闻晋霖半梦半醒地躺在卧室床上，听见门被打开就微笑着抬眼看过去，“几点啦？”
“五点多。”“杨斌”靠着门框站着，背着光看不清神色。
“那我该起来了。”闻晋霖掀开被子，露出【赤】【裸】【裸】一身细皮嫩肉，爱痕遍布。
“杨斌”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胸口，那里也都是牙印和吻痕。他上前几步，一手扶着闻晋霖的腰，轻声问道：“疼不疼？”
闻晋霖顺势靠在他身上，“唉，羊叔叔，我说你是个傻白甜腻还不信。你干嘛问这种给自己挖坑的问题？我要是说疼，以后我俩下次再一起运动岂不是显得你很不体贴。我要说不疼，又显得你年老体衰毫无战斗力。”
“杨斌”脸色青红不定，一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声音都哑了，还是少说话吧。”闻晋霖在他掌下闷闷地笑。
等进了浴室，“杨斌”在花洒下放了张塑料板凳让他坐下。为了不再弄脏一套衣服，他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下来，叠好放在干燥处。
条件如此简陋，闻晋霖也没有嫌弃什么，坐在小板凳上，让抬手就抬手，让抬腿就抬腿，由着“杨斌”侍弄。“杨斌”却替他感到满心酸楚，这鬼地方又小又旧，闻晋霖一抬手一伸腿就能碰到墙。墙上的瓷砖质量不怎么好，经年累月下来就和旧书本一样泛着黄褐色。花洒也被水渍堵得不太畅通，落下的水柱既不大也不直，稀拉拉有气无力地打在人的皮肤上。他真的不该出现在这里，“杨斌”有些出神地想道，应该有个干净洁白的大浴缸让他躺着，水里撒一点他喜欢的香油，让他足够舒适和放松。屋子里应该有暖气片，现在是深秋的季节，他就这么湿着身体从浴缸里跑出来和自己玩闹也不会着凉。“杨斌”替他擦洗的动作停了下来，突然说：“我配不上你。”
闻晋霖身体一僵，微眯着的眼睛睁大了，冷冷瞪着他，“如果下一句是让我忘记刚才的事，重新找个配得上的我的人，我劝你还是咽回去，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把你往死里揍。”
“杨斌”低着头，没有发声，两条胳膊用力地圈住他，将他按在自己怀里。“杨斌”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讲自己的感觉，他并不想将闻晋霖从自己身边推开，但是……就好像有神仙显灵告诉他买一个号码的彩票就能一夜暴富，可他却怎么都凑不齐买彩票的5块钱。
花洒仍在往下喷水，水从“杨斌”的头发上落到肩膀上，落到闻晋霖脸上。“羊叔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留在“杨斌”□□边的一个牙印，“有很多事情你还被蒙在鼓里，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讲。”
“杨斌”松开他，将湿漉漉贴在他额头上的头发拨到脑后，露出一双略显忧伤的大眼睛。“什么事情？”他轻轻亲了亲那层薄薄的细腻的眼睑，希望那双眼睛能像以前那样开心得肆无忌惮。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至亲强烈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会妥协吗？”闻晋霖闭上眼睛任他亲，睫毛一抖一抖的。
“杨斌”感到好笑，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就是杨帆了，杨帆在闻晋霖面前如同老鼠见了猫，不被欺负就十分感激涕零，“小爸爸”这个称呼已经叫得挺溜，哪里敢反对。“我还以为你想问什么呢，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啊。”
“杨帆他不算，”闻晋霖坚持要个答案，“如果你不是杨斌，家里的亲人都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你会妥协吗？”
“杨斌”不知道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平时闻晋霖也很是务实不会自寻烦恼，但既然问出口了，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认真思考了下，自己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如果父母健在，也不该干涉自己的生活。若有兄弟姐妹，也是在各自独立的前提下互相帮助。子女就更不该对父母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了。他与闻晋霖在一起，除了有些不太般配，一不犯法，二不违反道德。若是闻晋霖的父母反对他万分理解，自己家漂亮又优秀的孩子爱上一个一无所有的老男人，连他自己都有些疑心，更何况闻晋霖的父母。可自己的亲人如果提出反对，难道是担心自己被始乱终弃？这种风险他自己愿意承担，不接受反对。“不妥协。”
“你信誉良好，我相信你，那我也告诉你真话。”闻晋霖知道这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秦纵已经追到这儿了，哪天在片场啊酒店啊直接撞个对脸也就是个概率问题了。比起秦纵当面一声“爸爸”把秦白阳给叫懵了，还是自己先掌握主动权比较好，“我们以前就认识，是恋人，只不过你失忆后把我忘了。”
“杨斌”一怔，第一反应是去推算闻晋霖的年龄，愣愣问道：“那时……你成年了没？”
“还差几个月，所以你一直不肯献身，说什么等我成年。这一拖就是五年，硬生生把我拖成了大龄处男。”闻晋霖没好气道。
“杨斌”略微松了口气，虽然自己赌博，跟未成年人谈恋爱，但自己还是个有底线的好大叔……
“你的名字也不叫杨斌，你叫秦白阳，白日的太阳，很耀眼的名字。”闻晋霖语气平平地抛出一个重磅□□，“杨帆也不是你儿子，今天你躲在更衣室里看到的那个人才是。你被杨帆给骗了。”
第77章 准备
秦白阳微微皱起眉头，大脑因为突然接收到过大的信息量而有些死机。
闻晋霖揉揉他的眉心，“我知道我突然说出这些话实在很莫名其妙，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和杨帆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五年前你儿子接受不了我们的关系，开车跑出家门，管家开车带着你出门去追，结果出了车祸，人和车一起落水。你家里人和我一直在找你，但没有想到你换了一个身份生活。你和真正的杨斌大概长得有些相像，债主认错了，杨帆也将错就错，利用你来挣钱还债。”
秦白阳沉默着关掉热水，用干毛巾把他头上身上的水珠擦干，给他披了条毯子才问：“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自私。”闻晋霖有些紧张地干笑一声，“要是你知道真相立马跑路了怎么办？失忆后，你的家人还是你的家人，可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秦白阳把自己也打理好，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很喜欢。就算失忆，你在我心里也很有分量。”
“假话！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一溜烟就跑了！”闻晋霖不满地鼓着脸控诉道。
秦白阳两手捧着他的脸，把他鼓起的脸按了下去，“就不能让我害羞一下吗？”
闻晋霖笑了，“可以是可以，下次脸红一下就好了，不许跑。”
秦白阳把他送回床上，给他穿了件睡衣，吹干头发后让他重新躺下，自己和衣躺在他身边，“我想见一见今天那个青年。”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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