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如果说之前方冰跟他说的时候，董学元的表现像是一个要给老板表决心的职工。那么现在，他这样子就像是在宣誓似的。
“说起来，小董好像也会作曲呀，”秦笙突然笑着说道，“之前我看到他随身带着一个本子，还哼出来了呢！”
秦笙自己也是会创作的人，对这种事情当然比较敏感，意识到了这个助理其实真有这方面的能力的。
这件事方冰其实也知道的，甚至比秦笙知道的还要早一些。在去见秦笙之前，她就已经见到董学元在平时休息的时候写曲子了。
“哦？”听秦笙这么一说，项怀风却是来了兴趣，对着董学元道，“请问你的作品能给我看一下吗？”
董学元却慌张地摆了摆手，一脸羞愧地说道：“我……我……我写得非常糟糕，真的！还是不要拿出来污了项老师你的眼睛了。”
他看上去十分沮丧，显然因为不好意思而拒绝了项怀风，让他觉得十分不安。
“没关系，我每天邮件里多得是各种各样的投稿人，什么水平的曲子我没见过？”项怀风鼓励地说道，“你拿出来，我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些指导呢？”
“这……”董学元本来还想拒绝的，一听到“指导”二字，便又犹豫了几分，想了想，果真咬牙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不大的笔记本，递给了项怀风，“项老师，你拿去看吧，希望……希望我不会差到让你看不下去。”
项怀风又安抚了他几句，这才打开了本子。
刚一看到第一页，项怀风立刻就变了脸色。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起来，把那本子就这么摊开了往茶几上一丢，然后对着董学元看了过去。
董学元惶惶不安。
他写的曲子真的就这么差吗？以至于项怀风才看了一眼，就不忍直视地丢了下去？
原本才生出来的一点儿希望，又被打回了深渊。
或许，他还是应该像父母说的那样，回去老老实实地抱着铁饭碗工作，拿着勉强糊口的工资，然后相亲找一个看得过去的女人结婚生子。什么梦想，什么激情，其实并不适合他这样完全没有什么天赋的人吧？
上学时被老师夸过有灵气又怎么样呢？
那点儿灵气估计早就在毕业后这么些年的枯燥工作中磨灭了。
旁边本来是打算等着项怀风看完的秦笙和方冰也被项怀风这举动吓了一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她们对项怀风的了解，就算对方的水平再怎么不好，既然是他主动要求要指点的，就算不喜欢，也应该是尊重对方，看完了作品以后，再一口毒舌地将那些存在的问题挑出来啊！
怎么会突然就冷了脸把本子摔下来呢？
董学元垂着头就要去拿回那个笔记本，眼角都有些发红了。
本子却突然被项怀风给按在了茶几上，对着他讽刺地说道：“你是应该觉得羞愧！我情愿你真的是写了一本子的狗屎，也不想看到你居然是抄袭别人的曲子，甚至连一个音符都没有改动！怎么，你以为我不会知道吗？这首曲子写得很好，你还在这儿一个劲儿地‘自谦’，说实话，你可真让我恶心！让我看不下去的不是这些曲子，而是你这个盗贼！”
“啊？”
秦笙和方冰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董学元。
这人看上去实在是太老实了，怎么也不像是那种盗取了别人劳动成果的家伙啊！
董学元自己都没有想到，项怀风居然会说出这些话。
他都不知道该高兴于项怀风居然夸那曲子写得很好，还是该因为项怀风对他的污蔑而觉得气愤了。
站在原地大概有半分钟没动，项怀风以为这个年轻人就要承认自己的罪行了。
未曾想，董学元突然涨红了脸说道：“项老师，我很尊重你，还是愿意叫你一声‘老师’。但是，你可以说我写得曲子不够好，却不能这样侮辱我的人格！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每一张纸的背面都有改动的痕迹，还有我当时的想法批注，我怎么可能去抄袭别人的呢！”
403 不是他（5更）
本来项怀风还想着，看在秦笙和方冰的份上，只要这年轻人主动承认了错误，他就愿意原谅他。
毕竟谁还没有犯过一两次错误呢？这人比他年纪小，他又曾经去董学元的学校代过两节课，还被他叫做老师，也有义务来帮他走回正轨。
没有想到，董学元不仅不承认错误，还死鸭子嘴硬，坚持认为那些就是他自己的东西！
项怀风这两天遇到了前面的那个奇葩还有冯贝妮的事情，心情本来就已经很不好了，如今这董学元更是撞到了火山口上。
项怀风怒极反笑：“你还不承认了是吧？好，过来，我让你看看证据！”
说着，他就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另一边拿出了他的电脑开机。
不只是董学元一脸倔强地走了过去，就连秦笙和方冰也很好奇地跟了上来。
项怀风很快就打开了电脑，调出了自己的邮箱收件记录，点开一看，将屏幕转给了他们几人，对着董学元说道：“看吧，这可是别人好些天前就已经发给我的邮件，和你那本子上的第一首曲子一模一样！每个音符，每一个节拍，连每一句歌词后面的标点符号都没有区别。只是一个手写，一个电子档而已。怎么？现在证据就摆在面前，你还不肯承认？”
秦笙和方冰也看到了那封邮件。
关键是，那邮件的发件人，就是耍了项怀风的那个独立音乐人。这首曲子，也是唯一符合项怀风口味，然后被他挑选出来，却被那个奇葩转手和冯贝妮签了合约的曲子。
这也难怪项怀风忍不住要发怒了。
连续被同一首曲子戏弄，他不生气才怪呢！
这会儿，他们看向董学元的眼神也有些怀疑了。可比起第一次见到董学元的项怀风，秦笙和方冰到底还是有几分摇摆的。
这人的老实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如果是的话，那他这演技，根本不用来当什么助理，就算是去跑龙套，也会被人挖掘出来的。
董学元显然第一眼也被那邮件内容给震撼到了。
他自己的情况如何，他自己当然很清楚。
这曲子明明就是他自己打工回家之后，在出租屋里一点一点写出来的，怎么会跟什么“抄袭”有关系呢？
可是，这邮件的内容又的确和他本子上的曲子一模一样。
难道事情真的就这么巧，他和别人的灵感已经重合到了连标点符号都一样的地步？
董学元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其他人了。
他不甘心地又看了一次，还是一样，没有任何一句不同的地方。
就在他无奈地要收回自己的目光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一个地方，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项老师，这邮件的发送时间是这个月的三号，对吧？”董学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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