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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阀之挣不脱_微微家【完结】(6)

  浅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秦墨抱胸靠在门上,侧脸对着她,凤眼清冷,上挑的眼尾像是在嘲讽她。他冷冷道:“还想走吗?”

  阿真爬下床磕头:“谢少爷成全。”

  秦墨转身就走。阿真从此白天睡觉,傍晚出门。最后一口缸还差半缸,阿真挑着水回来,秦墨站在院子里,微风吹过,发丝飞扬,美得像西洋画里的人物。

  他走到她面前,问道:“还想走?”

  阿真微微一笑,把水倒进木桶里。秦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在手中转了转,上膛。阿真一僵,对方已经开枪了,砰,砰,缸壁应声破裂,水哗哗地流出来。日复一日,她挑着徒劳无功的水,倒进去,流出来,倒进去,流出来。她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代表妥协。

  某天晚上,阿真挑着水在路上踢踢踏踏地走,后边监视的人亦步亦趋。突然听到“唔”地一声,两记闷哼声,她回头,林榆雁撂倒两个人跑过来,拉着她就跑:“走,先去我家避避。”

  阿真挣扎:“不,不行。”

  林榆雁头疼地吼道:“你是不是疯了?累死个人,满脑子迂腐。秦三整你呢,跟他客气啥。”

  阿真跟着他跑,喘着气说:“会……会连累到你,你随便找个地把我放下,我自己走,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放心个……锤子。”林榆雁把她塞上小汽车,自己从另一边进来,司机发动小汽车。林榆雁说:“走,我送你去上海,先去火车站。”

  阿真想了想,已经到这步田地,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她坚持说:“好,你送我到火车站,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林榆雁烦得抓头发,不过自己也确实不能跟着阿真走,他从口袋里摸出纸笔,刷刷刷写上两行字:“你到了上海,去找这个人,他是我好朋友,会帮你安顿下来的。”

  阿真郑重地把纸收好:“谢谢你。”

  林榆雁累了半宿,回到家洗了个澡就睡下了。第二天被敲门声吵醒:“六爷,醒了吗?六爷……”

  林榆雁回头一看,中午十二点多,他恼道:“你这么叫,我能不醒?死了都被你叫醒,一群瓜娃子……”林家是川渝一带移过来的,他平时不讲川话,急了才会用方言骂。

  “楚二爷来了。”

  “来了就来了!让他书房里等!到底谁是你们爷!”林榆雁又骂了两句,听到楚明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等不了了,你穿上衣服没,让我进去。”

  林榆雁整了整睡衣,胡乱刷牙洗脸,这才给他开门。楚明玉一进门就阴着脸说:“阿真是不是在你这?”

  林榆雁心里一紧,结结巴巴说:“不……不在啊,她不是在秦府吗?”

  “还装,除了你能有谁?”楚明玉在椅子上坐下,小桌上摆着珐琅茶壶,上面印着玫瑰花的图案,里面还有半壶冷茶。楚明玉倒了半盏冷茶喝:“这地儿谁吃饱了撑着劫秦家的人?也就你个愣头青。赶紧把人送回去,秦三都快疯了。”

  秦三都能疯?林榆雁脑海中闪过那张万年不变的西洋画脸,突然有些幸灾乐祸,也不知道疯成啥样了。他努了努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管他呢,让他清高去,平日里不把人当人看。”

  “早晚查过来,昨天那两人好像看到你脸了。”

  “查就查呗,我这能给他变出个人?”林榆雁也倒了半盏茶喝,忍不住吃吃地笑。楚明玉虎着脸道:“林六我警告你啊,人家的家务事你别插手。不然够你喝一壶。”

  林榆雁晃了晃珐琅茶壶,递给楚明玉,依旧是笑:“烦劳二爷给我倒一壶,让我喝个够。”

  楚明玉前脚进来没一会儿,秦墨后脚就来了。林家的老妈子请他沙发上坐,回头急忙来寻林榆雁:“六爷,秦家的三爷来了,楼下坐着呢。”

  林榆雁和楚明玉交换了个眼神,林榆雁吊儿郎当去开门,顺便问:“瞧着秦三的脸色怎么样?”

  老妈子没怎么见过秦墨,只记得秦家三爷每次来都是同一副面孔,那么好看的脸总是绷得紧紧的,整个人阴冷阴冷的,不容别人靠近。哪像自家的几个爷这么好说话。老妈子说:“跟以前一样嘞,还能变朵花出来?”

  林榆雁噗哧一笑,拍着楚明玉的肩膀说:“你说话老是夸大,就会吓我。不就个婢女,还能杀了我?大不了我求他把阿真送我,他还能不给我面?”

  楚明玉道:“你可别傻了,什么事你见他跑这么快过?”

  林榆雁摇摇头,说了句“你就胆儿小”下楼了。楚明玉虽然温和爱玩,但性子谨慎,他怕秦墨见到他疑心他是来报信的,偷偷从后门溜了。刚好有人攒局打麻将,打了几圈,心里放心不下,得空给林府打电话,那头的老妈子急得不行:“秦家三爷把我们家六爷绑走了,这是咋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 =……还是原话,我脸皮挺薄的还是不说了。

  ☆、第5章

  林榆雁介绍的人家姓沈,是上海当地的生意人家,做纺织。沈家二少爷名叫沈洛,是林榆雁的好朋友。他亲自到火车站接阿真,并为她备了一个小宅。小宅在个胡同里,样子是旧式的,月亮门,院子西边有棵大槐树,枝繁叶茂,遮住了大半个院子。房子不大,装饰简朴雅致。

  沈洛理了西式的发型,头发用赭喱水固定,穿着西装和背带西裤,一看就是新样的人。他带着阿真逛了一遍宅子:“密斯特林昨天半夜给我打电话,我临时备的这院子,照顾不周,请密斯楚原谅。”

  昨天林榆雁给沈洛打电话,说到姓名,姓秦吧,他不够胆说,日后没准有什么麻烦;姓林吧,他私心里又不愿,本家姓不能通婚么,他心底有些喜欢阿真;还是姓楚吧,楚明玉可不能拿他怎么样。

  阿真一身旧衣,丫头的打扮。她是秦墨的随行丫头,除了秦墨哪个敢使唤她,倒是比一般人家的姑娘更娇养,气质淡然从容,像个大户小姐。沈二少爷风花雪月的书读多了,自行想象了一出小姐换上丫头的衣服私自逃跑的故事,觉得非常浪漫。

  沈二爷和她走一起,时不时听到玲玲,玲玲的声音,细细一听,好像从阿真身上传来,于是笑道:“你戴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我听到声音了。”

  阿真把一只脚缩到另一只脚后面,有点不好意思:“铃铛呢,是不是吵到你了。”

  沈洛摇头:“没有,声音很雅致。你自己买的?还是朋友送的?很有品味。”

  很有品位的脚铐吗?阿真突然觉得很好笑。

  沈二爷带着阿真在上海的布店逛了一圈,又提议她去换个新式的头发。上海真是个顶时髦的地方,阿真在布店时就看到不少烫头发的小姐太太,卷卷的很好看。她到底有些害羞,不敢烫,只是剪了个新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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