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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情人_北不静【完结+番外】(36)

  林积不缺那些口风,庞希尔一直让颜浓浓别管,但颜浓浓忍不住。昨天他和关霄前脚被派去镇州看军需,后脚颜浓浓就跟林积说了查船的事。

  其实那件事林积知道,只是关霄被刻意蒙在鼓里,去镇州的车程足有四五个钟头,他们一落脚就接到白致亚的电话,关霄立即上车往回走,走了十分钟才觉得来不及,又开回军需处去,想来想去,最后给陈雁杯去了电,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讨厌林积,他并不想给徐允丞卖这个破绽。

  庞希尔有一阵日子没见过关霄着急,但开了一条街,硬着头皮开口:“三少,部长调虎离山不假,可对你的关照也是真的。这种事……以后别再做了。”

  王还旌本来就怕有把柄握在刘元邹手里,自然不会让他出头。关霄冷哼了一声,“你就当我昏了头行不行?”

  庞希尔笑道:“昏了头可不会通过陈小姐给徐先生打电话。三少,还不如让大小姐走,如今攥着才要出事呢。”

  关霄从后座上拿过黑左轮案的卷宗来,显然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庞希尔便继续开车,“失踪名单出来了,全是其他部里的外党,唯独参谋本部清白。其实谁不知道是总务厅动的手?只是倒显得是我们做的。”

  这倒并不意外,总务厅惯例跟参谋本部别劲,有这种机会自然要推到王还旌头上。关霄点点头,“查。去军校,又有训练。”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 sorry 更新晚啦

  ☆、三十张船票

  军校时常有这种特殊训练,把人全都拉到野外滚泥水,动辄就是七八天。徐允丞来电话请林积去乡下,还问了一句:“三少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陈雁杯正在林积对面涂指甲,冲话筒喊:“放心,三少这一个礼拜都没空!”

  徐允丞在电话那端笑了,“那陈小姐有没有空?听说陈小姐下部戏要演农家女,不知道需不需要‘为艺术而人生’,顺便帮林积捧个人场?”

  陈雁杯知道曹老太太不好惹,虽然没看出林积需要人撑腰,不过还是把行李拉到锋山府去,叫阿岚帮自己装箱。林积很没好气,“你又不给阿岚发工钱,为什么总是用她?自己装。阿岚,你不是说要给家里带点心吗?去厨房拿。”

  阿岚和曹祯戎都是迁乡人,算是同乡,老宅之间不过隔着几里地,所以阿岚一听林积要带她去曹家就十分高兴,喜滋滋地跟着林积、陈雁杯和徐允丞坐车到码头,又改水路溯流而上,第二天才到一处中转的驿馆。

  徐允丞安排的人不少,但是徐允丞生怕他们冲撞了林积和陈雁杯,又怕路上驿馆紧张,所以安排他们先一步走了。陈雁杯本来觉得很没必要,但到了驿馆才知道,这条线的水路算是抄近道,陆路还要崎岖得多,所以水路十分紧俏,驿馆的房间竟然就只剩一间,不由得觉得他十分高瞻远瞩。最后还是陈雁杯提议自己和林积、阿岚一起住,徐允丞和一个家具商人凑一间屋子,这才勉强把人都塞进去。

  陈雁杯哼着歌回房打开箱子,口红、鞋子和乱七八糟的首饰盒叮叮当当掉了一地,林积和阿岚都笑了起来,阿岚说:“陈小姐,明天还是我帮你装箱子吧。”

  陈雁杯并不害羞,“我早就说我不会装箱子,你家大小姐不信我。”

  林积往被子里一窝,戴上眼镜看催眠的小说,“陈女士,什么样的人出门五天会带十支口红?赶紧睡觉,明早还要赶路。”

  陈雁杯“嗤”的一声,“阿岚,你家大小姐急着要去看曹老太太的脸色呢,别收拾了,把箱子放在门口,来睡觉。她身上可香了,快来闻闻。”

  林积赶路赶得累了,入睡前突然想到那箱子敞开着放在玄关,任谁进门都要绊一跤,陈雁杯应该是特意在那里留一个警醒的。当晚果然就梦到这种事,她只在睡梦中听到玎珰一阵乱响和咒骂声,随即额头一凉,被人扯着头发拽起来搡到床下,冰凉的刀尖抵在背后,那男子的声音十分尖厉,“下去!都下去!上船!”

  陈雁杯的箱子早就被翻空了,连几只口红都玉体横陈在走廊地上。阿岚和陈雁杯走在前面,林积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男人穿褂子,肤色黝黑,眼目光芒极凶恶。被她这么一看,那人又搡了她一把,“别回头!”

  林积是三教九流中混惯了的,一听人开口就知道行藏出处,觉得极像是金陵南山口音。不过南山是棚户区,离这里虽然远,匪帮的势力却绵延北上直到哈尔滨,也未必是同一拨人。一个念头尚未转完,那人的刀尖在她背后戳了一下,叫道:“走快点,上船!”

  这班水匪一共有五个人,显然是逮着水路上商客多的便宜取财,商客贪生,多半就交出钱财了事,也有人不肯,被吊着绳子推下水去泡一会冷水,多半也就肯了,然后水匪便把人拉到远处,商客们自然也有办法回乡,只是要耽搁数日,就算要报官,水匪也早就走远了。只是他们这一行人身份特殊,如果被水匪看出来头,多半也不敢把人交出去,所以坦白身份反而更加危险得多。

  林积最后上船,和被压跪着的徐允丞对视一眼,便默默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徐允丞借着这点遮挡,迅速用绑在身后的手抽出枪来丢进水中,“咕咚”一声。一个水匪立刻到船边查看,但水波漆黑,那东西早就沉下去了。另一个水匪瞬间举起刀戳到他们鼻尖前,“什么东西!?”

  既然这么问,是绝然捞不起来的。林积轻出一口气,说:“我的手镯。”

  “谁准你丢掉的?!”

  林积竟然盯着刀尖笑了笑,“家里祖传,一块旧银子罢了,不值什么钱,只是不想落到你们手里。我箱子里值钱的东西也有一些,功过相抵吧。”

  她倒是很会跟这些人打交道,徐允丞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下一刻额角就被刀柄一砸,“别转头,蹲下!”

  一条血线顿时落下来,徐允丞的眼镜都被砸歪了,但也没蹲下,拿肩膀顶了一下眼镜架,“先开她的箱子,拿衣裳给她们几个,等下船的时候,衣裳全都交给你们。人要是冻坏了,你们可麻烦得多。”

  他们不过图财,如果出了人命就不好收场,何况船上这三个女人都穿得单薄,阿岚还是半大丫头的样子,可陈雁杯和林积都是一览无余的纤细腰身。一个水匪哼了一声“偏你们事多”,真的开了林积的箱子,先拿一件衣服给陈雁杯披上,手自然不老实,先是蹭过肩头,又捏了一把胸口,很尖地笑道:“怎么这么小?”

  陈雁杯全把匪船当客厅,绑着手盘腿坐着,被摸了也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抬眼瞄去,也尖尖地笑了一声,“你也不大嘛。”

  船上都是往来金陵的商客,不过陈雁杯睡得迷迷糊糊,头发散着,脸上全无粉黛,他们只觉得眼熟,也认不出是谁,听她这么泼辣,顿时响起一阵窃笑。那水匪脸上青白一阵,高高扬起手,一耳光未及落下,却听又是一阵水声,林积面无表情地说:“不好,另一只手镯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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