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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爱情的邹小姐_匪我思存【完结+番外】(62)

  至于我爸的老婆——妈你那那会儿还不知道你跟我爸是有结婚证的好么?

  至于打我爸的儿子!妈你敢给我找后爸我也敢跟他对打!

  总之把我给郁闷的!我也不知道我爸听见没有,不过后来手术成功,我妈也不提这话了。

  我想我是这世上少有的,可以亲自出席父母婚礼的孩子。

  不过他们的婚礼挺简单的,就是个普通的仪式,赵昀叔叔给他们当的证婚人,我和金允慧给他们当的花童。亲朋好友一共才十几个人,不过大家好像都挺激动,我妈在婚礼上哭得稀里哗啦,赵叔叔搞得像嫁妹妹似的,最后他跟我爸都喝醉一。我爸还问他:“你是不是暗恋我老婆啊?”

  这叫什么话?我要是赵叔叔,就往我爸脸上揍一拳了!幸好赵叔叔很淡定,说:“全天下只有你这样的白痴才会觉得你老婆好。”

  唉,我知道赵昀叔叔的伤心事,他喜欢的那个阿姨我见过照片,长得比我妈漂亮多了。

  关于我妈长得漂不漂亮这件事,真是见仁见智。我爸是真的觉得我妈长得好看!他都换过那么多女朋友了,就只喜欢我妈。

  记得我三四岁的时候,我爸端详我半天,忽然说:“为什么越长越像我了?”

  我是你亲生儿子好不好?不长得像你还能像谁?

  气得我!

  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不会计较这种没头脑的话!气得我三天没理他。

  后来我爸说,他希望我长得像妈妈。因为儿子长得像妈妈,遗传学上会更聪明。

  得啦,别用遗传学哄我了,你不就是因为爱我妈所以巴不得我长得像她好铁证如山我就是你们俩的爱qíng结晶么?

  唉,男人幼稚起来,比女人更可怕。

  我妈在四川出车祸的时候,我爸紧张死了,飞到北美来带我回国,还哄我说有要紧事得回国内办,就怕我妈真出事了我赶不上看她最后一眼。后来我妈转危为安了,我爸也不紧张了,把我扔给赵叔叔,自己跑去医院偷偷看我妈。

  白痴!

  叫我说什么好呢?

  我妈虽然大难不死但你还是把我藏起来究竟几个意思啊?

  幼稚!

  但我爸再幼稚也比不上我妈。我妈有时候看上去挺jīng明的,有时候简直就是三岁小朋友。比如我过生日,她从前三天就折腾起来,用各种材料煮什么鲍鱼,最后把那只鲍鱼藏在面碗底下,端上来给我吃,还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唉,她不知道我爸每年都煮给我吃么?

  唉,她不知道她煮得比我爸煮的难吃多了么?

  唉,难为我还要装作特别惊喜吃到鲍鱼,然后听她讲我是她心里宝。

  唉,难吃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好仰起脸泪花闪闪扮感动:“妈你煮得真好吃!”

  反正再难吃也一年就这么一次,就哄哄我妈高兴好了。

  不过我爸挺感激我的配合,所以等我不动声色地演完感动大戏,他就宣布给我买卡丁车当生日礼物。

  还是我爸比较了解我。

  令人愤慨的是卡丁车买回来,后院跑道修好了,我爸载着我妈开着卡丁车,玩得大呼小叫的,我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玩了一圈又一圈,就不让我玩一下,原因是我功课没做完。

  以前都是保姆管我做作业,现在变成我妈管我做作业,她可比保姆厉害多了。

  每次我被她气到,总是反驳她:“我以前的保姆是儿童心理学博士!”

  我妈总是一句话就扔过来:“我是你妈。”

  好吧,看在她生我一场的分上,我不跟她计较。

  我妈每次总是痛心疾首地教训我:“你一个富三代不好好学习,将来怎么办?”

  我故意气她:“每天就挥霍啊!挥金如土!”

  “那你钱也得花得出去,花得有品味吧?”

  “我爸我妈品味都这么糟,我的品味怎么能好呢?”

  “你爸品味也不算糟,你总要比他进步一点!”

  我都懒得说金允慧的妈妈有多么温柔了。

  我怕刺激得我妈真以为我要找个韩国女朋友了。

  但有爸爸妈妈还是很幸福,我一直担心毕业的时侯我爸还孤孤单单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现在好啦,他们一定会一起在台下看我和同学们一块儿合唱校歌!

  哎,我妈怀孕了,我爸现在又神经过敏了,他希望有个小妹妹,但B助超结果还看不出来男女,于是他成天发愁:“万一再生个儿子怎么办?”

  说得好像他一点也不爱我似的!

  番外——可不可以不勇敢

  那一年夏天的时候,我决定离开北海道,回国生活。那时候日本的互联网比国内发达许多,已经有人尝试在网上出售不动产。所以我也把不动产出售的消息放到了网上,在写出售信息的时候,也许是脑子发热,我有意无意加了一句话:“中国人优先。”

  不动产出售的消息放在网上许久,一直没有人联络我。日本那时候经济萧条,我的房子在北海道很偏僻的乡下,乏人问津。日本人都不想买,更别说中国人了。

  终于有人给我打电话问起这房产,对方竟然说一口略带京腔的普通话。这几年来我难得说中文,好半天才捋直了自己的舌头,jiāo谈了片刻,他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说希望能来看看。

  我说欢迎。

  没过一天,他就从中国飞到札幌,然后直接搭了出租车过来。

  一见面,他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觉得他有几分眼熟。还是他先认出我,问:“你是赵均吧?”

  我点头,我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但我们不同班,也不同系,所以只见过面,没说过话。大学里我在学生会,跟不少人都熟。

  我终于叫出他的名字:“苏悦生。”

  他朝我露出个微笑,但这笑容很快就没有了。我觉得他有心事似的,但他乡遇故知还是挺高兴,又是大学同学。我去买了酒,回来做了日式的寿喜烧,跟他一块儿喝酒。

  酒一喝上,气氛自然又不一样了。我们聊了聊大学那会儿的傻事,然后又说了说还在联络的那些同学们。最后他问我:“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说来也就话长了。”我把酒杯搁下,“你呢?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买房子?”

  “说来也话长。”他把杯子里的酒慢慢喝完了,说,“不提不开心的事了,讲点高兴的。对了,你们家不是刚在南美买了矿山吗?都上新闻了,你是不是打算过去帮忙?”

  我吃了块牛ròu,说:“跟老头子赌气,不跟他说话都有一年多了。帮什么忙,他那摊子破事,我是不管了。”

  苏悦生说:“为什么啊?你要不管,岂不便宜了别人?”

  我是长子,继母生了两个弟弟,继母将我视作眼中钉ròu中刺,恨不得将我赶出家门才好。我们家的事苏悦生都知道,他家里也是差不多的qíng形,反正糟心。

  我告诉苏悦生:“我认得了一个姑娘,老头子棒打鸳鸯,把我们俩给拆散了。一赌气,我就跑到日本来了。”

  没想到苏悦生竟然哈哈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大约看我有点生气,他连忙举起酒杯,说:“同是天涯沦落人!gān了!”

  没想到他也遇到这样的破事,我们俩端起酒杯,就走了一个。

  喝gān了杯中酒,我拿起酒瓶又替他斟上:“你也被拆散了?”

  “比拆散还惨呢。”他语气里有无限凄凉,“老头子把我叫去,跟我说,那是我妹妹,同父异母。”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喝gān了杯中酒,问我:“我这是没治啦,你呢?怎么宁可赌气,都不去挽回?”

  “她嫁给别人了。”

  苏悦生愣了一下,拿起酒瓶,替我斟上酒,一时竟无语。

  我们俩那天喝了太多,倒在榻榻米上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我口渴,爬起来喝水,苏悦生坐在外头房檐下,也不知道在发什么愣。北海道空气好,漫天都是星星。我拿着水瓶晃出去给他,他接过去一口气就喝了半瓶。

  夜深人静,不知道哪里有小虫唧唧叫着,这时节别的地方都是夏天,北海道的花却正好,是chūn天的时气。晚风chuī来却有秋意似的,萧萧瑟瑟。

  苏悦生问我:“你怎么能忍她嫁给别人?”

  我说:“不能忍又怎么样,又不能去杀人。”

  我俩个坐在漆黑的夜里喝着白开水,一杯接一杯,长夜漫漫,真是难以忍耐的寂静。最要命的是,知道天会亮,天会蓝,云会白,花会开,花会谢,时间会过去,而希望却永远不会再来。

  最后我以很便宜的价格将房子卖给苏悦生,他说他要在这儿待一阵子,种向日葵。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种向日葵,但估计跟要了他半条命的那个妹妹有关吧,反正他不说我也不问。

  收拾好行李,订好机票,临行前想了想,我还是跟苏悦生说:“北海道的海水,即使是夏天,也是冰冷的。据说普通人跳进去,就算是会游泳,但也坚持不了几分钟,就会因体温过低失去知觉沉入海底。我以前也想过太难熬了,是不是跳进太平洋,从此一了百了,无忧无虑。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要是真死了,就跟她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了。你说最后就剩我和她还都活着,都还同在一个地球上这点奢望了,gān吗还要自己把自己这点奢望给掐了?”

  苏悦生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因为这层缘故,我回国内之后,也一直跟他保持联络。反正伤心人对伤心人,也不提那些伤心事,就随便聊几句,我知道他后来又去加拿大买了地,还种向日葵。

  看来那个妹妹,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再后来,好长时间我都挺忙的,偶尔给他电话,他也忙,似乎家里什么重要的人病了,总在医院里,不方便讲电话。直到有天他突然找我,让我回去喝酒,说是要给孩子做百岁。我们北方的风俗,孩子满一百天要做百岁,遍邀亲友,以望孩子长寿。我大惊失色,连忙飞回去,见了面才知道,他还真有了一个儿子。

  孩子长得不错,胖乎乎被裹在襁褓里,他抱着儿子,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喜色。

  我都不好问孩子谁生的,孩子妈在哪儿,怎么不见人。

  最后还是他自己跟我说:“妹妹不是我妹妹,所以孩子生了。”

  我都跟着开心:“这还不好!全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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