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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被读者扎小人的坑神你伤不起_时镜【完结】(23)

  沈青白敏锐地察觉到了姜河星话里的意思,但是还有些模糊。他手中转着的杯子停了下来,“你的意思是?”

  “明明是陈年的旧事却可以掐得这么风生水起热火朝天波澜壮阔,要说没人在背后推你信么?反正为我是不信。”一开始说正事,姜河星心里那些复杂的qíng绪就散得差不多了,暂时隐去,唇边挂一分笑意,很是温雅。

  至于沈青白,这人应当是雅痞吧?

  “我不信你没想过陈讯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甚至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会出现一些和现在的事qíng很类似的事儿。”

  “知道归知道,但我从未想到会是那年柳叶的事。”不知为何,沈青白的笑又出来,凉薄之余带着轻嘲,“照你的意思来说,陈讯想借机试探我的态度,以图通过柳叶来找我帮他办事儿?难道你这边已经给他推下了?这可跟你姜河星擅长打太极的功夫不相符合。”

  姜河星皱了皱眉,摇头,“我这儿科没给他推下,只是也没答应罢了,想要办出版社还要个好名头好名声,那也得看他的大奖赛怎么样,我不想做自毁长城的事。但陈讯不明白,立场不同——他大概是想两手准备,毕竟——”

  毕竟在外人眼里,姜沈两家理应不和。在姜河星这里是个不上不下的僵局,也许到了沈青白那里就成了一盘jīng彩的活棋了呢?不得不说陈讯这人的脑子蛮好使,但这一次他却是打错了主意。

  他这次面对的是沈青白和姜河星,这二人没一个是普通角色。

  沈青白对当年柳叶事件一直抱有很深的歉意这不假,人对自己各种的第一次总是印象深刻,柳叶是沈青白第一个责编,人还那么好,结果却又那样让人心酸而且寒心,沈青白也是人,不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捂不化的冰,他也会感动也会愤怒也会感伤,所以如今柳叶的事qíng呗重提时他才会愤怒,像被人揭了伤疤踩了痛脚一样,触了他的逆鳞,犯了他的底线。

  然而,姜河星先在告诉他,这一切很可能是一个局,尽管它很可能是无意之中形成了但被人利用了,但整件事儿其实已经变了味。

  他是不是该保留一点庆幸,幸好陈讯还只是在后面推了一把来测试他对柳叶的态度而不是亲自策划并主导整个事件呢?那么——陈讯的计划,灭绝师叔知qíng吗?其他人呢?

  沈青白忽然又累了,什么也不想管。

  ☆、2424、太子爷沈青白(下)

  “这事儿我不会cha手。”他早就说过,道不同了,他若在这事qíng上有一点奇怪的举动都有可能被牵回那个圈子里去,从此麻烦不断。更何况,现在的沈青白。早已不适合那种环境了。

  姜河星举起杯,喝了一口酒,很久没说话。

  他不是无话可说,相反,他心里头堆满了话,可是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说什么?

  说“其实陈讯的目的不止如此,因为他知道我会看你的态度念在你的qíng面上帮他”还是说“你完全不用cha手,你想怎么做我都帮你”?他姜河星还没那么自作多qíng,他很清楚沈青白的理智。

  “陈讯若是找你,或者让柳叶找你,你准备怎么办?”

  慢慢转着酒杯,沈青白摇头,“姜河星你越来越残忍冷血,越来越理智,越来越……现实,现在的你完全具备了进去的资格和能力,虽然年级似乎还不够大。”

  对于沈青白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的话,姜河星不可能没察觉,只不过突然又想明白了,觉得无所谓,沈青白这边怎么想怎么做,他这边也按计划走就是了。“我这是成熟。”

  “所以?”沈青白双腿叠放在一起,挑眉,眼角往上一划,“你觉得我现在很不成熟?”

  “那倒没有,只是我们完全不在一道上,像你说的一样——‘人都是奔三的了,哪儿还能不成熟?’”

  只不过姜河星的成熟是在别人的期望之中慢慢地自然地形成的,沈青白的成熟却从很早就开始了,甚至最后形成于一些意想不到的打击和bī迫,沈青白的成熟时一夜之间的,很快,也很离奇。

  沈青白的成熟不像是成熟,反而更像是放任自流了。

  “那你我既不是一条道上的,你还请我喝酒?”反正沈青白是不是在这种时候掏腰包付钱请姜河星吃饭的。

  “你一定要这样划清界线吗?请你喝酒和那些事儿没关系吧?”姜河星推了推眼镜,中指和无名指那微屈的线条现出几分闲适来,竟然带着隐约的落寞。

  他怎么了?

  忽然就想到了那圈子里的复杂,姜河星心里恐怕也是不怎么好受的吧?他又何必再迁怒?沈青白骤然又心软了,“算了,反正你要请我吃饭喝酒什么的,只要你出钱,什么都好说。”

  愣住,姜河星怔着看了沈青白很久,努力弯了很多次唇角,始终笑不出来。

  “啧,你别是感动了吧?”沈青白脸色古怪,倒有几分促狭,“其实我知道你这人总是同qíng心泛滥,当年我骗你一起去偷了家法,你回去也被你老子罚了吧?我怕你不肯理我了,唔——不对,是怕你这难得有趣的家伙被你老子拖回去管教成死人脸,然后我就装可怜,其实沈高远哪儿下得了那么重的手啊——是我一方面想偷懒,一方面要骗你,才躺在chuáng上几天不爬起来,亏你个白痴还给我找药膏来帮我涂,姜河星——你说我要把你当年这么二的事qíng说出去,你那群整天喊着姜大神各种好的粉们会不会立刻觉得这个世界很幻灭然后跑去自杀啊?”

  姜河星脸一抽,再看他表qíng,原来的复杂感受顷刻之间就dàng然无存,只余下无限扭曲!

  “你一定要qiáng调自己当年多聪明绝顶吗?!”

  “不,不,你错了,我的聪明绝顶无需qiáng调,这是既成的事实。”继续不要脸的沈渣渣愉悦地笑了,果然,还是谈以前的事qíng好,有些欢脱的气氛了,不然姜河星真变死人脸了那怎么办?

  姜河星无言,他果然无下限——尤其是在调侃他的时候。

  当年偷沉香木家法的事他并非半点不知沈青白骗他,他又不是瞎子。可沈青白这无赖死活撒泼要他一起,他又禁不住他磨,看着他苦着脸一个劲儿地跟自己装纯洁,他也不知是被什么鬼给迷了心窍,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后来沈高远打沈青白的时候他也怕,心里很慌,想上去帮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迈不开步子,像被定住了一样。回了家,姜继存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没说一句话就罚他在书房前头跪下了。

  他跪得疼了,也掉眼泪,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那都是空话,那时候哪儿明白这个?所以姜河星哭了,但就是憋着不哭出声儿来。

  他想呀,他错了,他不该那么心软答应了沈青白,也不该跟着他一起去胡闹,这样沈青白就不会挨打,也不会疼,不会掉眼泪……然后跪久了,也没感觉了。

  姜继存就问他,知道错在哪儿吗?

  他低下头说,他是姜家的小孩儿,不该跟着沈青白荒废了时间去胡闹妄为。

  再然后他就回去了。在给自己涂化瘀药的时候姜河星又疼得哭了,他跪了这么一会儿都疼,沈青白被那么重的木头打着会多疼?

  他没对姜继存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他说了肯定会继续跪下去,姜继存从来不想听他说那些。

  其实,他说沈青白做人虚伪,他又何尝不虚伪?甚至比沈青白更虚伪——可是他从不对沈青白虚伪。

  他拿药膏去看沈青白,那丫的趴在chuáng上,见到他来了就跟那儿捂脸哭,眼泪也是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手背上,也疼得紧。

  沈青白也听说他被罚的事儿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一边哭着一边扮无辜。他赶紧就说他不在意,沈青白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一转脸就笑了,活像只小狐狸。他心里却没半点生气的感觉,只觉得他笑了真好。

  后来帮他上药的时候,沈青白闹了个大红脸。原来沈青白是光溜溜地趴着的,他一掀开那薄被,少年那象牙白的身体就占满了视线,略带几分纤弱,毕竟只是少年的身体,还未长成。青红淤紫的痕迹从背上到大腿后面都有,其实并不是多严重,只是看着吓人了一些。但是他看得难受。

  给那丫的上药的时候他还嬉皮笑脸地说不疼,其实那蠢货自己都不知道他笑得多难看。

  最后啊,少年那光luǒ的象牙白的身体,就那样刻在了姜河星的脑海里,再也消散不去了。

  姜河星未必是不羡慕沈青白的,这货分明也是出自52书库了,偏把那学校里发的各种教材用来垫桌脚,当飞镖,作枕头……每当沈青白抱着他那堆皱巴巴的书进教室的时候——沈青白从来就没有传说中的书包和书袋——当堂课的任课教师一般都会怒目而视,可沈青白如乐山大佛一般巍然不动,总是老镇定老镇定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这一切只因他家老爷子跟他说,人这一辈子就算看再多的书,也不可尽信书,人不能成为书的奴隶,不能教条。所以沈老爷子教沈青白要把书踩在脚下,于是沈青白的种种行径也就没人管,更没人敢管了。连他后来变成那样,沈老爷子也只是笑笑,说随他去。

  现在的姜河星多少也算是明白了沈老爷子当初的想法,看现在的沈青白,虽不说爱书如命,但对自己所有的书也不像少年时那般任着心意折磨了。沈老爷子那是觉得沈青白会长大,会变乖,会明白很多事qíng,尽管生在那样的家庭,他也想给沈青白跟普通人一样,幼年时候的稚趣,少年时候的顽劣,青年时候的叛逆,沈青白都有,但沈老爷子也许想不到,他一去之后沈青白成了现在这样。

  也许,这也是另外一种成长。

  他二人坐在酒吧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说起年少时的那种丢脸事也只笑笑,讲到自己后来遇到的乐事也笑,不知不觉间,原本的距离感也开始消散。

  无论是沈青白还是姜河星,心底里还是认为对方就算变了,也还是自己幼年时的那个知jiāo。

  天近暮,这二人坐在酒吧里光线本就昏暗,也不觉得时间流逝,等沈青白觉得有些醉意了,摸出手机一看时间,晚上八点半——他无语了半晌,抬眼瞄到手机右上角的电池电量显示,貌似很久没充电了,竟然还有电啊——华兴的制造厂商还算不错,没生产劣质产品。

  “我得回去了。”

  他抬头,手指灵巧地一转,手机就收回衣兜里,看着姜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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