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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3_饶雪漫【完结】(27)

  我冤枉的反问:“我欺负你?”

  “是啊。”他理直气壮地说,“吃个饭被你骂得半死,嘿咻的时候被你撞见,一个晚上也不许我睡觉,这难道你叫欺负?”

  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居然说得如此不要脸的话来,我,我真的恨不得找块qiáng力胶布把他的嘴死死封起来,让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变成一个彻彻底

  底的哑巴!

  真不知道米砂为什么还能笑成那样!

  车子还是终于到达了首都机场,下了出租我竟然意外地看到了米砾,噢,他好像长高了好多,戴了顶今年流行的卡车帽,还是那么时髦。他冲过来喊:“米二

  啊米二,你要再不出现,米若凡就要首都国际机场给掀了。”

  米砂握着我的手,把我推到米砾面前。

  米砾这才认出我来,他把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我是外星人一样的,用非常怀疑非常诡异的声音向我发问说:“莫醒醒?你没死?”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米砂笑着,把他推出老远。米砾站稳脚跟,忽然又看到我身后的江爱笛声,指指我,再指指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一

  定时想歪了。

  “不错。”他靠近我一步,小声评价,“比那个瘸子好多了。”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见站在我身边的米砂的脸色突然变了。她大声地说米砾说:“快走吧,快走吧,老爹在哪里?我就跟他请了六个小时的假,北京堵得

  要死,我还做了一顿饭,我还真是超级无敌雷厉风行风卷残云```”

  “米砂。”我拉住她,“米砾说什么?”

  “没什么呀。”米砾瞪着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他整天胡说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把头转向米砾,恳求的问他:“米砾,你可以告诉我吗,谁是瘸子?”

  米砾又伸出了他那根手指,嘴张成半圆,像个弱智儿童一样指了指我,再指指米砂,终于突出一句话:“那个,米砂说的对,我胡说八道的呀。”

  米砂看看表说:“我很快就要登机了。看来,我们又要分别了。真是遗憾呢。”说罢,她走到我面前,用力的捧起我的脸,珍惜地揉了两下。

  “你这一去,何时回呢?”我的眼眶又不争气的红了。

  米砂拿眼角瞪米砾说:“不知道呢,这次我爸痛下决定,把我和他双双送走,都是为了他,我看要是他再见不到那个蒙胖胖,他就要得狂犬病了,见谁都咬。”

  “别赖我!”米砾说,“明明是你自己qíng场失意,哭着闹着要出国,我只不过担心你没我搞不定,所以才舍命陪君子的呀。”

  “啊呸!”米砂伸手打他。

  米砾被她打得龇牙咧嘴也不躲,米砂又伸手去捏他的脸颊,他狂叫起来:“喂,我就要见我老婆了,你却要我毁容,道不道德啊?”米砂听了,又去捏他另一

  边脸颊,这回米砾不让,撒腿就跑。兄妹俩的感qíng,看上去比在天中读书的时候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江爱笛声拉着我走上前,对米砂说:“走吧,送你们去候机室。”

  “不用了。”我和米砂异口同声。

  我们相似而笑,从彼此的眼睛里,我轻易地读出了她和我一样的心思:就让分别在这里提前上演吧。总归是通一场,又何必捱到最后一秒呢。我和米砂拥抱着

  所再见。已经跑进候机室的米砾突然回头看见,于是做了个呕吐的表qíng把头迅速的扭了回去。好像我们gān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经过那么久,其实他还是那个原来的他。神神叨叨,倒也可爱。蒙小研?我还能想起那个女生,总是爱歪着头,有点微胖,整日嘟起来的可爱的小嘴,眼睛亮

  亮的。看来,米砾已经不再痴迷蒋蓝了。这么想着我又有些惆怅:难道年少的所谓爱qíng都是如此轻易破碎和变化莫测吗?

  缘分是如此奇妙的事,就像那首老歌唱的那样:“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如此想来,米砂也会长大,会告别旧爱,会开始她新的生活,会认识

  新的王子,噢,挺好,真没什么不好。http://blog.sina.com.cn/A1234567890020000

  “BeBrave永远不会忘记!”米砂在我耳边说完这句话,猝然放开我,然后,她转过身没有再看我一眼,跟着米砾快步跑进了候机厅。

  我根本就没法管得住我自己,眼泪一直流一直流,直到看不清她的背影。

  江爱笛声站得靠我近了一些。他把手放到我肩上来,感慨地说:“原来两个小姑娘好起来,是这样不要命的。”

  我把他的手拿下去,他又放上来,我再那下去,他又放上来。我láng狈地一面流着眼泪一面看着他,他更生气的看着我,大声喊:“怎么,给你点安慰不行啊!”

  说完,他掏出一张面纸,像抹桌子一样,粗bào的擦掉了我的泪。他的动作真的很大,疼得我要命,可奇怪的是,心里的感觉一下子好了很多。

  “走,咱们回家。”说完,他牵起我的手,一直把我牵到出租车站台。

  从没有男生这样牵过我的手,那感觉很奇怪,好像他一松开,我就完全忘记了那感觉,很想再让他牵起,才能再想起那感觉一样。这想法让我有些为难,但确

  实如此。就像从没有一个男生,像他一样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走路。我只能确定,江爱笛声,他跟我以前认识的每一个男生都不同。

  晚上八九点的北京,正是逢路必堵的时候。他一定是没睡好,在堵车的时候竟睡着了。我仍然怀念米砂,想着我们好不容易相见,我却那样对待她,才见了不

  到半天她又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这么想着想着我又开始哭了,眼泪无声的落下,我懒得伸手去擦,要是前排的司机看到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车走走停停,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我付完帐,轻轻地推推他,他忽然惊醒,揉揉眼,对我说:“我正做梦呢,梦见你喂我吃瓜子!”

  这是什么鬼梦!

  “快下车啊。”我催他。

  他下了车,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突然反应过来,“车费付了?”

  “没。”我没好气的应他。

  “呀,北京有这等好事。”他追上我,“哦不对,你付的?”

  我还没答他,就看到一个身影飞速的闪到我们面前,一个穿着红装的女子尖着嗓子拦住了他:“EDLSLON,我们又见面了!”

  哪路神仙?!

  看来他jiāo际真是广!

  “你谁呀?”他好像也是一头雾水。

  “JUDY,十四楼的JUDY啊。”女孩说,“你记xing真坏!”

  “哦!”他终于想起来了,“你今天打扮得像圣诞老人,我还真没认出。”

  “三里屯,去吗?”JUDY说,“我约了朋友。”

  “不去了。”他一把拉住正要往前的我,“我也约了女朋友,没空。”

  “OK,BYEBYE!”她看我一眼,超他妩媚地一笑,走了。

  “谁?”我不自觉地问他,奇怪他怎么在这里就有熟人了。

  “电梯里见过两次。”他不好意思的说,“搭了几句话,哈哈。”

  “到底谁是你女朋友?!”我问他。

  他听我这么一说,往后看看,又转回头来看看天,再装模作样的看看地,最后看着我说:“你说呢?”

  “我说你可以去死。”说完,抛下他往前走,他一直跟在我身后,不作声。他这么老实,我疑心他会有什么恶作剧,赶紧回头看一下。他果然在使坏,半蹲在

  那里,捡了块小石头想砸我的腿。被我发现,手没使上劲,石头只滚出半米多远,停在我和他之间的路面上。

  他嘿嘿站起来,主动jiāo待说:“这招是我在大学时为了搭讪女生学会的,百发百中,女生都怕狗。”

  “省省吧。”我说,“我不怕狗了。”

  “那你怕什么?”他好奇地问。

  我没答,不过脑子里本能的思考他的问题,我到底怕什么?我的病?我的过去?白然?那些不耻的回忆?背叛?还是仅仅是孤单?

  他站在我身后,按下了电梯按钮,叹息了一声,这才对我说:“你说在梦里,为什么要喂我吃瓜子,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吃瓜子的吗?”

  拿梦说事,算是人话吗!

  如果电梯门能说开就开,我绝对直接拉开门走人。

  好不容易到了十七楼,电梯门开了,他很绅士的让我先行,我也毫不客气地走到前面,谁知道刚拐弯到大门口,就吓得我失声尖叫起来。

  门口蹲着一个人。她一定已经蹲很久了,看她的样子都快要睡着了。见到我们,她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从披肩长发中露出来,眯fèng着看着江爱笛声和我,发

  出梦呓一样的声音:“EDLSLON,我在等你,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哦,我的天。

  机场女,电梯小姐。想不到江爱笛声先生回国不过短短数日,就已经惹下如此多的qíng债。我知趣的打开门,打算去我的小阁楼把自己藏起来。面对一个为qíng所

  伤随时有可能失去理智的女人来说,我觉得我还是躲得远一些比较好。谁知道江爱笛声根本没有让那女人进屋的意思,而是蹲下身安抚一直流làng的小狗一样拍拍

  她的头顶,礼貌而生疏地说:“那天我喝多了,我很抱歉。今晚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吧。”

  “EDLSION,”女人恳求地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不好?”

  江爱笛声回头看了看我,还是坚决地拒绝了:“我都说了,今晚有事,改天吧,对不起。”说完,他走进屋,把门给关上了。

  “你太狠心了吧。”我望了望关紧的门。

  “那是为她好。”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恬不知耻的对我说,“我对感qíng的事是很认真的,不会胡来。”

  不会胡来,这样的鬼话,也只有真的风流鬼才说的出了。我对他乱成一堆麻的私生活没有兴趣搭理,正准备上我的小阁楼,他却喊住我说:“莫醒醒,你给我

  站住!”

  “有事吗?”我问他。

  “当然有啊,”他说,“没事我gān吗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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