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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3_饶雪漫【完结】(28)

  我等着他说事,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样,他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温柔到吓死人的声音对我说:“你今晚没吃饭,米砂做的土豆饼都被我吃光了,我把美

  容汤给你热着,你先和着,我来给你下碗面条吧!这回,是中式的!”

  我发誓,那一刻,我真希望自己在喝水,这样就可以毫不客气地把一口水喷到他那张欠扁的脸上。

  文章引用自:

  小阁楼的网线,是早预备好的,在写字台边,大约五米多长,可以直接拖到chuáng上去。

  我的苹果手提,是在我考上大学后他送我的礼物。

  “学设计的学生一定要有台苹果。”他把它递到面钱的时候对我说,“配置一般,你先拿去用,以后学成了,自己再买台高级点的。”

  他总这样,小心翼翼地照顾我的自尊。或许是因为他知道照顾我自尊的同时,也照顾自己道理吧。其实后来我上网查询到,他给我买的,算得上是苹果本本里

  的最顶级款。

  学费他替我jiāo了,生活费他一次xing打到我卡里,每到换季的时候,还不忘再补一笔,至于后来他补了多少我已经不知道了,因为我很少去碰那张卡,除非万不

  得已,如果真的遇到万不得已的qíng况,我会将其小心的记录下来。

  其实我没想过要偿还他,如果这都要偿还,那我就该心安理得的把他的所有家当据为己有,再把他赶出门——不,即使这样也赔不了妈妈的命。但我确实在不

  只不觉中做着偿还的准备,真是纠结得可以。江爱笛声问我要MSN,我说没有。我不是骗他,我真的没有,没有MSN,没有QQ,只有一个多日不用的电子信箱。

  我没有朋友,连手机都是多余,要这些玩意何用?

  但是今晚,我准备申请一个MSN,因为我需要和米砂保持联系,知道她的近况。我把电脑抱到chuáng上,打开电脑上了网。我先去了一个论坛,联系海边的一个小

  屋是属于一对年轻人的,他们要去南边度chūn节,愿意把小屋租给南边去北边度假的qíng侣,如果可以换租,那是最好的。

  网上贴上去一些小屋的照片,看上去不错。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愿意维持着làng漫的天真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特力独行自得其乐地生活方式,你纵然学不来,却

  也可以羡慕。

  或者,偶尔尝试也未尝不可。特别,是在你无处可去的时候。

  我先前就找过他们,他们说还是希望能找到换租的人。没想到今晚他们却慡快的答应了我。估计没有南方人愿意去那个鬼地方过chūn节。我跟他们说我会尽快把

  租金汇过去,也希望他们能把钥匙快递给我。然后我开始研究如何申请我的MSN,在这之前我上了一下我以前的QQ,我是隐身登入的,但QQ上那个叫阿布的头像还

  是让我的心“嘣”地响了一声,像被抢击中。初中时某个寂寞的暑假,好像一直都在跟阿布聊天。总是羞于和人面对面的表达的我以为找到了最好的倾吐方式,

  却没想到,这样做会给以后的自己和他带来一些麻烦。阿布,我想不起他的真名来了,但是我却清晰得记得他给我做的纸飞机,纸风筝,是我在男生那里收到的

  最初的馈赠,而我,居然忘了那个人那么久。

  看来,忘记过去也并不是那么难,只是,时间还不够长而已吧。

  我关掉QQ,开始研究从没用过的MSN。整个申请的过程还算顺利,江爱笛声的中式面条却似乎不太顺利,直到我已经下载了新版的MSN软件并成功登入之后,这

  个人都在底下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说不定改变了主意,开门跟那个女人去夜店了呢,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怎么都可以理解。

  我又想起米砂来,长途的飞行一定让她累死了。她如果没有找到我,走的时候会不会飞常遗憾呢?这么一想我又忽然想起她提到过的POCO网站,我用百度搜索

  到这个网站,打开首页面,居然一下子就看到了我自己的照片!哦,那是我吗?那好像是我,那又好像不是我,经过处理的数码相片比起他洗出来的不知道又要

  好看上多少倍,我信手点击,进入了他的个人网页,才发现,他居然拍了那么多照片,而每一张都是那么好看,比起他拍的景物来,我更喜欢他拍的人。无论是

  老年人,还是儿童,还是正正青chūn的少年,或是艳妆的模特儿,在他的镜头,都显得特别有风味,传达出人物本身qiáng烈的个xing气息,好像照片里的人忽然或了起来

  一般。我想起他的“摄魂”一说,不由得对他心生敬佩。但很快我又把这种敬佩从我的心里硬硬地压了下去。凭什么,我不该对他产生这种感觉的对吗?

  一个游山玩水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会拍几张照片,有什么了不起?

  我要是有好的设备,没准也能拍出来,哼哼。

  我有些渴,起身下楼到水。我真的以为他不在家了,所以没有换衣服,我穿着一件粉色的旧睡衣,全棉质地,也是和江辛一起生活后,我自己给自己做的。没

  有fèng纫机,我就自己用手fèng。有些仿照和服,又不全是日本款,还参照了唐朝的样式。我穿着它更多的是当居家服,但我发现,在途经小阁楼楼梯知道露台的地

  方,这样的穿着还是显得单薄了待我瑟瑟发抖地走进厨房餐厅时,我愣住了。他在家,而且正焦头烂额的布置餐桌。

  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一张铺着粉色桌布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两只高脚杯。最夸张的是,桌子中央还有白色蜡烛台。江爱笛声抱着一瓶红酒从里屋走出来,看

  到我,也不惊讶,反而大方的说:“哈哈,不能给你一个惊喜了,不过也没关系,来的正是时候。请坐。”

  他居然把夜宵搞得如此隆重!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仍然愣愣的站着。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走进厨房,端出两盘所谓的中式面——在我看来,那厚厚的ròu酱,实在和意粉区别不开。除此之外,他竟然还做了份看上去很jīng致的

  沙拉!

  他放下面条和沙拉,走到我面前,我又一次闻到了他身上的薄荷香味,哦不,这一次,好像是从他的唇齿之间发出的。正在我以为香味的来源时,他已经替我

  拉开了椅子,凑到我耳边说:“你这样穿很好看,难道,这又是你自己做的衣服吗?”说完,他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打算把我请进座位。

  我几乎是在他的手搭上的肩膀那一刹那幡然醒悟过来的——多么可笑!我在接受仇人儿子的“làng漫”邀约吗?这颠三道四的垮子弟,自以为在国外读过几年书

  就可以冷酷当着我的面拒绝一个旧qíng人又整些骗小女生的小把戏来讨好我妈?他把我当成什么人?

  “我不饿。”说完这话,我果断的捏着自己的杯子,打算冲上小阁楼。却被他一把抓住:“不许跑!”

  他捏住我的胳膊,我动弹不了,差不多就要在他的霸道里直接窒息过去了。

  “有点基本礼貌行吗?”他放开我,“看在我做了这么久的份上,赏个脸尝两口也不行吗?”

  他又恢复了他的嬉皮笑脸。把我往餐桌前一推:“给我坐下!”

  我坐下了,他也到对面坐下。他把我们的酒杯里都倒上酒,端起来对我说:“Cheers,醒醒。”

  我端起酒杯轻闻那酒味,跟父亲常年喝的酒完全不同。我生命中曾经有过一次醉酒的经历,那一次我被蒋蓝冤枉偷钱,我喝光了爸爸喝剩的所有二锅头,唱了

  差不多一晚的歌,在路里面前丢尽了脸。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再不碰酒了。

  “不会醉的。”我的心事又被他看穿,“度数低,还能美容,试试?”说完,他面对着我,微小的啜了一口。

  “可是。”我说,“我不会喝酒。”

  “从没喝过吗?”他很好奇。不过他并没有bī我,而是拿了个小盘子,替我装上些沙拉:“那么尝尝这个吧。”

  我接过来,用筷子勉为其难的挟了一口放进嘴里。新鲜的蔬菜配上沙拉酱,坦白地说,味道还不错。

  “比我老爹的手艺如何?”他问。

  我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我人比我老爹如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问句,这简直是太莫名其妙了!

  “我跟他不一样。”他仿佛在向我表白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其实他只是用心端详他举起叉子上的一个huáng瓜丁:“我是一个很专一的人,没有那些花

  花肠子,”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表白自己的“忠贞”了吧。这些话在我听来,就像《武林外传》里的白展堂——已经偷了无数东西的江洋大盗不停向别人解

  释“我不是小偷,我从来不偷东西。”并发誓要将大盗追拿归案一样好笑。我就带着这种颇具讽刺的心qíng吃完了一盘沙拉。然后听到他委屈地说:“为什么,你

  就不肯给我一句评价呢?”

  “沙拉不错,谢谢你。”说完,我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就回到了我自己的小阁楼。

  我跟本就没有喝酒啊,可是为什么红酒的那股香味,却一直好像在我身边萦绕,挥之不去呢?我坐到了我的小chuáng上,手提被我一碰,重新亮了起来。我又看到

  了那张照片,他替我拍的,我从没有发现过一个如此美丽的自己,吓得我把电脑给关掉了。

  我躺在chuáng上,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我知道是他,可是,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喊:“醒醒!睡着了吗?”

  我没能应他,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不想开门。我希望我不出声,他会以为我睡着了,然后自觉地离开。

  “我知道你没睡着。”他大声地说,“看来你的爱好是隔着一扇门聊天,也不错啊,我可以接受的。”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喝多了,实话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轻飘飘的。我当然更不敢开门,只好光着脚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我要睡了,你也休息去吧。”

  “很好的月光,不看好可惜。”他说。

  会可惜才怪,上会是星星,这回事月光,请问他还能想的出别的有点创意的鬼话吗?这么冷的天,我敢保证天使什么都不会有!

  “我跟你讲讲我妈妈,你愿意听吗?”其实不管我愿不愿意听,他都已经滔滔不绝的讲下去了,“我妈,怎么说呢,她谈不上是什么美女,但是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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