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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记忆_木浮生【完结+番外】(23)

  号称qíng圣的赵小棠,苦口婆心地向我传授恋爱宝典。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将椅子又转了回去,对着屏幕。离刚才我发送“没有”已经过去七八分钟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怕他已经离开了,于是写:慕老师?

  慕承和:恩,还在。

  Po3a:我记得你说过,你爸爸也是我们学校老师啊。父子俩在一个单位工作,肯定很有意思吧。

  这句话发送出去,半天没见慕承和答复。为了避免冷场,我又写:是退休了吗?如果没退休的话,要是在学校开会的时候遇见,是叫老师还是叫爸爸呢?

  我一边写,一边乐滋滋地笑,心理不禁在想象小慕老师遇见老慕老师的qíng景,肯定很有意思。

  过了一分钟,慕承和发来短短的六个字和一个标点:他已经过世了。

  我霎时间有些尴尬,忽而又开始庆幸不是和他当面谈到这个话题。回想起第一次到学校报道的时候,需要在入学的学籍册上填写父母的资料和联系方式,轮到我的时候,我空下父亲一栏。然后负责这事儿的学长,检查了一遍后,十分不耐烦的又将册子推给我,“不是都跟你说了,父母双方的工作单位和联系电话都要写上,父亲那栏也不能空。”

  我拿着笔,顿了下,缓缓说:“可是,我爸爸死了。”

  那个学长的表qíng一下子就僵了,然后垂下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连说了几个抱歉,反而让我窘迫起来。

  其实,他们不知道,有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同qíng,而是旁边人正常对待的眼光。

  于是,我想了一下,没有用客套话搪塞慕承和,而是发了个笑脸过去:那我们的爸爸,说不定在天堂还是邻居呢。

  他也回我一个笑容:是呀,难说。

  不一会儿,正在我愁闷着要继续聊什么的时候,他又发了一句话来。

  慕承和:不过,我父亲这人xing格挺古怪的,不知道你爸爸跟他合不合得来。

  我顿时觉得好笑,急忙写:不怕不怕,我爸爸脾气超级好,肚子里总藏着说不完的笑话,人见人爱。

  然后,慕承和回过来的不是一行字,而是来了一个电话。

  他在电话那头首先开口:“薛桐?”

  “恩。”

  “不早了,睡觉吧。”他说。

  “哦,好的。”我们寝室一直都跟夜猫子似得,刚才聊的激动,完全忘记是不是这样打扰到他的作息时间了,便抱歉地补充,“慕老师,耽误你了。”

  他停了一下,才说:“我不是说我,是叫你早点睡觉。我倒是睡的挺迟的。”

  这下,我想到以前他提到过自己睡眠不好这事儿。

  “你还总是失眠么?”

  “老毛病了。”他说。

  “为什么会睡不着呢?”在我这个年纪的人看来,总是埋怨睡觉时间太少,无法理解失眠的痛苦。

  “总觉得有很多事qíng等着做,所以心老静不下来。”他说这话的时候,调子淡淡的,听不出语气。

  “是么?什么事啊。”

  他并未回答我,转而说:“太晚了,你该睡觉了。”

  我只得意犹未尽地道再见。

  周末,白霖过生日,请了一堆同学和朋友吃饭。

  从参会人员的xing别比例可以看出,白霖这人的异xing缘不佳,除了同班那几个男生,外来异xing就只有李师兄,而且李师兄还是在白霖为了帮助我的目的要求下才被加进来的。

  吃饭的时候,李师兄被白霖特地安排在我旁边,坐下去之前,白霖还朝我抛了个媚眼。不明qíng况的人,还以为她想将自己的老相好介绍给我。

  和李师兄拉家常没到五句,我就将话题转移到慕承和身上。

  6

  可是,关于慕承和这人,李师兄只知道一些不得要领的事qíng,无非是他在学术方面的消息,什么听说慕承和最近挺忙的,还要去西南小镇做风dòng试验。

  “风dòng?”我纳闷。

  “是啊。”李师兄神秘地说:“我也是听一个跟着慕承和的学长无意间讲的,他说他们老板大概要去做西南做试验。他这种人去西南能做什么试验啊,肯定就是风dòng,那里有我们亚洲最大的航空风dòng试验中心。”

  “风dòng?”我继续纳闷,“风dòng是什么?”

  “飞行器研究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啊,风dòng试验中可以模拟出气流对物体作用的各种数据。”

  “我们学校这么qiáng,老师还能去那种地方?”我不解。

  “一个学校怎么搞的出来,肯定是军方的项目。”李师兄带着一种崇拜的语气更正我说。

  军方……

  我开始有点晕了。

  难不成还能造一个隐形战斗机?或者国产大飞机?

  正如李师兄所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果然就没了慕承和的消息,MSN的头像也总是灰色的。

  后来,我无意间打开那个雅虎的邮箱,才发现,原来他当天晚上早就将我的求职信改好,回发给我了。

  气温逐渐升高。

  我趁着周末,从家里拿了些薄衣服到学校,在从小区去车站的路上路过一家咖啡馆。我这人平时路过橱窗的时候,喜欢看自己在玻璃上影出的若隐若现的侧影,于是我理所当然地朝里面看。

  那家咖啡店很大,据白霖说是一个美国的连锁品牌。有时候,会看到一些打扮很时髦的年轻男女或者聊天,或者摆弄膝上笔记本电脑。我唯一一次推门而入,不是喝咖啡,是陪着白霖去借厕所。

  然后,此刻,我在靠着玻璃墙的那张圆桌前看到了宋琪琪。

  她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桌子上摆着两个白色的马克杯。

  两个人正在聊天。

  只需要一眼我就能看出来,宋琪琪已经坠入爱河了,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扬起来,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和平时那个勤奋好学、沉默谦虚的宋琪琪有些不一样。

  里面光线不qiáng,加上玻璃有些反光,瞧不仔细那男人的模样。不过,如今除了慕承和,我对任何男人的长相都没啥兴趣。

  我想到上次赵小棠说起有个男人送宋琪琪回家这事儿,肯定就是这男人了。

  我恶作剧般地躲在外面给宋琪琪打电话。

  “你在哪儿呢?”我明知故问。

  “我……”宋琪琪接起我电话,看了对面男人一眼,不自然地说:“我在跟人家补课。”

  “呸呸呸。琪琪,你就骗我吧。你现在在星巴克,和一个穿着细条绒西装的男人在一起。”

  “你在哪儿?”她尴尬地站起来,拿着手机四处看。

  我走到玻璃外,冲着她傻乐。

  她看到我,瞪大眼睛,然后对男人说了几句话,就拿着手袋跑出来。

  男人的视线也转向我这边,还朝我礼貌地点点头。这下,我倒不知道咋办了,只好学着白霖平时的狗腿样,将右手举到脸边摆了一摆。

  我对异xing的年龄不太有判断力,我只能看出来他比我们年长,大概和慕承和年纪差不多,不会超过三十岁的样子。

  宋琪琪出来一把拉住我,“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住在附近啊,你不是去过么。”

  “走吧。坐车。”她说。

  “啊?”我惊讶,“你走了?”

  “和你一起回学校。”

  “不是吧,你们继续啊,我不是来搅局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宋琪琪急忙解释。

  “你咋知道我咋想的?”我反问。

  “我……”她语结,随即脸就红了,和我跟白霖的xing格不同,完全不爱和人贫嘴。

  回去的路上,我俩坐在公jiāo上,宋琪琪一直没说话。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是谁啊?”

  “我老乡。”

  “只是老乡?”

  宋琪琪点头。

  “你在我们系至少有一打以上老乡,都没见你那么热qíng过,还喝星巴克。上次赵小棠说送你回学校的男人也是他吧?”我说。

  她又点头。

  “那为什么赵小棠跟我们上次提到他,你要生气呢?”赵小棠和我们不一样,为此还和宋琪琪冷战了好久,直到这学期才开始解冻。

  宋琪琪又不说话了,转脸看向窗外。

  星期天下午五点多,是jiāo通的高峰期。

  公jiāo车上不停地人上人下,我俩坐在车子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宋琪琪靠窗,我在旁边,挨着我的是一位中年大婶膝盖上抱着着一包超市购得日用品,在大声地和前面的同伴用方言回顾刚才的购物经历。

  过了好一会儿,在我认为宋琪琪会继续对那男人的事缄默的时候,她突然说话了。

  “他叫肖正,不但是我老乡,还是我高中时的老师。”宋琪琪一边说,一边回头。

  七、心的墙

  1、

  “那真巧啊,家乡隔这么远,都还能遇到,真是缘分。

  没想到,宋琪琪却平静地说:“不是缘分。我为了他才不远千里考到这里的。”

  “啊?”

  “我高二那年,突然来了一位年轻好看的新老师,很受学生们欢迎,他就是肖正。那个时候,他刚好从省城的师大毕业,分到我们学校教语文,但是并不得志。后来教了一年书,就考了公务员,他到了A城市,我也为此考了A大。”

  我qiáng忍住惊讶,以前千猜万猜,都没料到宋琪琪选择A大是这个原因。为了爱,平时内向含羞的她,会有这么qiáng大的勇气。

  我说:“那现在你终于熬到头了。这件事qíng,我可以告诉白霖和赵小棠么?”我这人藏不住秘密。但是又不确定她想让第三个知道。

  “没事儿,好姐妹嘛。你说吧,我无所谓。”宋琪琪说。

  后来,她就没再说话,我也就沉默了。

  4月10日星期日晴

  今天,我在街上看到宋琪琪和肖正面对面坐着,你一句我一句,显得那么和谐又幸福。真是惹人眼红。

  那么,之于慕承和,薛桐这个人又算什么呢?

  五月到了实习期,大伙儿各奔东西了。

  上学期就安排好了,我是留校实习。几天实践下来,发现自己的实习的任务便是继续在外语学院的党办守着电脑,给人打下手,每天对着打印机和复印机发愣,唯一的消遣是可以听到平时那些遥不可及的老师们相互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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