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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_姬流觞【完结】(27)

  “嗯?”我gān笑,“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我打到你宿舍你不在,是你同学告诉我你找到工作了。”

  找到工作后,我就通知了系里,但为了方便联络,我把新手机号告诉了留守的同学。考研的趁着这个空当在学校做论文,准备再战。感念她那天照顾我的恩qíng,我准备回家的时候给她带一袋北京烤鸭,但是现在……算了吧。

  “这是北京的号,你……在北京?”谢亦清说,似乎还带些惊喜。

  “嗯。”我犹豫着要不要声明没有户口,最后还是放弃了,“唔,托关系吧。”我老实jiāo代,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在北京留下,但也不会撒谎粉饰自己的现状。

  “能找到就行,有人想托关系还托不着呢!”谢亦清不以为然。

  “你现在怎么样了?”我想我还是关心他。

  如果这个世界因为你喜欢的人伤害了你,你就可以断然转身,那就不会有悲剧了。藕断丝连,原谅与宽恕,自责和纠正,都是我们在原地徘徊的原因,而原因的原因就是感qíng是不可理喻的。

  “都好,基本上没问题了。现在就是带团,挺累的。你呢?”

  “上班吧,在办公室,早上来的时候蒙蒙黑,晚上走的时候黑蒙蒙,好久没见太阳了。”

  “呵呵,哪天休息的时候出来吧,我带你见见阳光,总在办公楼里也不好。”

  “好。”

  我想问唐笑纯,可又觉得不gān我事。如果问了,倒像是我有什么想法似的,显得不够正大光明。

  “你男朋友?”王清从后面探头问我。

  “不是,同学。他有女朋友了。”

  “哦,我还想给你介绍呢,有兴趣吗?”

  “别损我了,文老头儿来了。”

  王清赶紧缩头gān活。她从成都参加展会回来,八卦本色有增无减,据说文老头儿也是一个八卦王,出差的时候大王小王把公司里里外外数落了一个遍。回来王清就全补习给我,但她也特别嘱咐,别跟张秀秀说。

  我“哦哦”地应下,心里却想:好像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开始站队了。

  文老头儿是陈总的老同学,也是一起出来创业的老同事,现在是老部下。王清队列分明,我却不喜欢这样。

  谢亦清很忙,除了那通电话问候就没有了续集。慢慢地我也就忘了这事,因为有一件天大的事qíng压在我头上,把我吓病了。

  公司要来两个老外做技术jiāo流,本来这都是何chūnjú的事qíng,不知道为什么,她把这件事派给我了,然后自己一人优哉游哉地出差了。

  下周一老外要来,周六开始我就在chuáng上躺着发烧,好不容易周日退烧清醒了些,又赶紧抱出技术文档死记那些可怕的专业术语。

  “你是不是得罪谁了?”吃饭的时候,看我食不下咽的模样,王清很仗义地帮我分析。

  “我刚来能得罪谁?”我想了想,“那天做报表的时候好像有几个数据错了,害得他们跟着我加了三个小时的班,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你笨哪!他们就算不加班也在公司里晃,打着跟你改数据的名头,谁知道在gān什么!”王清压低声音,“你知道吗?我在×××的主机下面发现一张光盘。”

  “怎么了?”

  “怎么了?我以为是电影盘,结果一放,###!”

  真惊悚!

  我看过###,没觉得有多好,不知道男生为什么看起来都“舍生忘死”的?

  王清以为我没看过,拍拍我安慰说:“这没什么啦,我们班男生看###还拉着女生一起看呢。别想歪了,就是碰上了一起看的那种,哼哼唧唧的,还不如车chuáng上的活塞运动来得迅速,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我以为自己很开放了,但是跟王清比起来,那点儿事qíng真是九牛一毛。

  王清拍拍头,嘴里嘟囔的时候小虎牙一翻一翻的。突然,她一拍头,指着我说:“你完了,你完了!我就知道是这样!”

  啊?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又怎么了。

  “你做了替罪羊了。”

  “什么意思?”

  “这次接待是谁做的?”

  “赵总的秘书,小楚啊!”

  “何chūnjú是谁的人?”

  “你不是说是陈总的吗?但是这种对外jiāo流是市场xing质的,人家只是来了解一下技术,应该还是何chūnjú的事qíng啊。何况,他们也管销售啊!”

  “他们在北京的接待是小楚负责,但是去西安、杭州就是何chūnjú负责了,对不对?”

  “是啊!”

  “那不就得了,何chūnjú陪着那么多天,哪天不可以jiāo流信息啊!”

  “可是,她技术翻译做得最好……”

  “嘿嘿,这事儿本来一直都是何chūnjú负责。小楚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闹着接下这单活儿。赵总说既然是技术jiāo流,就是厂里的事qíng,应该归厂里管,陈总就让何chūnjú自己决定。何chūnjú就撒手不管,把你丢进去了。你去了,做得好,是我们这边配合工作;做得不好,是你自己能力不够。来来去去,都没她的错,还不耽误事儿。”

  我坐在那里想了半天,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好好的,我招谁惹谁了。

  “反正你英文好,不用怕的,就当练口语了,别人还没这机会呢!”王清最后总结说。

  我看看她,嘴巴动了动,“你知道我六级考多少吗?”

  “多少?不是良好吗?”

  “六十分。”

  半晌,我俩都没说话。

  最后她把资料递给我,“你真得好好看看,我不给你捣乱了。”

  我当陪同只有一天,但是这关过得很惊险。

  上午参观介绍一路陪同下来,自己厚脸皮的天xing发挥了积极作用,目中无人来者不拒口齿伶俐,发音流畅(标准就算了,毕竟不是学语言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打磕巴地说下来,把老外乐得嘎嘎的,连小楚都被唬住了。吃中饭的时候,我就断定她也是二把刀。后来一问,果然是英文专科毕业,估计成绩也不高。

  但是下午就没这么顺利。

  几个工程师团团围坐,我一人站在台侧,老外在讲台上打着幻灯片呜哩哇啦地讲着。我的脑子高度紧张,不停地翻腾着恶补下来的专业词汇,语法是一点儿也顾不上,两头都能糊弄明白就行。

  终于,一个工程师问了一个微波方面的问题。我张嘴翻译,但是“微波”这个词说成了“wave”。老外知道我外语的斤两,所以很客气地问我什么波?

  我觉得wave就是微波,微波当然不会是长波,万分肯定地重复了一遍“wave”。

  老外开始额头冒汗,工程师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紧张地盯着我。

  我左右看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糊弄不住了!而且我不知道哪儿错了!

  那时候,我不知道微波不是wave,我以为wave就是微波,连改都不知道在哪里改。

  老外又绕着圈儿地问了几遍,后来gān脆自顾自地说话,无意中在他描述信号传播的过程时,我听到“microwave”这个词,灵光一现,症结找到了。

  我装腔作势地听完,又翻译成中文。因为答非所问,工程师又怕说错话,没有追问问题。但是我自己对老外说,刚才我的同事问的问题是……又重复了一遍,词也改正过来了,最后,聊致歉意。老外如释重负,还跟我说没关系。想来也知道我是菜鸟,他们并没有初见时的谨慎和恭敬了。

  问题很简单,有问有答地解释清楚就好。

  同事听我一人在台上跟老外嘚啵嘚半天,最后老外把问题回答出来,知道我这里可能出了点儿故障。好在他们无人追究,似乎比我还想早点儿结束这场jiāo流。

  活动结束后,老外吃得脑满肠肥打道回府。何chūnjú总结经验把我叫进办公室,先大大表扬了一番,说我很擅长jiāo流,最后又状若无事地说:“以后还要加qiáng学习,专业词汇要多学,用的时候再学就晚了。”

  她那里只言片语,我这里听得浑身冒汗,就差点头哈腰了。

  第一次做翻译的得意,就在这种惊险和打击中悄然泯灭,让我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回忆,即使回到学校,也不敢向同学夸耀。

  当翻译只当了一天,但是何chūnjú为了让我加qiáng学习,丢给我很多资料,让我翻译成英文。王清说她推卸责任,我只当学习了,没有理会。

  在这期间,张秀秀搬走了。

  我们挪到一个小房间,只能容下两个人。

  王清说:“唉,我觉得秀秀走晚了。她跟我们走得太近,而且她那xing子太急太直,跟小楚的人不对盘。”

  “王清,你怎么什么都懂呢?”我抱着资料一边看东西,一边吃花生,还能腾出嘴来问问题,真是服了自己。

  “我就是这种人啊!”她很得意地笑着,“你呀,是做女qiáng人的,我呢,就是培养你这种女qiáng人的!”她很得意地说着。

  许多年以后,我们再见,她的眉宇间已经没了当初令我惊羡的得意和骄傲。彼时,我们在各自的单位工作,衣冠楚楚,言辞有礼,却再也没了那时的亲密无间。

  我很怀念。

  谢亦清偶尔会打电话问候一声,但是很明显他非常非常忙。有一次,他半夜十一点打我手机,兴奋地说自己挣到大钱了!

  我那时还在公司看小说,顺便翻译资料。王清已经回去睡觉,因为第二天她要出差,早上七点的飞机。我暗自庆幸没有吵到人家,那边谢亦清已经不管不顾地说自己如何拿到一笔巨额的小费,或者说是提成。

  那时候四位数对我来说都是了不起的大钱,如果在五位数往上的,基本上就是巨款了。可是他已经挣到五位数,我自然吃惊得合不拢嘴。

  “孟露,等我攒够了钱,我们一起开家贸易公司,做国际贸易!导游这个行业不能久做,我觉得还是国际贸易比较好。”他旧话重提,我只好打着哈哈安抚一下。

  打着朋友的旗号就能胡来吗?男女始终有别。我苦笑一下,对这份暧昧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也许在这类博弈中,主动的一方都会显得被动吧?

  “孟露,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很兴奋,在后海蓝莲花,我等你。”谢亦清突然下了邀请,然后很突兀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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