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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是我宿命的审判_姬流觞【完结】(7)

  “以前有个做学问的先生,自持才高八斗,看不起任何人。他去庙里上香,看到庙里的老和尚,为了显示与众不同,他对和尚说,我看你就是一坨屎。老和尚笑着说,佛说心里有什么就看到什么,我看你还是你。”

  说完,文卿不错眼儿的盯着伍兵,眼看着他的眼神从茫然到恍然,最后又躲躲闪闪的垂下,知道他已明白。也不多言,指着卫生间说:“里面的东西都是公用的。你也可以用你自己的。水电煤气包括在你的房租里,你就不用cao心了。如果你肯帮我做饭,省下让我在外下馆子的钱,我觉得我可以承担买菜的成本,你用做饭这种劳动来抵消,可以吗?”

  伍兵被文卿的故事弄了一个大红脸,眨着眼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最后只记住一个意思:他做饭,她买菜,大家两不相欠。

  这样也好,愣愣的点点头。文卿满意的回到自己屋里,门扇碰上,传来cha销的碰撞声。伍兵呼的长出了一口气,算不算自作孽啊!

  两人的非典型同居生活就这样定下基调,每天早上,伍兵负责做饭做菜,晚上除了预备出晚餐之外,还要把第二天文卿中午带的饭菜也预备上。本来快递的下班时间是不固定的,但是文卿的下班时间更不固定。

  在等文卿回来吃饭的这段时间,伍兵常常用来看书学习,英语竟然学到了新概念第二册。但他学习都是死记硬背,拿在眼前认识,放进嘴巴里一说就不知道是啥。后来,文卿收拾自己的屋子的时候,找到一个多年不用的mp3,本来丢进垃圾筐里,被伍兵看到。问清之后,换了一个耳脉,又让文卿帮忙下载了音频资料,相当的好用。

  有一天,文卿下班回来,累的晕晕乎乎的,突然听到耳边有人问:“coffeeortea?”还是“伦敦音”!

  文卿下意识的来了句:“No,thanks。”然后突然醒悟这是自己家!

  扭头一看,伍兵端着茶盘——上面一杯咖啡一杯茶——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没有这么回答的!”

  树叶一天比一天发huáng,文卿拜访了卢卡明。证实了一件事,卢卡明之所以能见到赵丽,完全是裴融一手安排的。事实上,卢卡明非常爱他的妻子,为了给病重的妻子筹措款项,才不得不答应裴融。

  她本来想直接告诉米倍明,但是念头一转,还是把这件事口头汇报给了严律师。严律师问她怎么办?文卿留了个心眼,在告知与不告知之间做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选择。严律师点点头,让她看着办。

  其实,这已经是答案了。

  最应该的做法是告诉米倍明,但是严律师没有直接选。如果不告诉米倍明,他们是不是算对自己的客户不忠诚呢?也就是说,只有严律师不想告诉米倍明,同时又不想被米倍明抓住把柄,才会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文卿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不告诉米倍明呢?这个发现很关键啊!本来米倍明是站在非常有利的一方的,如果卢卡明肯作证,证明这一切只是一个陷害赵丽的圈套,那么形势将会发生彻底的逆转!

  既然不可能在所里问出这个问题,回家吃饭的时候,文卿把疑团和盘托出,伍兵咬了口馒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想那么久?!”文卿有闪了腰的感觉。

  伍兵认真的说:“就是想了很久,才知道不知道的啊!”

  也对!文卿哑口无言,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伍兵问:“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凉拌吧。该怎么辩护就怎么辩护,当做不知道这回事。”

  “万一赵丽的律师知道了,你不是要吃亏?”

  “吃亏也没办法。照严律师的意思,我是吃定亏了……”脑子中灵光一闪,文卿倏然明白了。严律师要让米倍明吃亏!

  可是为什么要让米倍明吃亏呢?文卿想不出来,伍兵倒是有自己的看法:“可能,米倍明是我们老家说的那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必须在法庭上吃亏了,才能在赵丽那里服软和解?”

  听文卿故事讲得多,伍兵偶尔也能蹦出个法言法语来。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

  头一次,文卿觉得自己似乎在伍兵面前露了短。撇着嘴说:“菜咸了!”

  “真的么?”伍兵老实的低头尝尝,“又放多了?下次再少点吧!”

  米倍明的离婚申请受理后,赵丽来所里闹了几次,有几次指名道姓要找文卿,幸好都被保安拦住。伍兵知道后,便在下班做好饭之后多了一项工作,去所里接文卿。

  这下,全所都知道,文卿和那个快递员在一起。

  下班的时候,路亚神秘兮兮的瞅着文卿:“怎么,又等那个飞毛瘸子腿呢?”

  “瞎说什么!做这行已经少有积德事了,口德能留一些还是留一些吧!”文卿头也不抬的在纸上标出重点,“小心长痘痘。”

  真是一招致命!

  路亚摸着脸颊,好像真有几分怕了。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直接趴在蓝色挡板上神秘的说:“诶,进展到几垒了?”

  “什么几垒?”

  “得了,别装了。你还不知道!上chuáng没?”

  “噗”!一个大大的水渍留在塑料夹的封面上,文卿赶紧擦gān净。红着脸说:“别瞎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能怎么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抬头不见低头见,gān什么?盖棉被,纯聊天?骗谁纯洁呢?!”

  “骗我!”文卿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拿这个似懂不懂口没遮拦的女孩怎么办,“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合租!听懂没?合租!还八零后呢,这都不懂。听风就是雨!”

  路亚翻了个白眼,对文卿的话不以为然,“别人说合租,我信;你说——我不信。八零后怎么啦?不过是个年代,又不是脑残!就你这种人,跟个大男人,还没知没识,肯定有原因。我就是不知道罢了,肯定不是你说的。”

  “行,那你侦查去好了。”文卿拱手言败,“老奶奶我还有好多事qíng要做,要不你帮我把这份合同打印出来校对一下?”她指着屏幕。

  路亚溜得比兔子还快,连“再见”都没说,直接没了人影。

  晚上是例行的加班时间。她和伍兵讨论过,在这个城市里,不管是单gān还是打工,要想做出头就必须付出比别人多的努力,而且不能蛮gān。

  本来伍兵的老乡给他介绍了一份后半夜值班保安的工作,一个晚上八十块钱,伍兵动了心思。但是文卿说,这份工作充其量一个月。就算按三十天算,你能拿多少钱?伍兵觉得有钱总比没钱好,对他来说,挣钱是最主要的。

  文卿不以为然。他在快递公司保底工资1000元,加上提成,能拿到2500元左右。而且,他工作肯动脑子,错误率低,老板还有红包奉送,拿到的并不比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少多少。而他最缺的除了钱还有什么?

  文卿问,伍兵愣住了。

  他一直在为生活汲汲营营,每天醒了就是算今天能挣多少钱,睡觉的时候就是想今天挣了多少钱。唯一一次“出轨”,就是送快件的时候,偷机会看看文卿。

  除了钱,还缺什么?

  缺前途,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去的前途。现在他有jīng力有时间,难道他要送一辈子快件?不,伍兵放弃家乡的安逸来到这里,不是为了一辈子送快件的。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似乎这几年都白过了、làng费了。

  伍兵是个聪明人,立刻知道文卿常说的“磨刀不误砍柴工”是指什么?推掉老乡介绍的工作,除了学习英语,又报了自考大专,每天下班回来就是看书学习——带着东西到文卿的办公室,一边等她下班,一边自己看书。

  今天的工作不多,文卿忙完手头的工作,看看表,九点了。怎么伍兵还没来?

  正思量,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房东的。文卿心里激灵一下,今天是房东来收钱的日子!

  她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房东是个极爱gān净的人,出租的时候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转租或者合租。为此,还主动降了一百块钱!

  自己忘了叮嘱伍兵,如果伍兵说漏了……

  文卿承认,路亚说的并不全错。如果自己对伍兵没有好感,不会允许他走进自己的房屋。放在别的花花公子或者衣冠禽shòu身上,都能明白文卿想而不敢的那层意思。不知道伍兵是真的木讷还是严守本分,说什么是什么,一点都不越界。有时候感觉亲近许多,有时候又客气的让你发疯。没事的时候,文卿也扪心自问,自己这样撩拨人家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一夜qíng?如果不是,两人真的合适吗?

  在这个问题没想清楚之前,文卿希望一切维持现状。无论是所里的议论也好,路亚的bī问也罢,都不能让她做出是或否的选择。如果因为房东的特殊要求,导致伍兵离开,那么他们的关系将会发生实质xing的倒退。这一点,文卿看的很清楚!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一旦离开,再相遇就是天方夜谭!

  电话还在继续不断地响着,文卿接起来,就听见房东老太太噼里啪啦的声音,毫无疑问都是喜悦而开心的,这让文卿松了口气。仔细听了内容,原来是伍兵替她叫了下一季度的房租。而老太太的意思似乎还不止于此——

  “小文啊,我看啦,小伍是个好孩子。憨厚老实,体贴人。这样的男孩子现在可不多了!啊呀,那些八零九零都是小毛头,自己都管不好,怎么可能跟别人过日子。大一点的又都滑头,心眼太多的男人不能要。我看小伍行!你就别耍小xing子了,小夫妻,chuáng头吵架chuáng位和,怎么给人家一张chuáng弄到外面来了!别看大妈我年纪大,这社会男女关系发展到什么阶段我还是懂的。咱们女的天生容易吃亏,但是既然已经吃亏了,就不要吃太多亏。赶紧把chuáng撤了,别再闹意见了。好好过日子吧!”

  敢qíng!大妈把伍兵当成文卿的男朋友,或者同居男友,甚或领证未办事的未婚夫了!

  文卿慌乱的应下,挂了电话,靠着椅子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发现手里多了一团撕得粉碎,揉的皱皱巴巴的废纸!展开一看……文卿叫苦不迭,是合同中的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抽了出来!幸好还没盖骑fèng章,文卿赶紧收起心神,重新打印收档。

  正忙活,伍兵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啊呀,我来晚了。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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