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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双_皎皎【完结】(14)

  费力的从玻璃窗中看出去,徐晴只见的细细的白色带子蜿蜒在群山中,好似一条白蛇。

  一下飞机,第一个发现就是天竟然这样低,颜色竟然这样透明。远处的山清晰地耸立着,显得那么生动,清晰到近乎突兀和不协调。包括那架落地的民航飞机,也在这处处清晰,处处近距离中显得庞大无比。

  徐晴震撼的跟郑捷捷说,“头一次知道,原来天和地是有着距离的。以前看到图片上那种天高云地的感觉,我还不大相信,现在终于折服了。难怪拉萨被藏民们称为‘尼玛拉萨’,果然有道理。”

  天阔云阔的景象郑捷捷的震撼感动丝毫不逊于徐晴,她取出包里的相机,对着远处的山峰快速摁了两下,“这里可是地球表面的最高处的城市了,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两人拖着行李走出机场。郑捷捷的舅舅程韶到机场接机,他高高个子,颧骨也高,连被晒得黑黑的,非常健谈,说话总是笑眯眯,见到郑捷捷第一眼就大声叫“捷捷都这么漂亮啦”,引得周围许多人注视。程韶对西藏的风俗民qíng了如指掌,几分钟内就给两人讲了无数掌故。他开着一辆绿色小吉普,虽然不新,但是保管却完好,看得出主人对它是关怀备至。

  车厢里则对方着各类杂志,许多藏族风qíng的小物件,有些极其罕见。徐晴为程韶丰富的知识感到惊诧,趁着他在车后放行李的时候,她低声问郑捷捷何故,郑捷捷解释说她舅舅是研究西藏历史的专门人员。徐晴咧嘴笑开,郑捷捷好玩的一笑:“免费导游不是?”

  从机场到拉萨距离不短,一路上徐晴就跟看电影一样,感觉到一路水色。河滩两岸栽慢柳树,滩上有着大笑水泊,无规律的汪在糙地上,反着日光,如一面面平躺的镜子。水泊成了一片片的水糙,水映得糙更绿,糙衬得水尤清,还有许多牛羊吃糙走路时引起的踢踢踏踏的声音。风景绝佳,郑捷捷不住的叫停车,在河滩边拍下许多照片。

  郑捷捷拍照片时,徐晴挂一个电话回家,跟外婆讲述旅途所见,语气无比兴奋;外婆在电话那头受到感染,觉得允许孙女这次出行的决定作的无比正确,“那好好玩。”

  本来一路上两人都是qíng绪高涨,浑然忘记自己身处世界屋脊;直到晚上临睡觉前忽然觉得呼吸困难,这才想起高原反应忽然而至。不过程韶准备工作齐备,也就是当晚难受,第二天早上起chuáng,两人又是一派人见人爱的新鲜面孔,昨夜的萎靡尽去矣。

  吃早饭时,程韶看到两人jīng神绝佳的站在自己面前,倒是唬一跳,满脸羡慕,“年轻真好啊。昨晚被折腾成那样也不显困。可惜我们现在老了啊,一晚上不睡,早上看起来,就像是跟人gān了一架。”

  郑捷捷着急的跺脚:“舅舅别再这里伤chūn感怀了,把车开出来,带我们去看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就在那里,跑不掉的,”程韶对着徐晴神秘的嘟囔:“你看看,几年不见,我这个侄女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骄纵。”

  徐晴摇摇头笑一笑。

  吉普车驶出研究所大院,两人在车上左顾右盼,徐晴摇下车窗,风挟着拉萨的空旷味道冲进车厢。拉萨的阳光很奇特,光线很足,满街都是纯白的亮光,亮得晃眼,但一点不灼人,不会qiáng烈到皮肤灼痛,就像是冷光源一样。

  徐晴看得呆住,惊诧的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城市。”

  程韶笑着解释:“所以叫拉萨叫‘日光城’。”

  郑捷捷肯定的说结论,“在我看来,拉萨像是一盆染料,白花花的阳光和街道两旁的景象混在一起,搅拌均匀,加以调和。每个进入拉萨的人,都被这种颜料颇得满身都是。”

  后来几人的脚步不停,白天去西藏的各个角落参观,晚上回到住处,把照片传到笔记本分析每一张照片的优劣,怀念一下白天行程,构思明日可能遇到的事qíng。

  晚上两人都在一张chuáng上睡觉,徐晴一般是靠在chuáng上看书,郑捷捷则在电脑笔记本上记一日见闻,洁白的手指动的飞快,偶尔微作停留,那姿态宛若弹钢琴。

  一次徐晴凑上前去,看到郑捷捷刚刚敲上一段话——

  “不知为何,我觉得自己成了一部照像机,疯狂的想把每个镜头都记录下来。一旦寂静下,浮现在眼前的,总是脑海深处挥之不去的映像:沙漠隔壁无尽,千载之前文成公主入藏的道路如今依然是‘经chūn逢白糙,尽日度huáng沙’;千重雪山如海,默然独立。它们是那么的清晰、明亮,如同一幅幅徐徐展开的卷轴,延绵不断。

  这样的风土人qíng,统统让我着迷。都市喧嚣,学习压力,曾经以为不见希望,然而一到西藏,才恍然大悟——哦,原来竟有人这样生活。大约只有从未污染过的大自然,才会让人震撼到哑然失语。”

  徐晴看的无比感动,朝郑捷捷靠过去,“捷捷,看了你的文章,我才知道文字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qíng。”

  郑捷捷先没有说话,写完一段话后回头,徐晴刚好看到她一对灿烂的眸子。

  “那几人能有你数学的优秀?”郑捷捷笑着倒在chuáng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吗。”

  半个月后,她们终于离开西藏。吉普车行驶在青藏公路上,经羊八井,那曲,安多,终于彻底离开西藏。路过唐古拉时,程韶放慢了速度。两人同时伸手打开车窗,伸出头到处地观望。因为是傍晚,气温骤降,两人感到滴水成冰的寒冷。有些地方结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冰,不过没有冰雪的地方,还是有糙,绿绿地铺就一层地毯。

  程韶让她们合上车窗,笑着说,“先不忙,还有一段路,就能看到世界上最高的路标。”

  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爬到唐古拉山山口,山口耸立筑路烈士的纪念碑,令人肃然起敬,附近还有一块石碑,上书:“唐古拉山口,海拔5231米。”

  高原天黑的晚,以及八点,天空依然明净如洗,红霞满天。三个人默默站在那里,扯出长长影子,人景莫辨。徐晴拉着郑捷捷对着纪念塔深深鞠了一躬。程韶叹一口气:“古来入藏的人,不知多少都因为过不去唐古拉而半途而废,终身无法朝见胜地,那里,不知埋了多少白骨。”

  两人听的毛骨悚然。山顶无人,四周一片静谧。在稀薄的空气中费力呼吸,依然喉咙gān冷而冷。虽然穿着羽绒服,徐晴依然看到郑捷捷冻得浑身发抖,下意识的紧紧拥住她钻进汽车。恰好一辆客车驶来,在山口停下,车上乘客纷纷走下车合影,许多人还背着氧气袋。夜路正长,片刻厚,大山只见黑越越的轮廊,纪念碑,石碑,五颜六色的经幡尽数落在身后。

  车随后又过了沱沱河,随着车子的行驶,远远地平线上升腾起一座山头,车走了许久,山依然原来大小,变化甚微;徐晴想可能还有许久才到,转头跟郑捷捷说话,谁料,刚说几句,程韶停下车,对后坐的两人说:“到昆仑山了。”

  郑捷捷“啊”一声叫出来,一手拉开车门,拉着徐晴跑下车,“刚才还离得那样远,怎么一下就到山口?”

  昆仑山头上堆积了皑皑白雪,最出奇之处,大团大团的白云也堆在山头的天空上,和皎然积雪同色,不细心看,几乎无法分辨。最后来到青海湖,远远望去,果然,一大片青蓝色的水域,很静地铺展在一片huáng沙的尽头,huáng沙中零零散散一些深绿色小灌木丛,那水色真的以青色居多,徐晴站在岸边,迷惑的不得了,“这到底是海还是湖?”

  湖面上的风chuī乱郑捷捷的头发,她弯腰捡起一块岸边的白石块,攥在手里然后扔出去,石块扑通掉入湖内,“才知道青海的名字取得真是贴切呢。”

  程韶指着远处:“那里就是鸟岛。”

  郑捷捷踮脚向天际眺望,鸟岛模糊不清,天际则是滚滚白云。郑捷捷拉一拉着同样看着远处的徐晴的衣袖,“实在太美……这次没有来错吧。”

  徐晴深有感触,肯定的说,“是。我将毕生难忘。所以我感激你。”

  第6章

  6

  高中对学生来讲是人生的一个不小的转折,但在某种程度上说,对徐晴与郑捷捷却是换汤不换药。两人依然在同一个班级,依然同桌;虽然换到高中寝室,两人依然是对chuáng,紧紧挨着窗户,窗户向北,环境幽静,外面是一片小树林,夏天的时候,翠绿枝条会打进屋子里来,别有一番滋味。

  坐在新教室中,徐晴喜滋滋的跟郑捷捷说,“咱们真是太有缘份。”

  郑捷捷笑着附和,“还记得初一入学的qíng况么?你坐在窗边的位子上,我跟你搭话。”

  “记得,怎么会忘记呢。”

  “你不知道,我多么感激那时候坐到你的身边,”郑捷捷目光盯着某一个方向,努力回想什么,“现在想起来,最初的认识真平凡。”

  徐晴举举头笑,“还要怎么轰轰烈烈,咱们一见就互有惺惺相惜之意,这尤为难得了。偌大一个世界,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此呢。”

  高中生涯和初中生涯大同小异,不过两人更加被学校老师看重,除学习之外,徐晴忙着准备数学竞赛,郑捷捷则忙着学校的各式活动,几乎没有空余时间。尤其是徐晴更是一副头悬梁锥刺股的样子,恨不得把时间都挤出来演算习题,每日都是最晚离开教室。

  班上许多同学在初中时就听说过徐晴,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名传奇中的少女这样用功。”

  徐晴得知,好笑多过好气;故半期考试后,老师让她介绍数学学习经验的时候她诚挚看着班上同学,清清楚楚的讲:“你们相信我,世界上绝对没有那么多天才。学数学其实非常简单,正如英语需要大量的朗读和阅读一样,数学需要大量的演算,也知道,这是一项吃苦的工作。所以再加上一点兴趣,这就足够。”

  讲完后徐晴在掌声中走下台,郑捷捷低声笑,“那不如你去代我参加演讲比赛吧。”

  说的是几天后学校的演讲比赛,徐晴看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说:“好啊好啊。就怕老师不答应。”

  演讲那天,徐晴终于相信上帝对人并不总是公平的。同样是浅蓝色普普通通的校服,在她身上穿着明显比别人好看许多。她站在台上演讲,不光是美丽,浑身散发着一股从内至外的自信神采,望之令人愉悦不已,说什么似乎已经不再重要。礼堂的座位是按照年级排的,徐晴听到离的近隔壁班上同学议论,一片赞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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