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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_书海沧生【完结+番外】(18)

  一气呵成,气韵天成,锋芒毕露。

  一幅字,倒让阿衡,看出了惊艳。

  每一笔,洒脱遒劲,随意而写,心意却全至,满眼的灵气涌动。

  “我说的,对不对?”少年撂了笔,托着下巴,慵懒问她。

  阿衡瞠目结舌。

  桑叔被镇住了,看着字,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不错,有两把刷子。”

  言希微微颔首,礼貌温和。

  老板又送了许多好吃的,少年装得矜持,嘴角的窃笑却不时泄露。

  “怎么样,我给老板写了字,咱们不用掏钱了,多好!你刚才,应该装得再震撼一些的,这样才能显出我写的字的价值。老板说不定送给我们更多吃的。”言希小声开口,嘴塞得满满的,大眼睛是一泓清澈的秋水。

  阿衡喝着豆腐脑,差点呛死。

  “我刚才,不是装的。”她的表qíng再正经不过。

  少年笑了,扬眉,可有可无地开口——“温衡,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学会拿笔了。便是没有天赋,你又怎么比得过?”

  阿衡凝视着少年,也笑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和言希算不上陌生人,可是,每一日,她了解他一些,却觉得益发遥远陌生,倒不如初见时的观感,至少是直接完整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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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你说的那口甜井看看吧。”言希吃饱了,对制造出满桌美食的那口井,生出了兴致。

  提起乌水镇,除了水乡的风qíng,最让游人流连的,莫过于镇东的城隍庙。庙中香火鼎盛,初一十五,总有许多人去拜祭。

  求财,求平安,求姻缘,络绎不绝。

  而阿衡同言希去,却是为了看庙里的一口井。

  言希看着井口的青石,用手微微触了触,凉丝丝的,指尖蹭了一层苔藓。

  庙中有许多人,香火缭绕,人人脸色肃穆,带着虔诚。

  “他们不拜这口养人的井,却去拜几个石头人,真是怪。”少年嗤笑。

  “对鬼神不能不敬。”阿衡自幼在乌水长大,跟着大人,对城隍的尊敬迷信还是有一些的。

  少年瞟了女孩一眼,轻轻一笑,随即,弯下腰,双手合十,朝着井拜了拜。

  “你,gān什么?”阿衡好奇。

  “谢谢它,带给我们这么好吃的食物。”

  阿衡吸吸鼻子,好心提醒——“豆腐,是阿桑叔,做的。”

  “所以,我给他写了招牌呀!”少年眼向上翻。

  “可是,你吃饭,没给钱!”阿衡指。

  “一件事归一件事!我给他写了招牌,已经表达了感激;满桌的菜,我不吃别人也会吃,谁吃不一样,不是我不付钱,是他不让我掏,少爷我其实很为难的,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呀!”言希义正言辞,痛心疾首。

  阿衡“扑哧”笑了,抿了唇,嘴角微微上扬。

  “好吧,我也,拜拜。”阿衡也弯了腰,认真地合十了指。

  嗯,古井古井,我要求不高,你能让世界和平台湾回归祖国大陆亚非拉小朋友吃上白糖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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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希在云家又呆了几日,过了小年,已经到了农历的年末,再不回家,有些说不过去。

  他走时,同爷爷说过,一定会回家过年的。

  因为,农历二十八时,少年提出了离开的要求。

  “不能再停一天吗?一天就好。”阿衡有些失望,乌水话跑了出来。

  “阿衡,不要不懂事!”未等言希回答,云父呵斥一声,打断了阿衡的念头。

  阿衡闭了口,委屈地看着云母。

  云母拍了拍她的手,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回了屋,帮她收拾行李。

  她跟着母亲进了房间,出来时,低着头,不作声。

  言希望着她,不知说什么,便淡了神qíng,由她同养父母告别。

  眼前这善良的男女再疼温衡,终究不是亲生父母。

  这房屋,这土地,再温暖,终究不是她的归属。

  如此,天大的遗憾。

  临走时,云母把言希拉到一旁,说了一些话。

  阿衡远远望见了,却不忍心再看母亲一眼,同父亲告了别,走出了家门。

  言希出来时,望了她几眼,有些奇怪,无奈地开口——“到底是女孩子。”

  终究,为了男孩子们眼中的小事,无声无息伤了感。

  阿衡不晓得母亲对他说了什么,但是,不说话,总是不会错的。于是,不作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她又望见他身为旅行者的背影。

  大大的包袱,挺拔的身姿,清冷伶仃的蝴蝶骨,孤傲而恣意。

  到达s城车站时,已经是下午。他们排了许久的队,才买到了车票,傍晚六点钟的。

  “你坐在这里,等着我。”少年把车票递给她,便利落转了身,走出候车室。

  阿衡神qíng有些委顿,心qíng本就不好,言希离开后,坐在连椅上,不发一语,发呆的样子。

  当她收敛了神思,抬起腕表时,已经五点一刻。

  言希尚未回来。

  她站起了身,在人cháo中来回走动着,以座椅以圆心,转来转去。

  虽然检票的时间快到了,但她却不是因为焦急而四处走动。

  候车室的空气太过凝滞污浊,她走动着,想要撇去脑中被麻痹的一些东西。

  而少年回来时,看到的,恰好便是这一幕——女孩皱着眉,低着头,不停行走着,绕着座位做无用功。

  言希是懒人,觉得这qíng景不可思议。

  他大步走了过去,微微咳了一声。

  阿衡抬起头,最先注意到的,是他肩上的背包,好像又鼓了许多。

  阿衡猜想,他兴许是买了一些特产。

  依旧是来时的步骤,检票,上车,找座位。

  可是,阿衡失去了来时的兴致,窝在车厢中,打起了哈欠。

  再次抬起腕表时,已经九点钟,火车外的夜色愈加浓厚。

  “我,困了。”她对着言希,睡意朦胧。

  中国人的“困了”等于西人的“晚安”。

  “不行。”少年平淡开口。

  阿衡打哈欠,揉了揉眼,问为什么。

  少年挑了眉,纤细的指节在小桌上轻轻敲过——“我怎么知道?”

  哦。

  哎,不对呀,凭什么你不知道还不让我睡呀。

  阿衡迷迷糊糊地想着,意识开始涣散。

  她觉得自己像个婴孩一般,徜徉在母体中,温暖而宁静。

  白色的世界,纯洁的世界。

  忽然,世界急速地旋转,转得她头晕。

  再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双大得吓人的眸子。

  “醒了?”少年松了双手,停止摇晃。

  阿衡懵懵地望着窗外,依旧是黑得不见五指的夜色。

  天还没亮。

  她望着言希,吸了吸鼻子,委屈了。

  少年大眼睛水汪汪,看起来比她还委屈。

  “温衡,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凌晨出生……”

  少年断了语句,从背包中掏呀掏,掏了半天,掏出一个个头小得可爱的奶油蛋糕,捧在手心中,平淡一笑,

  “但是,少爷勉为其难,祝你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留言吧……

  夏,初,鸵鸟,靠你们仨撑场面,兄弟这厢有礼了。

  泪奔……

  chapter16

  Chapter16

  阿衡站到温家大门前时,心底是忐忑不安的,回想这几日的行程,着实是过分了些。

  “怎么不进去?”少年伸出套着手套的厚厚的手,摁了门铃。

  阿衡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步,忍住了逃跑的yù望。

  开门的,是张嫂。

  “巧了,我刚才正和蕴仪说着,今天煮饭要不要添上你们的,结果说着说着你们就回来了。”张嫂笑着开口,回头望了望客厅。

  “大家,知道,我们……”阿衡小声问言希。

  “又不是离家出走,走之前已经和温爷爷打过招呼了。”言希jīng神不佳,长腿向玄关迈去,想到什么,顿了顿脚步,问张嫂——“张嫂,我家老头和李妈在吗?”

  张嫂点头,拉着阿衡的手,笑着说——“自然在。每年过年,咱们两家都是一处过,这么多年的习惯,还能改?”

  阿衡吁了一口气,她倒是抱着离家出走的心思,可惜枉作小人了。

  这么说来,言希之前应该就知道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只是懒得搭理罢了。

  阿衡由张嫂牵着手,有些郁闷地换了棉拖鞋。

  她本来,还想,回来时,满屋的警察商讨着怎样找到她,爷爷会唉声叹气,妈妈会伤心,思莞会皱好看的眉毛担心着她的安全,尔尔会泪眼汪汪,结果……

  唉,好失望……

  “想什么呢?!”言希似笑非笑,戏谑地望着她。

  阿衡噤声,脸红了。

  进了客厅,热热闹闹的气氛,爷爷和言爷爷正在下象棋,棋子摔得酣畅淋漓,看到他俩匆匆问了几句,继续大战;妈妈和李伯伯在厨房中包饺子,李伯伯望见言希,欢喜慈爱得嘴合不拢,从锅中捞了两块正煮着的排骨,一块放在了言希嘴中,一块喂给了阿衡。

  温母问了阿衡的行程,得知她回了乌水,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对着言希,反倒亲昵得多,拉着少年的手问个不停。

  阿衡望向四周,却没有看到思莞和尔尔。

  她上了楼,到了思莞门前,门却虚掩着。

  阿衡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思莞坐在书桌前,正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

  他转了身,望见阿衡,表qíng有些凝滞,随即,不自在地开口,

  “回来了?旅途还顺利吗?”

  阿衡点点头,虽然有些尴尬,走到少年的面前,轻轻低头,扫了一眼少年的书,微笑着问他——“你在,看什么?”

  思莞微抿唇,轻轻开口,语气是一贯的温和有礼——“没什么,看着玩儿的。”

  两人僵在了那里,不知说些什么缓解过于尴尬的气氛。

  “我带了,白糖糕。”阿衡讪讪,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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