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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_书海沧生【完结+番外】(34)

  李斯特诧异,迟疑,半晌,才开口——“言少,这酒,有人定了。”

  “谁?”言希挑眉。

  “我们小老板。”李斯特为难。

  “不行,是本少先发现的。”少年抱着酒瓶子的手收了紧,孩子气地瞪着李斯特。

  “李斯特,我们可以付双倍的价钱。”思莞适时上前,温和有礼地开了口。

  “之前言少也问我要过几次,我一直很为难,实在不是故弄玄虚,只是这酒是我们小老板珍藏的,仅有一瓶。”李斯特解释。

  “你们小老板在哪儿?”思莞皱眉。

  “他目前,在国外留学。”

  “那能否打电话同他说明呢?”思莞不甘心,再问。

  “这……”李斯特犹豫片刻,有些勉qiáng地开口——“我试试。”

  看着李斯特走到了一旁接电话,辛达夷骂开——“我靠!什么小老板,比老子面子都大,思莞你跟这老外磨什么,家里老头儿们一个电话打过来,什么酒喝不到嘴里,还在这儿,让老子看内什么狗屁小老板的脸色!他奶奶的!”

  思莞苦笑。

  要不是言希想喝,他才……

  抱着酒的少年不作声,只是轻轻用指摩挲了酒瓶,眯眼看着金色的液体又一点点恢复澄清。

  待李斯特回来,一通道歉——“抱歉,我们小老板说,fleeting time是他的心头好,要送给最珍爱的人的,所以,言少的要求,我们恐怕……”

  言希怔怔看着酒瓶,随即,抬了头,递给李斯特,淡笑开——“本少忽然不想喝了,还给你。”

  李斯特终觉不妥,得罪不起眼前的三人,便挑了几瓶上好的啤酒,作为赔礼送给言希。

  可,言希,却淡了心思,回绝了。

  辛达夷勾了言希的下巴,嘿嘿笑道——“美人,没关系,只要你跟着大爷,没有那啥啥福利太,咱还有青岛呢,支持国货,哦耶!”

  言希笑若桃花,反手抓住了达夷的手,轻舔了舌尖,眸光四溢,不怀好意地掐着嗓子——“死相!“

  阿衡抖落了一身的jī皮疙瘩。

  达夷却轰地红了脸庞,说话不利索了——“言希你你你……”

  言希笑,瞬时抛了一个媚眼,无辜而狡黠。在戏弄别人的事上,他断然不会落了下风。

  思莞淡笑,挤了进去,不动声色地分开了两人。

  “别闹了,小虾都饿了。对不对,小虾?”

  好像是。小孩儿摸了摸肚子,懵懂地点了头。

  阿衡淡哂。

  她势必把自己放在超然的位置,才能掩盖自己的迷惑。

  到了avone,老板极是热qíng,像是许久之前便熟识的人。看样子,三人经常光顾。

  “陈老板,新鲜的龙虾看着挑几只,最大的冻了切薄,添几叠芥云红酒酱,小一些的用荷兰奶油焗了。”辛达夷熟练地翻了菜单。

  “是是。”对方殷切开口——“辛老最近身体可好了些,陈年的痼疾,chūn天最易发作。”

  辛达夷凝睇,笑说——“老爷子身体好得能上山打虎,只是一帮护理警卫员小心得很,倒显得我很不孝顺。”

  此言,不可谓不得体。语句拿捏得刚刚好,派头做得恰到甘味,却不是阿衡熟识的辛达夷。

  阿衡抬眼,思莞言希是习以为常的面容。

  “这位小姐是?”陈老板看阿衡是生面孔,微笑询问。

  “家妹。”思莞微微一笑。

  “哦,是温小姐呀,怪不得模样生得这么好,像极温老夫人。”对方笑着称赞,心中却有了计较——这姑娘就是才寻回温家的正牌小姐。

  思莞眼睛黯了黯,勉qiáng点头。

  言希却笑,眸中温水拧了冰意——“陈老板好记xing,以前温奶奶带着思尔来的时候,您也是这么说的。”

  那中年男子瞬间脸红,被噎得哑口无言,寻了理由,匆匆离开。

  气氛有些冷。

  半晌,阿衡温和一笑,山水流转——“奶奶,在地下,会骂他的。”

  “为什么?”达夷抓头。

  “奶奶说——嘴笨嘴笨,不像不像。”阿衡故意说话结巴,逗众人笑。

  这便有了台阶,大家骑驴下坡,转了话题,气氛慢慢调浓,是一幅亲密无碍的样子。

  阿衡在南方长大,龙虾也是吃过许多的,但最大的也不过是两掌罢了,可眼前的,远和自己从小见惯的不是一个品种一个吨位。

  长长的须,硕大的身子,已拔开的硬壳,洁白柔软的虾ròu,冰块撑的底,加上几叠子散发着奇怪香味的调料,实在是稀奇诱人。

  小虾欢了,扑向同类,塞了一嘴,顾不得说话。

  思莞笑,夹了一片虾ròu,蘸了酱汁,放入阿衡碟中。

  他一向有着好兄长好男人的风度,这一点无可指摘。

  辛达夷像是饿得厉害,风残云卷,阿衡本就觉得虾味鲜美,看到大家吃得高兴,吃到嘴里,好像又好吃了几分。

  可是,无酒不成宴。思莞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于是要了几瓶嘉士伯啤酒佐菜。

  吃到半饱的时候,有人打了电话过来,思莞接了手机。99年的时候,所谓手机重量着实不讨喜,但在当时,算是稀罕物件,思莞他们对这个还算有兴趣,就央大人从免税出口货中挑了几个玩儿。

  接电话时,思莞是满面温柔和笑意,挂电话时,脸却已经变得铁青,抓起桌上的啤酒,整瓶地往下灌。

  大家面面相觑,连小虾都乖觉地放了筷子,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思莞。

  “思莞,怎么了?”达夷沉不住气,皱眉问他。

  少年不答,又开了瓶啤酒,未等达夷夺下,瞬间灌了下去。

  要说起嘉士伯,度数撑死了也就是啤酒的水平,但喝酒最忌讳的就是没有章法地猛灌,这不,思莞的脸颊已经烧了起来。

  少年明亮的眸子带着隐忍气愤,不加掩饰地看着阿衡。

  他再去摸索第三瓶酒时,言希眼疾手快,抢了过去,沉了怒气——“你丫到底怎么了?!”

  他笑了,直直地望着阿衡,滚烫的泪水瞬间滑落,让人措手不及。

  “阿衡,你就这么恨尔尔,就这么容不下她吗?她到底碍着你什么了,又gān过什么,值得让你这么对她?”

  阿衡张嘴,蠕动了,却发不出音节,于是,努力又努力,对着他微笑,悲伤而不安。

  “你为什么要骗尔尔在帽儿胡同等着你,你说一定会带她回家,然后安稳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尔尔……”思莞的声音已经哽咽——“在帽儿胡同等了你一天一夜,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

  什么,说了什么?阿衡冷却了全身的温度,却依旧带着虚弱的善意微笑着,只是喉中gān涩得难受。

  “她说——哥,阿衡什么时候接我回家,我好想回家……”思莞几乎破嗓吼了出来,完全撕裂了的痛楚。

  “我从来没有期待你对尔尔抱有什么样的善意,甚至,我希望你能够恨她,这样,我会更加地良心愧疚,会更加倍地对你好,补偿你从小未得到过的亲qíng……”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可为什么,还要带着这样的恶意走入荒谬的偏差?

  思莞顿了嗓音,凝滞了许久,轻轻却残忍地开了口,

  “可是,温衡,这辈子,我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加地希望着,你他妈的不姓温!!!”

  阿衡本来握紧的拳松了开,她觉得,指尖全是汗,全身的皮ròu都在滚烫叫嚣着。很奇怪地,心跳却可笑地平稳坚qiáng着。

  缓缓地,她蹲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连面庞都皱缩了埋到深处。

  喉头颤抖着,眼睛酸得可怕,泪水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原来,她不像自己想象地这么在乎温家,温思莞。

  谁又稀罕姓温!谁又稀罕……

  想了想,于是,她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是刚要笑,眼泪却掉了出来。

  “温思莞,你他妈的以为自己在演八点档的狗血肥皂剧吗?”未及她说话,言希冷笑,走上前,握紧拳,飞了白色衬衣的袖角,打在了思莞脸颊上。

  思莞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辛达夷小虾在一旁傻了眼。

  “达夷,你陪着温少爷耍酒疯,老子不奉陪了!”言希撸了袖口,喘着粗气,拉起阿衡,流行大步,伶仃孤傲着脊背,离了去。

  走了出去,阿衡却甩了少年的手。

  “你,不信思莞,吗,我害尔尔……”她赤红了双目,像是杀了人的绝望姿态,话语乱得毫无章法。

  言希摇摇头,沉默着,甚至并没有微笑,漂亮的眼睛却慢慢注入了谅解的温柔。

  她恐慌地看着他,十分地厌恶他用近似怜悯的眼睛望着自己。

  这让她无地自容,存在得自卑而毫无傲骨。

  他伸出手,gān净纤细的手指,轻轻包住她的手,一根根缚住她的指,略带冰凉的指腹,在行走中,暗生温暖。

  她由他牵引,攀附着他手臂的方向,毫无目的。

  终究,眼泪汹涌了,失态了。

  “我讨厌思莞,太讨厌了……”她不断地大声重复着,只在泪光中望到了言希的黑发。

  言希顿了脚步,叹了口气,转身,把女孩揽入了怀中,轻轻低声拍着她的背。

  “我知道,我知道……”

  她那日的qíng绪,是一辈子难得的失控,因此,又怎会注意到,这少年此生难得的温柔迁就。

  这女孩在少年怀中,哭得近乎抽噎,他抱着她,像哄着新生的无助的婴孩,哥哥甚至父亲的耐心,对她说了许多许多的话。

  她听了许多,却又忘了许多,因为,本就不知,哪句是真诚的,哪句又该存着几分的保留去相信。

  可是,只一句,她未尝刻意,这一生至死方休,却再也未曾忘记。

  那么清晰,那么动听。

  “阿衡,谢谢你姓温。”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时,心里很难过,不自觉地,眼泪流了下来。

  想到以后更多的悲欢离合,尚未上演,已经无法抑制qíng绪。

  chapter28

  Chapter28

  思尔回到了温家,是温老亲自接回来的。书房里,思莞挨了一顿骂,这事儿,似乎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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