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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敌_艾米【完结】(19)

  为了养成她早睡早起的习惯,很多时候都是她还没有睡意,家长就qiáng按着她睡觉。她不bào力反抗,只要求家长“呛”(唱),于是家长就“呛”上面那首摇篮曲,而妹妹自己也跟着“呛”(括号里的部分该家长“呛”):

  细吧,哇哇哇,

  (好好地)细吧——

  (天上的星星)细啦——

  (地上的人儿)细啦——

  细妈都细啦——

  ……

  你别看她一般只能唱出两个音节,但这个“细妈都细啦”可是五个音节啊,人家一口气不打结地唱出来了,而且是以极宏亮的声音唱出来的,比前面的唱腔至少响亮一倍,唱完就哈哈大笑,自鸣得意。如果家长能配合一下,作惊吓状,那她更兴奋,笑得更得意,笑完就一遍遍要求你“呛”,再“呛”,一直到她自己“呛”累了睡着为止。

  妹妹睡得早,也有个坏处,那就是她醒得也早,平时还没什么,到了周末就很扰民。

  她一早醒来,就去推老妈:“妈妈,骑马拉鸭。”

  老妈不懂什么叫“骑马拉鸭”,又还没睡醒,就支使妹妹:“爸爸会骑马拉鸭。”

  于是妹妹又来扰老爸:“爸爸,骑马拉鸭。”

  老爸也不知道什么是“骑马拉鸭”,初听还以为妹妹在说丑话呢,遂严肃责问:“你这是跟谁学的?”

  “爷耶(爷爷)。”

  这是我们家妹妹自己发明的区分中国爷爷和美国爷爷的方法,中国那边的,两个字都是一样的调子,“爷爷”就是“爷爷”;美国这边的,后面一个字是升调,“爷爷”就成了“爷耶”。

  老爸听说是从“爷耶”那里学来的,知道“骑马拉鸭”不会是丑话,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闭着眼睛支支吾吾,妹妹等不及了,溜下chuáng去找“爷耶”。

  奶奶知道妹妹是个“打早工”的,所以很早就把门打开,免得妹妹到处吃闭门羹,受到冷落。

  如果是别的事,妹妹一般都是去扰奶奶,但在唱歌方面,她琢磨出“爷耶”才是权威,所以会去扰爷爷。尤其是这个“骑马拉鸭”,她是从爷爷那里听来的,天经地义地认为是“爷耶”的专利,所以绝对只扰“爷耶”,不扰奶奶。

  有时爷爷面朝chuáng外侧躺着,妹妹可开心啦,她会拿出太奶奶教的武功,去捏爷爷的鼻子,虽然原意是捏得爷爷出不来气,就会醒来,但她手手太小,捏的位置也不得当,经常是捏在爷爷的鼻尖处或者鼻梁处,自然不能奏效。

  但爷爷心领神会,为了讨妹妹高兴,总是装出被她捏得出不来气的样子,喷着鼻息醒过来,夸张地说:“哎呀呀,是谁捏住了我的鼻鼻啊?差点捏得我出不来气了!”

  妹妹看着自己的两根手指,开怀大笑,以为自己真有武功呢。

  爷爷问:“妹妹,你这么早就起来了?睡不着了?”

  妹妹跟爷爷攀谈:“嗯,细着(睡不着)。”

  “睡不着自己玩会行不行?爷爷还睡得着呢。”

  妹妹马上指出爷爷的破绽:“醒了!”

  “爷爷是醒了,但是你把我整醒的嘛。”

  妹妹恳求说:“爷耶,骑马拉鸭!”

  爷爷装不懂:“你叫我带你去骑马?”

  “不细!”

  “去看鸭鸭?”

  “不细!”

  “那你到底是要爷爷gān什么呢?”

  妹妹急得要命:“骑马拉鸭!”

  奶奶早被吵醒了,批评爷爷:“唉,你就起来陪她玩不就得了?说这么久的话,你自己也没睡成,还把别人都吵醒了。”

  爷爷压低嗓子:“好好好,我起来了。”

  于是爷爷坐起来,打哈欠啊,伸懒腰啊,做扩胸运动啊,转脖子啊,折腾好一会,才开始穿衣服。爷爷支使妹妹:“妹妹,把椅子上爷爷的衣服拿过来。”

  妹妹颠颠地跑过去,扯了爷爷的衣服,一路拖过来,递给爷爷,自己站在旁边看爷爷装扮。

  爷爷穿了衣服,又使唤妹妹:“去把爷爷的袜子拿来。”

  妹妹又跑过去给爷爷拿袜子。

  奶奶cha嘴说:“你看这个爷爷哟,臭袜子也要我宝宝去拿。妹妹,不给他拿,好臭。”

  妹妹把爷爷的袜子举起来,一把按在自己的鼻子上,狠狠闻了一阵,汇报说:“不求(不臭)。”

  奶奶哭笑不得,爷爷呵呵大笑:“呵呵,还是我宝宝懂事,gān净袜子嘛,哪里会臭?是不是呀,妹妹?”

  “细。”

  爷爷穿好了衣服,又去洗脸漱口,妹妹知道这些都是必需的手续,所以耐心等待。一切都搞停当了,爷爷才牵起妹妹的手说:“走,我们到楼下去唱,别把你爸爸妈妈都吵醒了。”

  爷爷打开拦着楼梯口的“栅栏”,妹妹脚朝下趴在楼梯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溜下楼去了,吓得爷爷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儿啊,你慢点溜撒,爷爷都追不上了。”

  爷孙俩下了楼,先到厨房,打开冰箱,找点东西吃,用爷爷的话说,叫做“调养调养,润润嗓子”。两人“调养”好了,妹妹请求:“爷耶,骑马拉鸭。”

  于是爷爷清清嗓子,小声唱道:

  喜马拉雅山啊,

  再高也有顶啊。

  雅鲁藏布江啊,

  再长也有源啊。

  藏族人民再苦,啊——

  再苦也有边啊。

  共产党来了苦变甜啊,

  共产党来了苦变甜啊,

  苦变甜啊——

  据说这首歌是藏族歌唱家才旦卓玛的经典曲目,而爷爷是最佩服才旦卓玛的,说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润耳,听她唱歌,就有一种身临青藏高原的感觉,仿佛四周空旷,毫无遮拦,而才旦卓玛的歌声穿过云层,上抵天堂,下抵人心。

  我们妹妹当然还不能达到如此成熟的欣赏境界,也不知道歌词的意思,但她天生喜欢这类抒qíng歌曲,总是听得很动qíng的样子,仿佛触动了她的某根心弦,令她如醉如痴。

  爷爷唱的第一遍,妹妹是用来欣赏的,所以不cha嘴,静静地听。但从第二遍起,就要跟爷爷一起引吭高歌了,当然她只会“吭”每句结尾的那两个字,而且她总把“啊”唱成“喔”(括号里是爷爷唱的部分):

  (喜马拉——雅)先喔——

  (再高也有)顶喔——

  (雅鲁藏布)江喔——

  (再长也有)云喔——(“云”好像比“源”更能跟“顶”押韵哈?)

  (藏族人民)再苦——

  (啊,再苦也有)宾喔——(“宾”也比“边”更押韵,妹妹很懂音韵的说)

  (苦变)停喔——

  唱完最后一句,妹妹自行鼓掌,鞠躬,对爷爷说:“爷耶,呛!”

  “呛什么?”

  “骑马拉鸭!”

  现在妹妹正跟爷爷在楼下“骑马拉鸭”呢,如果你尖起耳朵听,听到了谁家在唱才旦卓玛的名曲《共产党来了苦变甜》,你就知道那是我们家了。

  老鼠Steven

  这个“主人”可不是相对于“仆人”的那个“主人”,而是宠物的主人。

  据说小孩子都爱养小动物,越是城里孩子,越爱养小动物,因为城里孩子难得见到活蹦乱跳的小动物,看见个虫子都当宝贝。

  huáng米哥哥从小就喜欢鱼,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水族馆,一进去就舍不得出来,恨不得住在那里。

  水族馆也的确漂亮,大大小小的玻璃缸(有的其实不是“缸”,而是房子;有的也不是玻璃做的,而是高qiáng度的塑料做的),里面是五颜六色的鱼儿,游来游去,好像不费chuī灰之力,给人一种极度自由的感觉。

  无论是奔腾的骏马,还是翱翔的飞鸟,在这一点上都不能与水族馆的鱼儿相比。马儿跑得快,但那得得的马蹄,飞扬的尘土,都让你感到马儿们还是付出了辛勤的劳动,跑得多累啊。鸟儿飞得高,但离咱们太远了,高不可攀,仰脖子才看得见,如果关在笼子里,又没办法飞翔了。

  只有水族馆的鱼,就在咱们身边,面对着面,仿佛伸手可及。水是至清的,让你根本不觉得有水,只看见鱼儿在咱们面前神奇地变换位置,不是跑,不是跳,不是游,不是滑,就那么自由自在地从东到西,从上到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huáng米哥哥爱鱼如命,但咱们不能住在水族馆里呀,于是退而求其次,经常去宠物店里看鱼。但咱们也不能住在宠物店里呀,于是就给他买了几条鱼放家里养,是一种叫“孔雀鱼”的观赏鱼,是朋友推荐的,说这种鱼色彩斑斓,命大好养,水硬一点,盐分多一点,都不要紧,是家庭养鱼的首选。

  为了这几条鱼,咱们专门买了个带过滤器的鱼缸,缸底铺了彩色小石头,放了几株好看的假水糙,又买了专门的鱼食,准备营造一个家庭水族馆。

  几条鱼虽然名字叫“孔雀鱼”,但一点也不像孔雀,而是些一寸来长、黑不溜秋的小家伙。

  太奶奶说:“你们买错了吧?这哪里是孔雀鱼?明明是乌鸦鱼。”

  咱们都拍着胸向太奶奶保证:“卖鱼的人说了,这鱼小时候是这样的,等养大了就会变漂亮。”

  太奶奶不相信:“乌鸦就是乌鸦,哪里会变成凤凰?”

  不幸得很,太奶奶一语成谶,几条鱼一直都是乌鸦,没变成凤凰。

  刚开始的时候,huáng米兴趣很浓,守在鱼缸旁边看,但过了一些日子,他的兴趣就下去了。大概那几条鱼实在不怎么地,连咱们爱鱼如命的huáng米哥哥都失去了兴趣。

  儿子对家里养的鱼没兴趣了,家长也就懒得养了,提了几次建议:“宝宝,你不喜欢这几条鱼鱼了,我们送给别人吧。”

  但儿子又不肯,于是就一直养着。

  妹妹出生之后,哥哥就把一缸“乌鸦鱼”全都处理给妹妹了,因为他那时有了新的宠物,是一只小老鼠。

  小老鼠是huáng米一个小伙伴的姐姐给他的,有次huáng米上那个小伙伴家里玩,回来时带了一个纸盒子回来,兴奋地不得了,一进门就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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