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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敌_艾米【完结】(26)

  “认识什么?”

  “字。”

  “你认识什么字?”

  “好多字。”

  奶奶说:“太奶奶,我儿想写日记,是好事哈,要支持哦,不能泼冷水。”

  太奶奶说:“好,我支持,快去写吧,写好了第一个给太奶奶看哈。”

  huáng米不上当:“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是日记。”

  “日记怎么啦?”

  “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是日记!”

  眼看车轱辘上了,太奶奶笑着说:“算了,我不跟你扯了,你快去写吧。”

  huáng米噔噔噔地上楼去,爷爷习惯成自然地要跟着,被孙子制止:“别跟着我!我写日记!”

  爷爷乐了:“你有了隐私了,怕爷爷看见了?”

  奶奶说:“你别gān扰他,等他去写。”

  爷爷说:“不要我跟怕好得了,我正想去下棋呢。”

  奶奶说:“那不行的,只是叫你别紧跟着他,你下棋还是不行的。你一下就下入迷,他gān什你都听不见了,当心他磕着哪里,碰着哪里。”

  爷爷只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宝宝,你一个人在楼上不怕吗?还是下楼来写吧,就在客厅写,他们看不见。”

  huáng米的确有点怕一个人待在楼上,很听话地拿着日记本下来,爷爷在客厅给他摆好了桌子椅子,灯也调好了,让他安心做文章,自己则搬个椅子坐在客厅和家居室之间,既可以看电视,又可以给孙子做保镖。

  妹妹见哥哥在写日记,也要跟风,奶奶只好在早餐室给她开辟了第二战场,免得她去打扰哥哥。

  兄妹俩都大剌剌地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一副大知识分子的模样,开始做文章。妹妹是才思如泉涌,大笔一挥,势如破竹地写起来,只听见笔尖在纸上划得噗噗作响,奶奶赞道:“我儿真是力透纸背啊,这一笔下去,隔三张纸都能看见。”

  而哥哥则有点“斗大的字认不到一箩筐”的样子,一提笔就要问字:“爷爷,yell怎么写?”

  家居室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糟了,怎么要写yell?难道咱家有谁yell过他吗?

  老妈推测:“肯定是爸爸yell过,反正我是没yell过的。”

  太奶奶问:“什么‘也偶’?”

  “是个英语单词,就是‘吼’的意思。”

  太奶奶笑起来:“我儿在写控诉书啊?是不是写我们哪个吼了你?你听说过一个笑话没有?你妈小时候,不认识这个‘吼’字,都是读的‘孔’哦。”

  老妈赶紧声明:“我儿肯定不是控诉我,我从来没‘孔’过他,肯定是他爸爸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孔’了儿子,现在我儿要字字血、声声泪地揭发出来了。”

  老爸坚决不相信儿子会写老爸“孔”过他,但儿子紧接着就问了:“爷爷,‘爸爸’怎么写?”

  老妈高兴得笑作一团:“哈哈,爸爸,你刚才还嘴硬,说你没‘孔’过他,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群众的眼睛是刷亮的,我儿的眼睛是刷刷亮的,你想赖是赖不掉的。”

  老爸好不伤心:“我没‘孔’过我儿子啊,莫非他‘为赋新词qiáng说愁’,编也要编个爸爸‘孔人’的故事出来?”

  不过老妈也没高兴多久,因为儿子马上就来问“妈妈”怎么写了。

  老妈大喊冤枉:“儿子,妈妈什么时候‘孔’过你的?妈妈对你yell过吗?”

  “没油。”

  “没有你怎么要写妈妈yell呢?”

  儿子不答话,只拿着爷爷写了字的纸,回到桌子跟前去写日记,看一眼,写一下,握笔的手不知道使着多大劲,爷爷不得不过去纠正他握笔的姿势,他急忙用手挡住自己的日记:“爷爷,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但是你笔拿得不对啊。”

  huáng米把日记本关上了,才允许爷爷过去纠正他的握笔姿势。

  悲惨的是,连一向正确的奶奶也没能幸免,huáng米马上就来问“‘奶奶’怎么写了”,到最后,全体家长无一幸免,每个人的称呼都被huáng米问到了。爷爷一边教他写各位的称呼,一边伤感:“儿,爷爷哪里‘孔’过你的呢?”

  huáng米不解释,铁面无私地写他的日记,把几个大人都写得非常郁闷,不得不暗中检讨自己。

  也真亏huáng米坐得住,一个日记写了个把钟头,把大家都写怕了,这么用功可别把眼睛搞坏了,但人家热qíng上来了,劝都劝不住,只好暗中祈祷他这只是“三时疯”(暂时的热qíng),坚持不下去的。

  几个家长眼巴巴地看着huáng米写,恨不得抢过来看他究竟写了什么,但还得表现得很君子,抢是不能抢的,偷看也不行,只能指望他过两天就自动拿出来给家长看。

  但好几天过去了,huáng米同学那神秘的日记始终没公开,一直被他锁在他的“珍宝箱”里。

  妹妹倒很大方,到处兜售她的日记,捧着一个粉红的本子,叫这个看,叫那个看。但妹妹的日记全都是印象派大作,圈圈啊,圈圈啊,大圈圈套小圈圈,圆圈圈套扁圈圈,咱“下里巴人”完全看不懂,只能瞎喝几声彩:

  “妹妹,写得好!”

  “妹妹,写得妙!”

  “妹妹,写得呱呱——”

  妹妹补充:“叫!”

  “对,妹妹写得呱呱叫!”

  太奶奶劝说huáng米:“哥哥,你看妹妹几大方哦,把日记给我们看了,你也学学妹妹,把日记给我们看看吧。”

  “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是日记。”

  “我知道是日记,我想看的就是你的日记。”

  奶奶劝道:“太奶奶,日记是个人隐私哈,我们不应该要人家公开,除非人家愿意公开。”

  太奶奶说:“屁大点子小伢,连屁屁都是撅给人家揩的,有什么隐私?”

  老妈怂恿huáng米:“哥哥,你就拿给太奶奶看,反正她不懂英语,看看怕什么?”

  huáng米同学最爱捉弄人了,一听太奶奶看不懂,就来了兴趣,跑到楼上,把自己的日记本抱下来,还把钥匙jiāo给了太奶奶:“只许你看,不许别人看。”

  太奶奶笑着嗔道:“好啊,你欺负太奶奶不懂英语?那你刚好搞错了,太奶奶才懂英语呢。”

  太奶奶戴上老花眼镜,打开huáng米的日记,看了一阵,的确是看不懂,只好大声念出来,征求翻译:“呃,躺着的8念什么?”

  家里几个高级知识分子都动起脑来:“躺着的8?那不是无穷大符号吗?”

  “哦,是无穷大呀,好,那他写的就是‘无穷大,无穷大,也屈,哦,梯,鸭,鹅,野儿,野儿’。”

  大家都愣了,这写的什么呀?难道是在描写野外的自然风光?过了一下,才悟出太奶奶后面是读的英文字母,于是一个个在手掌里写起字母来。

  老妈脑子转得快:“‘也屈,哦,梯’,那不是hot吗?”

  太奶奶问:“哈特是什么意思?”

  “是‘热’的意思。”

  “那‘鸭,鹅,野儿,野儿’呢?”

  又是一阵猛猜,还是老妈脑子灵光:“不是‘鸭鹅’,是‘外衣’吧?太奶奶是不是把英语字母当拼音读了?”

  老爸也悟出来了:“肯定是‘外,衣,野儿,野儿’,就是yell,‘孔’的意思。”

  太奶奶把整句连在一起理解:“那未必他写的是‘无穷大,无穷大,热孔’?”

  全家傻眼。

  到底爷爷曾经做过huáng米的字典,部分知道huáng米写的是什么,呵呵笑着说:“那个无穷大应该是‘爸爸’吧?他问我‘爸爸’怎么写,我教他用8字代替的,可能他把两个8字写睡下了。”

  老妈拍手大笑:“哈哈,我儿写得好,‘爸爸热孔’,太生动形象了。爸爸,你还不承认你‘孔’了我儿的,看见没有?我儿说你不仅‘孔’了,而且是‘热孔’,可以想象你那个凶恶的样子!”

  huáng米见老妈这么欣赏他的日记,也高兴拍手,边拍边蹦,大声说:“太奶奶,又念!”

  “好,你叫我念的啊,那我就念了:这是一个‘哇’吧?”

  老妈赶紧提醒:“是字母吗?那就不是‘哇’,是w。”

  “哦,差点念成拼音了。这句是这样的哈:大白妞,大白妞,也屈,哦,梯,鸭,鹅,野儿,野儿。”

  大家经过刚才的扫盲,已经知道太奶奶的“鸭鹅”是什么了,也不再纠正,只聚jīng会神“翻译”。

  老妈肯定是第一个猜出来的,但因为涉及到自己,不肯揭秘,只郁闷地坐在那里。

  爷爷解释说:“这句应该是写的妈妈,可能是他把我写的字拿反了,把m写成了w。”

  这下轮到老爸开心了:“呵呵,妈妈,你刚才还说我,闹半天你也孔了儿子呀?”

  太奶奶问:“哦,这个‘大白妞’是妈妈呀?怎么把妈妈叫‘大白妞’呢?是不是说妈妈很白?”

  大家都只顾笑,没工夫给太奶奶解释。

  huáng米又是拍手加蹦跳,边跳边喊:“太奶奶,又念!”

  后面几句是写奶奶、爷爷和太奶奶的,都是英文字母代替称呼,句型都一样,家里每个人都是“热孔”。

  太奶奶自我安慰:“好了,大哥不说二哥,大哥也是癞脑壳,全家人都‘孔’了的,以后都要注意。其实我根本不是‘孔’,我是耳朵有点背,说话声音大了点。哦,还有最后一句哈,是这样的:呃,这是个什么字母?像水波làng一样的。”

  这下大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了,英语里哪个字母像水波làng?

  太奶奶见大家都想不出来,就自作主张念了:“水波làng,爱,水波làng,鸭,鹅,野儿,野儿。”

  老妈一下笑出声来:“哈哈,我知道我儿写的什么了,你们都搞错了。儿子,过来,告诉妈妈,你写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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