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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1之卧蛇藏鼠_恩顾【完结】(13)

  杨小空欣喜地打个招呼:「杜老板。」

  杜佑山指了他的鼻子,「你这是……」

  杨小空毫不在意地摸摸脸,「水痘,已经好了,这些是疤。」

  流氓杜向来以貌取人,原本那一点对羊羔子的肖想顿时烟消云敢,「这么倒霉啊,哈、哈哈。」

  吴阿姨从锅里端出一小碗另外蒸的炖rǔ鸽,摆在杨小空面前,嘱咐道:「小空,红烧茄子和甜辣鱼条你都不能吃,有放酱油。」

  杨小空点头道:「知道了,谢谢吴阿姨。」羊羔子永远是一副懂事温顺的模样,尤其招长辈喜欢,吴阿姨满是怜悯地摸摸他的脑袋,觉得这孩子乖乖巧巧的,偏偏身体不好又没前途,实在是太可怜了。

  杜佑山不再去看杨小空,和魏南河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几句,汤和着饭很快消灭gān净,正事早谈妥了,要有乐正七那漂亮小孩还能调戏调戏,现下无人可供取乐,还留在山上做什么?陪着魏南河口是心非?待吃饱喝足,他一抹嘴巴,眼睛一转:「有位评论家下午要到画廊,我差点忘了!」

  魏南河悠哉悠哉地勺起汤,抿一口,「佑山,别急啊,吃完饭还准备泡壶茶和你聊聊。」继续骂,要滚还不快滚,废话真多!

  「我倒是也想。」杜佑山一看腕上的手表,作紧张状:「不行不行,来不及,我得走了!太不好意思了,不然这么着,下回兄弟我请客?」心里反说,请你吃屎。

  「佑山你是大忙人……」魏南河半站起来yù送客。

  杜佑山把他按回去,「你慢慢吃,别送了,你这地方我熟着!」

  「那好,不和你客气,你慢走。」魏南河半推半就地坐下,继续喝汤。

  杜佑山风风火火的出了饭厅,杨小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往外追。

  「杜老板!」他在工瓷坊的台阶处唤住了杜佑山,急切的道:「稍等一下!」

  杜佑山一手已拉开车门,闻言停住脚步,仰头看杨小空一眼,笑容依旧:「什么事?」

  杨小空说:「你上次说会借我几本书。」

  「呃?」杜佑山摆明了的是贱人多忘事。

  杨小空厚着脸皮提醒道:「就是一些关于瓷器的资料,我去学校图书馆和书店找过,这类书很少……」

  「知道了。」杜佑山挥手打断他,敷衍道:「好的好的,下次我带几本来借你,那我先走了,拜拜。」

  凛冽的寒风刮起满目huáng土,小蛮站在黑沉沉的天地之间,一袭道袍迎风飘扬,只听他喃喃道:「佛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万籁俱静,不远处柏为屿蹲在一石头旮旯处,对蹲在自己身边的乐正七道:「他是个道士,怎么会念什么佛曰?」

  乐正七摇摇头:「这句话明明是子曰。」柏为屿原以为自己就够脑残了,如今真是冷汗雨下,自愧不如!

  乐正七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放心好了,小蛮下手最狠辣,那天在墓xué里他还叨念着金刚经,一回头就掏出捆炸药丢出去,我都没反应过来……」话音刚落,小蛮那里传来一声低沉的枪声,柏为屿猎犬似的飞奔而去,不一会儿他和小蛮一起回来,小蛮握着一柄组装土枪,柏为屿拎着只倒霉的鸽子。

  乐正七眉花眼笑:「烤鸽子、烤鸽子!」

  小蛮撩起道袍,把枪cha在裤腰上,然后抖一抖道袍下摆,放下来掩盖住枪,同时从后腰抽出浮尘,世外高人般一甩,闷哼道:「急什么?拔毛!」

  三个坏蛋动作迅速地把鸽子毛拔gān净,迅速架起火堆,乐正七贴着火苗子,口水直流:「我已经很久没有吃ròu了!」

  「得了吧你,刘大夫家的jī都被你吃光了,一天一只,你是坐月子还是怎么的?」小蛮不满地哼了声,转向柏为屿:「都是这小子把我们吃穷了,你怎么不管管?」

  柏为屿摊手,「他就是这样,无ròu不欢,要不给他找ròu吃,他会下墓去吃尸体的。」

  小蛮想起昨晚半夜醒来看到乐正七幽幽发亮的眼睛,不禁打个寒颤:「别半夜把我们吃了才好。」

  老蛮留下小蛮照顾乐正七,自己打扮成老农民带宝贝回去销赃是有考量的,一是觉得把受伤的乐正七还给魏南河不太妥当;二是年底了,警察严抓各项违法犯罪,他怕人多误事,尤其还带着一个伤患。

  而乐正七在墓xué里挖到青玉觚的事他并不知道,还是他走了后几天小蛮才发现的,乐正七为了堵住小蛮的嘴巴,答应等青玉觚出手后四六分。其实乐正七心想,我说出手了和你四六分,又没说会出手,等我把青玉觚jiāo给南河,打死不承认和你有什么协议,你能怎么着?告我去?

  老蛮走时留下几百块,把一个孩子jiāo给另一个孩子照顾,乐正七饿死鬼投胎似的,小蛮不仅要付他的「住院」费,每天还要赔刘大夫一只jī。可怜的小道士一心指望柏为屿能带点钱来救命,不想柏为屿出门匆忙,一路上的机票和车票花费下来,找到乐正七时身上只剩现金一百二十块钱,别说没带是提款卡来,就是有卡也不能用……村里没银行也没提款机,几公里外的乡镇上也没有,倒是有农会。

  得了,又来一个白吃不付钱的,三人花光最后一毛钱,被刘大夫赶了出来。小道士从来没有这么伤脑筋过,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找不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蛮,这下只能当乞丐了,先找个废弃的旧祠堂混一天是一天。

  于是,村子里的人看到那年轻英俊的小道士,不伦不类地背着个名牌双肩包,腰间别一把浮尘,手里拿支手表,走街串巷的到处推销:「我用手表和你换二十块、十五块?十块?不然,和你换三颗馒头?」

  小蛮把乐正七和柏为屿身上能换的东西都扒下来去换食物,不出几天就又花光了,乐正七接连几天饿一顿饱一顿,他饿得两眼昏花,可怜兮兮的缩在破祠堂的供桌之下,看得小蛮和柏为屿心酸得不行。柏为屿只好下田偷挖些红薯,小蛮则端着那个从墓xué里挖出来的陶碗,敲开村民家的房门:「贫道是来化缘的……」

  天气逐渐转冷,衣服带得不够,三个人中属乐正七最小,也最瘦弱,多余的衣服都穿在他身上,足有八、九件之多,是些T恤或毛线衫,一点也不保温,小屁孩的感冒一直没好过,成日挂着鼻涕蹲在破祠堂门口,等两个大哥哥弄食物回来吃。

  三人活得越像乞丐了,怀里揣着价值上百万的青玉觚,不能吃不能喝,乐正七连看到老鼠都会嚷嚷:「ròu……别让它跑了……」柏为屿说的一点都没错,再没有ròu吃,乐正七就会下墓去吃尸体了。

  此时乐正七嚼着半熟不熟的鸽子ròu,忽然冒出一句话:「祠堂里太冷了,我们不能再待了。」

  柏为屿啃着小不隆咚的鸽子爪,「我们一毛钱都没有,连这个村子都出不去。」

  「别看我。」小蛮翻动架子上剩下的半只鸽子,「我大伯从不接触高科技产品,手里就一支手机,那玩意儿坏了全世界没人找得到他,除非他来找我,我说,魏教授总不至于不理你们,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们或者寄钱来。」

  乐正七沉默着抹一把鼻涕,许久,斩钉截铁的道:「不行!」小蛮怪笑一声,不说话了。

  乐正七吃了半只鸽子后,将手伸向火堆上的另外半只,伸了一半,脸一红,缩回手来,「你们怎么不吃?」

  小蛮手里拿着鸽子头,柏为屿手里拿着鸽子爪,同时抬抬手:「正在吃。」

  乐正七眼圈儿有点热,抽抽鼻子,「我吃饱了。」

  「吃饱了?」小蛮问。

  「饱了。」

  「真的吃饱了?」柏为屿再次问。

  「真的。」

  「再吃点?」小蛮眨眨眼睛。

  「不了。」乐正七难得懂事的摆摆手。

  「一点都不想再吃了?」柏为屿再次确定。

  乐正七用力点头,「真的很饱了,这只鸽子很肥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你们吃吧,外头风大,我进去躲着。」

  一瘸一拐的刚进祠堂里,就听到火堆那传来打斗的声音,柏为屿:「给我给我,我cao你,你这个死道士吃什么荤啊?」

  小蛮:「关你鸟事?妈的,把那只腿给我,不然老子一枪毙了你!」

  柏为屿:「来啊来啊,有本事这里来一枪!」

  小蛮:「奶奶个熊!我和你拼了……」

  柏为屿:「嗷……我天马流星靠……」

  晚上三人睡在墙角的稻糙堆里,身上盖了一件好心人施舍的破棉被,乐正七钻进柏为屿的怀里打哆嗦,柏为屿的手抚过他单薄的后背,苦笑:「七仔,你这是何苦呢?回去吧。」

  乐正七四爪并用抱住他,「南河会生气,你知道的,他会打我。」

  小蛮cha嘴道:「打就打,谁给我钱,我让谁打一顿!」

  柏为屿挥挥手,「去、去!你懂什么!」

  「哼,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大伯说小七和魏教授……」小蛮说了一半,哽住了。

  乐正七竖着耳朵听着,追问:「说我们什么?」

  「伤风败俗。」柏为屿一脚把小蛮从被窝里踢出去。

  小蛮嗷嗷惨叫着爬回来,贴着那两个人取暖,嚎啕道:「你们有没有良心啊?哥哥我讨饭喂饱你们,遭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委屈……」

  乐正七笑:「为屿,你gān嘛踹他,伤风败俗又不是什么坏词。」

  柏为屿无语,心想,那什么才是坏词?

  乐正七捏捏小蛮的脸,「哥哥,那你怎么看?」

  小蛮抓住他的手,放到嘴巴上亲了一下,「宝贝儿,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伤风败俗。」

  乐正七一愣,抬脚把他踹出去,「去你妈的,占老子便宜!」

  小蛮哆嗦着爬回来,揉着屁股挪动进温暖的地方,嘀咕:「不是我说啊,宝贝七,你的腿看样子还得要半个多月才能好,现在已经入冬了,陕西和我们南方不一样,再过半个月就会下雪,待在这四面漏风的祠堂里不是长久之计。」

  「不是我不想回去。」乐正七秀气的眉毛拧在一块:「还不是上回和你进了那个明代王墓时手臂中了暗器,南河像只看家狗似的看了我半年多,就差没给我买个项圈绑着了,我这样瘸着回去的话,他会大发雷霆的。」

  小蛮哀鸣几声:「宝贝七,他不让你挖墓,你以后就别gān这行了,搞得这么悲惨,流落街头了!你看你,十八岁都不到,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最好是念点书……」

  「你好意思说别人吗?」柏为屿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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