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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掰直我_关雪燕【完结】(96)

  郝时:“倒不至于,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在乎。”看了眼旁边热闹的气氛,郝时收住了嘴,这里,实在不适合探讨感qíng问题。

  从酒店出来,郝时搀着喝得有点高的张音把他架上了出租车。

  跟司机说地址的功夫,张音打开了后车窗,脑袋趴在车门边,晕沉沉地说:“巧克力,你也快了吧!上次聚会,我老婆可听薇薇抱怨了。你呀,早结早了,拖到最后还是得走这一

  步。可别学老廖,拖出个这样的结果来。还有许少,去,什么玩意。”

  郝时低下头看了看他,轻声说一句,“快了。”

  出租车拉着张音走了,廖胜英这回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居然没带覃晴来,一个人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郝时回头看了眼刚从酒店出来的许辉,“要不,咱俩搭一辆车吧,正好我去你家附近办点事。”

  在车里,许辉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郝时突然说道,“许少,我和你说说我的初恋吧!”

  许辉诧异地回过头,一向不多话的郝时怎么会提起这种隐私的话题。

  以前上学的时候,多少人bī着他说,他都绝口不提的,今儿----

  郝时微微仰起脸,一声长叹,好像把岁月拉回了那一段青涩的时光。

  以前,我喜欢过一个人,那时候,可能不知道是喜欢的吧!

  她对我很好,简直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每天早上买了早饭挤好牙膏打好洗脸水最后才喊我起chuáng,我耍赖他就哄,我伸脚他就把袜子套上,我说你就是我妈,她说管你一辈子才好

  。

  那个时候,不懂喜欢,只知道享受这份好。

  直到有一天,她说了那两个字。

  有太多的原因,让我无法接受她。

  后来,后来她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联系过。

  我,也后悔过。也想过如果当时接受了这份感qíng,或许,在那之后的每一天都会过得很开心。

  可是,这世上哪有事是可以让我们后悔的。

  我再去找她,也许,也许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爱人。

  后悔的人,只有我一个。

  郝时转过脸来看着若有所思的他,“许少,人心有时候是很脆弱的东西。你以为很坚固的也许突然就碎了,你以为永远不会变的也许有一天真的变了,等到那个时候,你就是再有

  钱再有能力也买不来,人心。”

  许辉揪紧眉头,满心的烦愁却吐不出一个字。

  郝时临下车时,说:“我和你是十年的朋友,和老吴认识也有两年多了。许少,他什么样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如果给不了他要的,希望你放了他。别做傻事,别把以后可以拿出

  来回忆的东西都毁了。”

  郝时走了,许辉却没有下车,让司机绕着半个s市跑了一圈。

  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

  没有输,没有赢,到最后,连和他对奕的人都不见了。

  没有人看见他的挣扎彷徨,连他多年的朋友也站出来指责他冷血、自私。

  可到最后,谁不都是站在同样的路口,选择同样的道。

  张音弃文从医,于磊接管家业,郝时放弃初恋,每个人,每个人都被bī走上另外一条路。

  而他,只是不想放弃。

  不想放弃,也错了吗?

  郝时让他放了吴景安,吴景安问他算什么。

  许辉好像被谁掐住了脖子,一口气都出得费劲。

  吴景安算什么,他也想问算什么!

  两年的感qíng,他们却都不懂对方。

  谁也不会真正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只能僵着闹着,把感qíng耗到点滴不剩,一切,就结束了。

  许辉无奈地闭上眼睛。

  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和他走到这一步。

  下了早班,一大帮子饿láng浩浩dàngdàng杀到食堂,无ròu不欢的汉子你一盘红烧ròu我一盘剁椒鱼愣是把厨房那点存粮扫了个光。

  席间有人说:“老齐,你那新冰箱用着怎么样?”

  吴景安诧异:“老齐你那屋也添冰箱了?”

  被点到名的男人塞了一块五花ròu进嘴里,边嚼边说:“可不嘛,以后买点菜自个做着吃方便。”

  吴景安不解,“有食堂呢,自己做什么,怪费劲的。”

  老张哥说:“他血压15o了,想多活两年,熬杂粮稀饭,吃洋葱芹菜,以后啊,荤腥油盐都不沾喽!”

  吴景安刚点点头,随即想道,“不对,你这血压15o了,怎么还逮着五花ròu猛吃啊!”

  老齐不好意思地笑笑,“最后一顿,最后一顿。”

  众人哄笑,人信乐团的歌改改就适合你了,叫死了都要吃。

  值里的小年轻白志接到女朋友电话,一口一个甜心、宝贝的腻歪死人。

  “我在食堂呢……一值的都在……谁……吴师父……好好……我知道了……嗯,回头给你买……先挂了啊!”

  这边刚挂上电话,那边奚落声四起。

  白志挠挠头,一脸羞赧的笑。

  被一阵嘲弄后,他才想起说:“吴师父,刚才我女朋友说有人找你,在宿舍楼下面等着呢,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吴景安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男的女的?”

  “男的。”

  吴景安笑笑,“男的不急,真有事会打我电话的。”

  说完,继续和人吃吃喝喝。

  心里却不免想:许辉,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吃喝完,回宿舍的路上,吴景安借口肚子痛跑了趟厕所,待人走完后,他拎着两袋当晚餐的方便面慢悠悠地往回走。

  一路上,他设想了很多种和许辉的过招方式,最后都被他否定掉。

  想和那人不动刀子不见血、和平的谈分手,几乎是天方夜谭。

  那就放马过来吧,打不过----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站在稍远点的地方往宿舍楼的方向望去,果见一个背影笔直地立在那里。

  走近了,吴景安才觉有些不对。

  这人身形虽有几分酷似许辉,但到底相处了两年多,吴景安还是很轻易就辨识出这绝不是许辉。

  原来,自己又想多了,原来,放不下的,始终是自己。

  失落没有持续几秒,那人有所察觉般转过头,吴景安抬眼望去。

  年初六的早上,冬雪消融,那人站在一片白色背景里朝他绽放比阳光耀眼的笑,那人说:“景安。”

  方便面掉在地上,吴景安呆呆地看着眼前男人,短短的两个字,让他的心脏骤停。

  时光仿佛被拉回到十四年前。

  景安。

  桂花飘香的时节,少年用质朴的笑打开了一扇心门。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第99章 井程

  五月下午的阳光显出几分毒辣的劲头,透过教学楼前的银杏树叶fèng隙,照在偷空睡个下午觉的学生脸上。

  被这耀眼的光叫醒,井程很不qíng愿地动了动眼皮,手挡在额头,眯着眼看向窗外,远处cao场上两个班级的学生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哪个调皮孩子扬手高呼,吓走了栖息在电线杆上

  一排家雀。

  井程笑着说:“景安,咱们班体育课到底星期几啊?”

  没有回应。

  他转过头,一直坐他右前方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正纳闷着,后面有人捣了捣他,他回过头。

  眼镜瞟了眼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凑过头来小声说:“吴景安被三年级的截在二楼厕所了。”

  井程蓦地瞪大眼,“真的假的?”

  眼镜勾起小指头,“骗你小狗,听我家邻居三年级的说的,李豹早想治治吴景安了,今儿算逮着机会了,肯定被揍得不轻,不然怎么到现在没回来。”

  井程怒骂了一声,站起身往门口冲去。

  讲台上的女老师忙唤道,“井程,你去哪,正上着课呢!”

  井程丢下一句“尿急,憋不住了”撒腿冲出了教室。

  一口气冲下二楼,他在寂静的走廊上大步狂奔。

  抓起厕所门口放置的铁锨,他红着眼冲进去。

  可惜的是,英雄救英雄的场面没机会出现,厕所里空无一人。

  他顾不得擦擦满头满脸的汗,焦心焦肺地跑出厕所,跑下教学楼,在偌大的校园没头苍蝇般到处乱转。

  他找了实验楼、宿舍楼,公厕,大门口,几乎翻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他扔下铁锨,绝望地仰天长啸,“吴、景、安!”

  他瘫坐在地,自懂事以来第一次体会什么叫眼泪像断线的珍珠。

  等那不值钱的珍珠掉得差不多,吴景安嘴里叼着根冰棍悠哉悠哉出现了。

  “嘿,你坐这儿gān嘛呢?”

  井程眨眨眼,再眨眨眼,吸吸鼻子,“你怎么没事啊?”

  吴景安脑袋上打起问号,“我有什么事?”

  “李豹不是把你截厕所了吗?”

  吴景安没当回事地嗨一声,“就那熊崽子还想逮我,我他妈早跑了。哎,你怎么知道的?”

  井程从地上跳起来,靠了老半天,一把把人拽怀里,鼻涕眼泪齐抹。

  “喂喂,我就这一套校服了,那套洗了没gān呢,你还擦!恶心死了!滚!”

  井程把那根吃了一半的冰棍抢到自己嘴里,想想刚才那些白掉的珍珠,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夕阳染红了回家的道路,两个少年推着自行车走得缓慢。

  “以后李豹再找你麻烦怎么办?”

  “放心,他逮不到我的,真逮到,就跟他gān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别硬碰硬,实在躲不过就大叫,叫人通知我。”

  “通知你有屁用,真被逮到了,你上哪犄角旮旯找我。”

  “我能找到!”

  井程的脸被夕阳照得通红,稚气未脱的面孔上却映着坚决。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一定能找到。”

  吴景安被他的表qíng逗笑了,在叉路口骑上自行车。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以后咱俩要是走散了,就由你来找我吧!”

  五月的微风把这句话chuī向天空,chuī向金灿灿的麦田,chuī到井程耳里。

  却没想到,他们最后真的走散了,而那个承诺过一定会找到他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吴景安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láng吞虎咽的男人,“你到底几年没吃过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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