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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掰直我_关雪燕【完结】(97)

  井程被他的话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又喝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来,擦擦嘴角的饭粒,笑着说:“昨晚开始就没吃,坐了半天的火车,中饭也顾不得吃就跑来了,这会你就是给我一头

  牛我都吃得下去。”

  吴景安笑,“哟,你是逃难来的?”

  井程:“是啊,外债五千万,你敢不敢收留我?”

  吴景安:“那得看有什么好处。”

  井程:“一家酒楼够不够?”

  吴景安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井程只是笑,低下头尽量斯文地吃着饭菜。

  吴景安仔细端详面前的男人,十四年的时间,褪去了井程脸上的稚气,长开了的身体散发着成熟男xing的魅力。

  他像一个礼貌的绅士站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朝他微微一笑。

  很帅。

  吴景安在遇到许辉以前想过很多次井程突然出现时,他该说些什么。

  嗨!

  你好。

  你怎么来了?靠,你一点没变啊!

  从礼貌到装熟,每一种他都想了上千遍。

  和许辉在一起后,他就不再想了。

  井程于他,不过是段回忆。美好,悲伤的回忆。

  可如今,这回忆生生摆到了眼前,还挑了个最合适的时机。老天,也太他妈会捉弄人了。

  吃完饭,吴景安带井程回了家。

  井程一进屋便四处打量一番,借口上厕所在洗手间里对着一个人的牙刷、牙缸、毛巾偷偷乐了一会。

  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冰箱里也塞了不少食材,不像是不常住的样子。

  吴景安端两杯水在茶几上,坐在旁边沙发上问道,“来s市有事?”

  井程垂眼思量一番,“昨天,听井依说起你的事,就想来看看你。”

  “井依?”吴景安皱起眉头,小女子果然是不可靠的。

  井程笑,“你别怪她,她也是----”顿了一下,说,“为了我好。”

  吴景安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井程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回视他。

  曾经,他们总是这样望着彼此,曾经,眼里是纯粹的浓浓的感qíng。

  如今----

  吴景安避开视线,“那什么,你就住我这好了,有客房。”

  井程:“好。”

  吴景安站起身找东西,“中午太随便了,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在鞋柜上方的储物盒里找到张卡片,“这家店味道不错,我预订一下,现在赶上过年,生意太好,得提前订。”

  刚想打电话时,井程站起身,“不用在外面吃,买点菜就好,晚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超市里,吴景安站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挑来选去,井程推着购物车站他后面微笑看着他的背影。

  吴景安选好一瓶豆瓣酱正准备放进车里,井程却挑了另一个牌子的拿在手里,“相比较之下,还是这个牌子的好些。豆瓣粗细均匀,比例也正合适。”

  吴景安半信半疑。

  井程挑了把嫩绿的蒜苗放车里,吴景安下一秒就把它们放回了原处,“我不爱吃蒜苗。”

  井程瞟他一眼又把蒜苗放回了车里,“挑食的孩子没饭吃。”

  吴景安不稀罕,“爷自个做。”

  井程:“不行,做回锅ròu一定要用到。”

  吴景安呲牙咧嘴,“不放会死啊!”

  井程拍拍他肩膀,笑说:“放心,不会让你吃出奇怪的味道,行不行?”

  吴景安恨得咬牙切齿,人说客随主便,客随主便懂不懂啊!

  来到水果区,吴景安舒展开邪恶的笑脸,凑到井程面前,“你吃不吃榴莲?”

  井程皱起眉,闭起眼,摇摇头。

  吴景安笑得更得意,转过头来冲人喊道,“给我挑个最大的。”

  井程看他,吴景安看他,“嘿嘿,晚上请你吃榴莲啊!”

  井程缓缓勾起嘴角,“基本上我一顿能吃半个,让你破费了。”

  吴景安的眉毛挑到了头顶上。

  脱了深灰色大衣,扎起清新蓝的围裙,洗手、择菜、切菜,井程像一个称职的管家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切成丝的各色素菜拼成了一朵花的形状,剁碎的鱼ròu制成几条活灵活现的小金鱼。

  吴景安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你确定你不是厨子?”

  井程边忙活着边说:“二老在搬去a城不久就开了一家餐馆,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就盘下了附近的酒楼一直经营到现在,他们不在后由我接管。我确定,我不是厨子,就凭我这三脚猫

  的功夫可撑不起一家酒楼。”

  吴景安捏起一块红烧ròu塞嘴里,井程不满地说:“洗手了吗你!”

  吴景安一边嚼着一边连连点头,“你手艺可真不错,比我qiáng一百倍。”

  晚上七点准时开饭,吴景安对着整洁一新的厨房频频摇头,“你天生就是个煮夫。”

  井程摆好碗筷,解下围裙,又恢复成帅气成熟的优质男人。

  他端起酒杯,脸上始终挂着如沐chūn风的笑,“为我们的重逢,gān一杯。”

  吴景安也是一阵感叹,十四年的时光,他们已经不再年轻。

  电视机一直开着,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用一贯的沉稳音调播报着国际时事,外面走廊上传来几个孩子蹦跳欢呼着上楼的声音,桌上摆着香气扑鼻的食物,端着酒杯的两人一一细数他

  们逝去的青chūn。

  他上了高技。

  他考上了家附近的大学。

  他去了矿上的一家小电厂。

  他在机关单位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他父母离婚了。

  他父母去世了。

  他现在调到了大电厂,工资福利都不错,生活平稳,无yù无求。

  他接管了父母的酒楼,工作也没辞,两头跑,有点辛苦,希望能找个伴帮他分担。

  吴景安低头沉默了好一会,缓缓说:“井程,咱们,已经过去了。”

  井程喝光杯中酒,嘴角挂一抹苦笑,“景安,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过去找回来,如果可以,希望,希望你能给我们两人一个机会。”

  酒喝完,菜吃尽,烦闷还是堵在心里,一点没散。

  吴景安把客房的被子铺好,对站在门口的男人说:“忙一天了,你该累坏了,早点休息吧!”

  井程说:“景安。”

  吴景安错身走开,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有点困了,晚安。”

  井程转过头,“景安,你不用躲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

  吴景安垂下眼,点点头,“嗯。”

  那一夜吴景安睡得很不踏实,似梦似醒间,全是他和井程年少时期的点滴。

  每一天,每一天……

  以为已经忘了的,又全部记了起来,真实得仿佛发生在昨天。

  那些无法追回的岁月,刻着他们的青chūn,他们的伤痛。

  井程说想要把过去找回来,想要给彼此一个机会。

  他在梦里一步步走向这个不真实的未来。

  “景安。”

  第100章 狠决

  他醒了,缓缓睁开眼睛。

  天已大亮,窗外楼下的李大爷正领着他家小京巴在小花园里溜达,李姨家的自行车铃洒下一长串清脆的响声。

  可梦里那声不轻不重的呼唤犹在耳边。

  景安。

  清晰传进耳里的熟悉声音把他从那个不真实的梦里拉醒。

  吴景安有些难过地闭上眼睛。

  两年,许辉已经深深扎在了他心里,他就连做做简单幸福的梦也不被允许。

  明明说了要解脱,要走出来,可其实心底最放不开的人还是自己。

  吴景安叹息一声从chuáng上起来穿好衣服,刚一打开门就听见从厨房传来动静。

  他循声走去,看见梳装整齐的井程在准备早餐。

  昨天吴景安就发现了,井程在做饭的时候神qíng专注,好像在对待一份极其严谨的工作。

  他记忆里的少年就连简单的煎蛋也不会,岁月是磨炼人的最好机器,如今的男人却能把煎蛋做出几十种花样来。

  挽起袖子扎着围裙的井程在流理台上切着小葱,细碎的绿色蔬菜衬着huáng色姜末,旁边炉火上不知炖着什么,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太过生活化的场面看得吴景安一阵心酸,他转过头快速闪进了洗手间。

  早餐端上桌,井程脱下围裙,套着米色厚毛衣的男人坐在餐桌前对着他温柔的笑,“不知道你的口味,多做了几样。”

  在吴景安jiāo往过的男人里,几乎没有会做饭的,相处两年的许辉为他洗手做羮汤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现在他面前摆着的却是一顿jīng致丰富的早餐,透着些许家的味道。

  这顿饭吴景安吃得很香,抹了抹嘴边油,他笑着说:“晚上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咱们吃包子,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井程一愣,“你会包包子?”

  吴景安得意地直点头,“别的我不敢说,可包子,这方圆十里也没第二个人能比得过我,不信你就等着尝好了,喜欢什么馅的?算了,我多弄几样,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领。”

  井程笑,“行啊!”

  说gān就gān,吃了早饭,吴景安就带着井程上菜场选材料去了。

  选ròu、挑菜、闻调料,一路上两人如影随形、配合默契。虽然十几年不见,感兴趣的话题和事物倒是基本没变,相谈甚欢。

  和井程在一起,吴景安感觉很舒心。

  三十岁的井程,成熟、稳重,又不失风趣。

  相处时,他时而如温柔体贴的大哥,时而如兴趣相投的朋友。他们几乎无所顾忌,无话不谈。

  路过广场时,井程半蹲下身子,伸出手,一只白鸽飞到他手上轻啄他手心的食物。

  井程微笑着用另一只手轻抚鸽子身体。

  这画面太和谐、美好,吴景安忍不住掏出手机记录了下来。

  路过花店时,井程走进去选了一束白色洋桔梗,他一手拎着菜一手抱着花,从容优雅地走出花店。

  一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

  井程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时和他jiāo谈着,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回到家,井程将洋桔梗一枝枝cha在花瓶里,吴景安站在一旁看着他,“买花gān什么,多不实际。”

  井程说:“你不觉得有了花,屋子里明亮多了吗?”井程转过脸来与他对视,“生活多平凡啊,总该自己找点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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