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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搁浅_那焉【完结+番外】(7)

  “没有。”

  “很好,那请继续。”

  “……”他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吧?”

  “不用了,谢谢。”

  “you’re welcome。”

  “请你看电影?”

  “不用了,谢谢。”

  “you’re welcome。”

  威尔克姆你个头!我软硬兼施,他软硬不吃。

  终于有一天,他状似不经意的提了句,“简浅,你这套好像用了七次,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于是我彻底down了。

  相比这些,更可怕的是——我的成绩居然开始进步了!当看到物理老头笑嘻嘻的摸摸我的头,说孺子可教时,我真是感到星光暗淡,前途昏暗。

  虽然我们是以这样一种,水火不容,敌存我亡,争锋相对的方式开始相处,但时间这个无qíng的东西,总会随心所yù的,用你所没意识到的方式,一点点的慢慢的改变一切。

  而当你意识到时,似乎已经晚了。终于有一天,我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会乐此不疲的与他玩这些小把戏,居然会期待原本厌恶的周末。

  无处安放的记忆<3>

  当我成长到足以麻木的看着成人们如何冷静的恋爱分手时,才明白当初对他的眷恋根本不需要理由,真要理由的话,也是很多的。

  比如他百年如一日的耐xing,他时不时的黑色幽默与冷笑话,他沉默思考时完美的侧脸弧度,他瘦高的个子,琥珀般宁静的眼眸,他沉稳淡漠的气质,他聪明到无敌的高智商。

  可如果他没有这些,我还是会喜欢他,喜欢这个恰好出现在我漫长青chūn期的他,喜欢他用宗晨式的耐心包容了我浑身上下的刺,喜欢他和我说的那些大道理,喜欢他以我可以接受的方式让我彻底了解了函数,导数,分子式,磁场,受力分析,化合反应——是他让我明白了,生命无关长短,只在于深度,那么那么多的道理,都是他一点一滴教会的,在最短暂也最漫长的几年里,是他陪着我一步步成长。

  可那时的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空去想为什么,我沉浸在莫名的欢愉与矛盾的酸涩里,无暇其他。而当回顾往事时,才发现一切那么显而易见,年少的qíng感总是qiáng烈而无需理由,也许昨天是仇人,明天就成了qíng人。

  于是我任意透支着他的好,以为理所当然。

  有一次,我又逃了补习课,去溜冰场玩,没想到竟被他当场逮到,一时惊吓,我摔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láng狈爬起,心虚却理直气壮的问。

  “你的溜冰鞋不见了。”

  “真聪明,福尔摩斯先生。”

  “谢谢夸奖。”

  “you’re welcome.”

  “喂,要不要一起来?”我拍拍身上的灰尘,俯身冲到他面前,倚着栏杆准备把他也拉下水。

  “不了。”

  我朝他咧嘴一笑,“来吧来吧,我教你玩。”

  “不用了,我会。”

  “你会?”我故意一脸的诧异加轻视,指着场中央正流畅滑出优美动作的金发男生,“那才叫会,你会的程度,是指扶着栏杆走路?”

  他静静的看着我,忽然就下了战书,“若我比他厉害,你就回去补习。”

  “哈,okay。”我就不信他什么都能拿第一。

  可事实证明,我又错了,当他用两个连续腾空旋转将金发男生打败时,我嘴巴大的足以吞下一个jī蛋,久久无法回神。老天,他到底是什么,超人还是蜘蛛侠,凭什么什么都会!

  “回家。”他看着我,言简意赅。

  “不要。”我立马换了狗腿子脸,笑的那叫一个假,“宗老师,你教我这个吧。”

  “哦,现在叫我宗老师了。”

  “哪有,你一直是我的老师嘛——”

  “回家。”他已经脱了一只溜冰鞋。

  “哎哎这样吧,你要是教会了我,那以后我再也不逃课了,怎样?”

  这个礼拜天的午后,闷热的溜冰场忽然明亮起来。金色的光线仿佛水波纹,透过玻璃倾斜一地,dàng出一路路jiāo错的水波,而我与他,便是迷失其间的鱼,一圈又一圈,梦想着成为飞翔的鸟。

  “你想学什么?”

  “刚刚最后那动作。”

  他眯了眯眼,“你确定?”

  “我确定,谁后悔谁小狗。”

  可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摔倒一次,两次,三次……

  我终于朝他咆哮,“gān嘛不扶着我?”

  “扶着怎么学?”

  说是这么说,不过后来他都在我即将摔倒前恰到好处的支撑住重心。

  我们的距离靠的很近,近到我能清晰的感受他的呼吸吞吐,他的左手牵住我右手,手心全是融在一起的湿汗,那么亲密。

  “哎好累,我们先热热身,一起滑几圈吧。”

  “……”

  我们沿着边缘,一圈一圈的绕过人群,绕过光晕,急速飞驰,俯冲,倒滑,旋转,转圈,我沉浸在这份飞翔的酣畅淋漓里,不知所以。

  “还要不要学。”

  “……”

  “不学回家。”

  “学,当然学。”

  他手把手的教我动作要领,姿势与要点,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抓着我的手腕,后来才慢慢的扶我的肩,我的腰。终于,我以略略成型的姿势跳起,落下,稳定。

  “yeah!”我尖叫着站起,顾不得多想,转了一百八十度,抱住身后也是一脸笑意的他,兴奋极了。

  “我会啦我会拉我会啦!宗晨我会拉!”

  “恭喜你。”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

  “谢谢。”

  “you’re welcome.”

  “……喂,我是真诚的感谢好不好?”

  “我也是真诚的说不客气。”

  “……”

  “那个……简浅。”

  “恩?”

  他低头看着我,脸上又是那抹可疑的红。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十分之不对劲,直到他的鼻息轻触过来,我才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抱着他,我们jiāo换着彼此的体温与气味。我的下巴抵着他的锁骨,而他搭在我腰际的手显然已经有些无所适从。

  我尴尬的思考要怎么以一个自然而不突兀的动作摆脱目前的境况。

  “简浅,我站不住了。”他很假的说了一句谎话。

  “啊——”我忙放开手,谢天谢地,还是他聪明,这个理由真不错。

  他站在逆光的位置,水波纹顺着他的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刚刚的那个拥抱,在我心底丢下了颗不大不小的炸弹,引得涟漪阵阵,漾起异样而陌生的感觉,仿佛街角的棉花糖,哗啦啦的迅速膨胀开来。

  宗晨故作镇定的偏开脸,“你看那个人,滑的挺不错。”

  “是啊是啊,真不错。”我附和道,可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关注别人滑的好不好了。

  “那人鞋子挺好看的。”

  “……是啊,挺好看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他终于说了句宗晨式的话。

  “好。”第一次,我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出来时,外面早已华灯初上,我与他站在街头,望着人流往来的街,各怀心思——哦,他有没有怀心思我不知道,反正我心底早已百转千回,刚刚那异样的感觉是什么,跟猫爪似的挠啊挠,惹人心烦。

  我们沿着人流,默默朝前走,气氛有些奇异。

  “在想什么?”我忍不住,硬着头皮问。

  “想,晚饭吃什么?”

  “……不如我们出去吃,给你一个请我的机会好了。”

  “……想吃什么。”

  “肯德基。”

  “……我不吃这些。”

  “那你看我吃好了。”

  “我谢谢你。”

  “you’re welcome。”好吧,这样气氛才正常。

  肯德基里,宗晨以极慢的速度解决着一个汉堡,对我看看自己的秋风扫落叶,实在惭愧。

  “不如晚些我请你吃好了,你要吃什么?”

  “云吞面,小区门口的。”

  “……好吧。”说实话,那味道是不错。

  “哦对了,”他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请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不能再逃课了。”

  “我不准备请你吃面了。”

  “……”

  那天夜里,我辗转反侧,似乎有些明白了喜欢这两个字的含义,而代价是,人生的第一次失眠。看,我将那么多的第一次都给了他,宗晨,你该感到高兴的。

  我们慢慢熟识起来,也摸透了彼此的xing格与脾气,与此同时,也继续争锋相对,继续互相挑刺。我自以为是的给这些行为用了个总结词——打qíng骂俏。原谅我用了这么个低俗的词,可凭我的语文成绩,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形容词了——我也不可能就这个问题去请教宗晨。

  偶尔,我也会和他撒谎,可惜也会付出惨痛代价,比如那次印象深刻的装病事件。

  一回数学考试,我得了59分。

  “简浅,怎么又不及格?”他粗粗将试卷从头到尾看一遍,“这些类型我都和你说过了。”

  “59,和六十有什么差别。”

  “小老虎和大猫有差别吗?”

  “比喻不对,驳回。”

  “那你造一个。”

  “……”

  “哎呀,我不知道。”余光瞟到桌上的笔,我顺口瞎掰,“大概是我的笔太差了,影响发挥,恩,一定是这样。”我说完抢过试卷,揉成球,稳稳的抛进垃圾桶。

  他头也不抬的,丢给我他用的那支笔,“把试卷捡回来,用年纪第一的笔再做一次。”

  “……不。”我把玩着他的钢笔。

  “哦,那算了。我也不冒用你哥哥的名义,代签这张59的试卷了。”

  “小人。”我丢给他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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