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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我不是你的宝贝_汪小雌/荫下【完结+番外】(21)

  结束了。她在他怀里喘息,钟闵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睡了一会,也不知睡没睡着,她蹭了蹭,咂咂嘴。他轻声问,“怎么了?想喝水?”

  其实她就是想喝水,但是不想动,又不好意思说。他既然问了,也就点点头。他把睡裤一套,去给她端水。坐在chuáng边,递给她,她支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又“咚”一声倒下去。她用的是玻璃杯,上头没有一点花纹的。他明明不想喝水,偏偏喉咙里生渴。也许是因为看她喝。于是他也喝两口,微微俯身去放杯子,却发现她在轻轻扯他的裤子边。他回头去看,这一看,竟有些呆了。

  小时家里的嬷嬷养过昙花。因他小,总是被要求要早睡,因此花年年开,他年年看不到。直到稍大一点,硬是要在露天里守着。嬷嬷见他撑不住,叫他去睡,他不肯,非要等到昙花开。花是有灵气的,尤其是夜间,人气消退了,又有湿意。于是那天就在他面前十五朵齐开。花瓣和花蕊都在颤动,仿佛人和花之间有了一种恩qíng,知音的恩qíng。然而就是这样震撼的美都及不上现在眼前看到的。

  章一的眉眼上染着红,小红嘴唇是肿的。那红肿令人心痒难耐,仿佛该咬下来的才好。因为羞涩,她整个人的形态是蜷曲的,但又因着惬意,就在那蜷曲上头微微的舒展开来。见他痴痴看着自己,就丢开手,腿下意识地摩擦着蹬了蹬。她的眼珠子上裹着一层迷离。

  钟闵只觉得有东西在身体里蓬发yù出。昙花的美只一现,他却要让她的美永恒,而这美,他要一遍遍采撷……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是趴在他身上的,头垂在他颈间,这样居然能睡一晚上?他自然是醒的,有东西就在她体内苏醒过来。她装作睡着了不知道,依旧趴着不动。

  他却看穿她,哄她,“乖,动一动。”

  她自是不肯的。他就把她的头捞起来,亲她耷拉着的眼皮子,亲她的嘴。亲着亲着忍不住重重一顶。她尖叫一声,从他身上蹦起来,往一边躲。他捉住她,作势要用qiáng的。她就有些生气,转过身不理他。他又凑过来哄,“恼了?”她反手去打他,赶他走,手一挥,他抽了口气。

  她赶紧转过来,“抓到了?我看看。”

  她捧着他的脸看,他却抓着她的手说,“你还留这么长的指甲做什么。”

  他眼睛下面被她划了长长的一道子。她问,“疼吗?”又说,“你看不顺眼就替我剪了吧。”

  他果真拿了剪子来替她一只只修剪,又把减下来的指甲拨到一块,用纸巾包起来。

  她见他那个样子,忍不住说,“笑死人,指甲也当宝贝。”

  其实他不过是怕落在chuáng上硌着她。嘴里却不这么说。“指甲当然是宝贝,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比gān莫邪把头发指甲扔进火里,就能造出绝世好剑?”又闲闲地说,“假如哪天你不见了,我有这些东西,说不定能找人做个法术,把你找出来。”

  她果然被唬住了,不是因为他骗她的话,而是以为他看出她要走的心思。她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来,结果却叫起来,“呀,渗出血珠子来了,一会怕是要结痂。”竟划得这么深。

  他笑说,“你让我一会怎么见人?若有人问起,我就把你供出来可好?”

  她却忽略了后半句,抓住他前半句的话头,嗤道,“结婚的又不是你,怎么不能见人?”突然又想起什么,负气地往chuáng上一倒,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听他哗哗地放开水,又故意过来撩她,“一起洗?”

  她烦躁起来,把头埋进枕头里,这样时间是不是过得慢一点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地球停止转动,否则她母亲的婚礼依旧会举行的。

  章一没有问钟闵为什么他会去参加婚礼。但钟闵却告诉她,他是作为男方宾客去的。他们到的时候,婚礼场已经很热闹了。如同定义中的婚礼,喜庆的,微笑的。

  章一见到了新郎。一身礼服衬得人如一棵松,苍郁虬劲,生气蓬勃。这就是她母亲要嫁的人,气质出众,客气有礼。新郎已经见到他们,走过来,只朝钟闵点个头,然后说,“是章一吧,你妈妈还在化妆间,你要不要去看她?”

  她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这是个大喜的日子。

  于是新郎又指着不远处笑着说,“你的同学都在那。”

  章一是很聪明的。见他两次想把自己支开,估计是有话要对钟闵说。因此就去找同学了。远远回头看,两人果然在说什么。新郎低下头,背影微微地往下塌。

  正文17 突 变(有更)

  乐队伴着舒缓的轻音乐,婚礼就快要开始了。章一又回过头,新郎已经不见了,钟闵却被别的什么人缠住。他也正往她看来,于是她冲他笑一下,又听同学说话去了。然而同学在谈论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脑子里乱得很,各式各样的香气与甜腻正一层层将她的意识包裹,她费力地将它们剥开,最里层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去看看吧,祝她幸福。

  她站在化妆间的门口向里张望。她母亲换上了白婚纱,盘好了发,妆容亦jīng致妥帖,只差戴上那匹长长的头纱,就将成就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她母亲在镜子里看到了她,没有移开目光,她赶在下一秒之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上头一排牙齿冒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有人端着东西进屋,走得急,将她撞到一边,再看时,她母亲已经被人挡住了,只有白婚纱的一角斜斜的露出来。

  她这才收起笑容,往外走。出来一看,好像是走错了方向,人声与音乐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脚踩在糙坪上,抬起来就是一汪深绿色的水印迹,她对自己说,绕吧,迷宫都绕得出去。

  这边离婚礼主场有些远,但到处都有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常青树以及高高筑起的花墙。她穿过了一扇月dòng门,里面有一大片开放的白蔷薇,它们迟了一个月,千百朵齐开,为的就是今天,外面就是铁护栏,却挡不住那一朵朵白玉盏沿着叶的绿一径往外开。她走过去一点,细细看,果然是养护得很好的,一只蚜虫都没有。她顺着那赏心悦目的白和绿走,往里一绕,却听见有谈话声,裹着花香的,几乎与花叶的颤抖融为一体,若不是有风送进耳里,根本是听不见的。

  有个声音在低声哀求,“你不能结婚。”

  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不行。这是我的事……”

  “……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们早没有任何关系。”

  章一知道她不该这么做,但是脚已经把她的身子往前送了。不远处的花墙下有两道人影,背向她的那个穿着笔挺的礼服,另外一个被挡住了。

  过了很久,先前那个声音说,“我早该知道……你有多残忍。”又过了一会,一只腿迈出来了,是穿着西装裤的腿。章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那的的确确是西装裤。那个人只往外走了一步,突然又走回去,抱住了另一个的头。

  章一觉得自己的腿变成了泥,正一点点的塌,一点点的化。她根本不敢呼吸,因为那两颗留着短发的头,是jiāo错的,静止的。

  良久,有人痛苦地开口,“你敢说你没感觉?”

  另一个声音麻木,“没感觉。”

  似乎是一声很轻的叹息,然后那个痛苦的声音来源再次覆盖了那个麻木的。但就在要分开的一刻,那个麻木的突然疯狂起来,他抱住了眼前的人,狠狠地回吻。反过身,他们的身体嘭地撞在花墙上,止不住,几秒钟之后花墙倒塌了,他们的身体也倒塌了,空气中满天飘散的花与叶不知是谢场还是开场……

  章一居然走回了婚礼主场。她的手被钟闵拉过去了。她知道有很多人在看,但是她顾不得了,她的意识仿佛被凝固了,不知道什么叫缩手了。她的后脊生满了冷汗,并且越来越多。眼前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婚礼吗?谁的婚礼?

  结婚进行曲到底响起来了,宾客们都坐下了,新人从祝福的夹道中缓缓地走过来。章一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收紧,狠狠地掐,却不觉得疼。当然不会疼,因为她掐的是钟闵的手。

  新娘的脸被白头纱挡住了一半,另一半微笑着。新郎的脸……她不敢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慌张地四处寻找。她找到了,林致若无其事地坐在人群里。那是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他身上沾染的花香正一点点侵蚀他的骨髓。

  新人终于走到了夹道的尽头。神父在唱证婚词,“……在仪式开始之前我要先询问一下,是否有人反对?如果现在不提出以后再反对就没有效力了。”

  没有人说话。章一的内心在做天人jiāo战。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请新郎跟我说下面的话……”

  场中静极了。

  一个声音不大,但是从那黑色的肃穆和庄严中穿透出来。“我反对!”

  ……待续

  无数双眼睛几乎在同一时间向那个方向行注目礼。一个少年穿着长袖白T恤,站在夹道的另一头。他似乎刚从什么地方来,因为那白的上头带来一股冷冽的清新,不同于其他白的甜腻。他再次小声但坚定地说:“我反对!”

  场中似乎有无数个负压球爆裂开来,产生的蜂鸣声绵绵不绝。章一下意识就要站起来,刚有动作,就被钟闵按下了。那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这场婚宴的小主人,隆冬。

  神父做了个手势,“请说出你的理由。”

  “我是这个家庭的重要成员,我没有接受这位女士,就这么简单。”

  被压抑的蜂鸣声扩大,成了一片哗然。新郎大声呵斥,“小冬,你在胡说什么?”

  隆冬的目光投向他的父亲,依旧轻声地,“还要我再说一遍吗?那好。我说了,我不接受她。”他的手指指向了带头纱的新娘。

  新娘往前走了一步,有光从头纱的fèng隙里透进去,但是没有反she出来。“为什么?”

  隆冬吐出的字像石块一样,掷地有声,“因为,你没有资格当妈妈。”

  新郎恼怒了,“你……”新娘拦住他,“小冬,我以为你已经收受了我的心意。”

  隆冬摇头,“曾经。现在不一样,我看穿了你。”

  新娘静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想我猜到了原因。你能不能先坐下来,几分钟之后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没用的”,隆冬在场中盲目地寻找什么,“你要想成婚……”他的目光终于锁定了一点,“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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