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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_司溟【完结+番外】(71)

  他面色苍白,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有些粗bào地拉开chuáng头柜抽屉,莫傅司从最里边将烟盒和打火机掏了出来。温禧看见他白哲如玉的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长条身量的烟来,那烟身和她平日所见惯的香烟相比格外洁白细长,烟尾冒出的烟丝也是一种奇异的金huáng色。眼眸剧烈地一收缩,温禧想都没想,就劈手将那烟夺了过来。

  “你gān什么?”莫傅司绷着脸,声音冷硬如铁。

  “这里面有大麻对不对?”温禧梗着脖子朝莫傅司喊道,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大过。

  莫傅司眉头深深一整,“是又怎么样?”一面说一面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按下了打火机的火石。橙红的火苗一闪,灰白色的烟雾立刻氤氲开来。

  温禧一使劲,将夺下来的那烟紧紧摸在手心里,紧接着她又伸手想把莫傅司正叼着的大麻烟夺下来。莫傅司绷着一张俊脸,将扑过来的温禧往外推。

  温禧一张雪白的芙蓉面涨得通红,“你不知道大麻是毒品吗?你不知道抽这个会伤身吗……”悲从中来,她忽然硬咽起来,“你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凡事只由着自己的xing子!你只顾着自己尽兴,却不知道旁人在一边替你担惊受怕,替你流泪忧心,你怎么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够了!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谁!”莫傅司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横竖都是死,我死之前还不能过几天舒坦日子吗?”说完他猛地一用力,温禧被他一推,脚下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

  温禧忽然抬起头,一瞬间止了泪。她清亮的视线锁牢对面狂bào的男人。昨天哭得实在不少,再加上一宿未睡,温禧双眼红肿,眼眶下面还泛着暗青色。这样的她自然没有平素艳光四she,然而看在莫傅司眼里,却如同凄风苦雨里一枝梨花,让他心惊。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烟盒,那银白色的烟盒很快被捏扁。

  她缓缓地从地毯上起了身,自嘲似的一笑,“你说得对,我是没资格管你。”她张开自己的手心,将被她团皱的烟身小心翼翼地抨直,又弯腰捡起刚才莫傅司不小心落在地上的打火机。

  “把打火机给我。”莫傅司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温禧往后退了一步,按下了打火石,点燃了那根有些褶皱的大麻烟。然后她徐徐仰起脸,朝莫傅司微微一笑,“你说得对,横竖都是死,我也开开洋荤。”

  “你发什么疯!”莫傅司简直怒不可遏,额角的青筋都一根根爆起。

  “你又是谁?凭什么管我?”温禧平静地反问,一面还挑衅地将香烟的过滤嘴含进嘴里,吸了一口。她显然没有吸烟的经验,一下子被呛得咳嗽连连。

  莫傅司脸上恼意更甚,他虎着一张脸快步上前,一手扭住温禧的胳膊,将皱巴巴的烟夺下来,大力惯在地上,又用鞋底狠狠踩灭了。金huáng色的烟丝从雪白的烟身里散落,开膛破肚一般。

  温禧低头看了看零碎的烟丝,像一层金屑子。她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莫傅司,“你这么有钱,还吝音我抽的这点烟?”

  “你……”莫傅司被噎得哑口无言。他自然不会心疼这点钱,可是他真实的心意又说不出口,当下只得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盟洗室。

  刷牙、洗脸、吃早餐、看报纸、吃午饭、喝下午茶……温禧始终如影随形,莫傅司憋了一肚子气,俊脸几乎扭曲。温禧只作看不见,反正她打定了主意,他去哪,她便跟到哪儿。

  傍晚时分,莫傅司咬咬牙,转身走到chuáng头柜前,弯腰在古董电话上拨了几个数字。他说的是俄语,温禧听不懂,不过她并不在意,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很快,病房前的走廊上有成串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然后就听见班推动枪膛的声音,以及几个女人的尖叫。莫傅司皱了皱眉,从躺椅上起了身,开了门淡淡 道:“放她们进来。”

  忠心耿耿的属下按捺住狐疑,侧身让三个身披狐裘的艳女进了病房。

  室内温暖如chūn,三个女人立刻脱下了身上厚重的裘皮大衣,里面只穿着贴身的短裙,裙摆只堪堪到大腿根部,高筒皮靴则一直拉到大腿,露出小片白腻。看着病房内俨然璧人的一男一女,三人都有些莫名一其妙,从来没见过让女人在一旁看着男人嫖的。还有,这里是医院,这男人看上去苍白病弱,那玩意儿行不行啊?

  莫傅司好整以暇地jiāo叠起一双长腿,双手垫在脑后,懒洋洋地用英语说道:“我花钱不是让你们过来扮自由女神像的,还傻站着gān什么,赶紧过来伺候我。”

  三个女人这才互相看了一眼,走到莫傅司跟前。两个一左一右跪下来,伏在莫傅司膝盖上,另外一个站在躺椅背后,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搭在莫傅司肩膀上,为他捏起肩膀来。温禧只看见原本半跪在地毯上的两条白花花的美女蛇开始游到莫傅司身上,涂着猩红甲油的手已经探到了他的胸口,开始解起他白衬衫的纽扣来,于是那指尖的一点红艳在她眼里就如同蛇信一般。莫傅司只是一味闭着眼睛,姿态放松而享受。

  温禧面沉如水,她步履坚定地走到莫傅司面前,淡然道:“莫傅司,你就是此刻和她们三个在我面前上演活chūn宫,我也不会走的,所以你犯不着这么委屈自己。”

  莫傅司登时睁开眼睛,死死盯住她。

  温禧面无表qíng,她脊背挺直,下颗微收,朝三条美女蛇用英语冷冷道:“请立刻离开这里。”

  莫傅司坐直了身体,眼神依旧锁在温禧身上。此时的她,带着一股他从未见过的凛然气质,仿佛希腊神殿里的女神像,神圣不可侵犯。

  似乎被温禧身上的气势所慑,几条美女蛇居然缓缓从莫傅司身上游了下来,眼神怯怯地看着莫傅司。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袭上心头,莫傅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摸出钱夹,将里面的卢布一股脑儿塞到其中一个的胸衣里,挥挥手,示意三人离开。

  病房内一时又变得安静无比,只有离去的女郎所留下的香水味,似有若无地在室内缭绕。

  老管家送晚饭进来时,只觉得看似静谧的室内暗涌横流,想起昨夜他从雪堆里捡起的那些油画,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莫傅司吃得很少,温禧也只略略动了动筷子便搁下了。老管家劝了几句无果,便收拾餐具退下了。

  窗外的雪还在纷纷扬扬下个不停,莫傅司坐在chuáng沿,出神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温禧的眼光则一直追随着莫傅司。

  月亮渐渐爬到夜空中央,像个滚圆的大银盘,温禧才想起今天是农历十五。雪夜的月亮总是格外亮,最边沿还有一道泛蓝的银圈,仿佛四尺净皮上溅出一点花青。

  莫傅司忽然躺了下来,又啪的一下关了灯。

  幸好窗外的雪反she着天光,室内倒不是漆黑一片。温禧依旧静静地坐在chuáng畔的椅子上,连姿势都没有变换一下。

  夜色一寸一寸加深。从莫傅司的角度,他可以清晰地看见温禧的目光依旧粘在他身上。从未如此无力过,他已经无法不相信,温禧可以言出必行,更何况她骨子里一直都是很有韧xing的一个女人。想到这里,莫傅司觉得浑身的骨节都因为战栗而发出喀喀的响声。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黑暗里。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轻柔却坚定的声音,莫傅司再也躺不住,他猛地坐起来,朝温禧低吼道:“够了,你给我去睡觉!”

  温禧只是朝他摇了摇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莫傅司只觉怒气憋得太阳xué一阵阵发涨。

  “我说过,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留在黑暗里。”温禧淡淡地开了腔。

  莫傅司恶狠狠地呼出两口浊气,“你这是在找死,你当你是女超人吗?”

  温禧并不答话,她只是微笑地望着莫傅司,眼神清亮。

  心脏又是一阵抽搐似的疼痛,然后某个部分便一下子坍塌了。

  算了,败给她了,他认了。

  莫傅司缓缓抬起似有千钧重的手臂,在空中滞留了半天,才轻轻地落在温禧的发顶,细白的手指穿过她的乌发。

  “你这个傻瓜。”莫傅司喉头有些硬咽。

  温禧将头靠在莫傅司的胸口,胳膊则环住他清瘦的脊背。

  “傅司,只要和你在一起,地狱还是天堂,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温禧轻声说道。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月光透过窗玻璃照在他们身上,宁静而fèng给。

  半晌,温禧才软软地开了腔:“答应我,不要再抽大麻了。”

  “嗯。”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准赶我走。”

  “嗯。”

  温禧歪了歪脑袋,似乎没有想到莫傅司这么好说话。

  莫傅司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qíng不自禁地向上牵起,“还有什么要求,赶紧提出来,过期不候。”

  “还有,不许再让其他女人碰你。”停顿了一下,温禧又说道,“你也不许碰其他女人。”

  “护士小姐要给我打针怎么办?她们都是别的女人。”莫傅司唇畔浮起隐秘的笑意。不待温禧回答,他便垂下头,嘴唇贴上了温禧形态姣好的唇瓣,轻轻地吮,慢慢地舔,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点心,温禧也仰着头热切地回应着他。有泪水沽湿了两个人的嘴唇,咸咸的。他们jiāo颈亲吻的样子映照在窗玻璃上,仿佛两只抵死缠绵的天鹅。

  吻着吻着,两个人一起倒在了雪白的chuáng上。莫傅司修长的脖颈里露出一段小小的黑色鹿皮绳,末端是一颗huáng铜色的子弹,也许是因为和皮肤厮磨得太久,铮亮无比。

  “这是?”温禧轻轻拈起那枚子弹。

  “这是你替我挡枪的那一次,从你锁骨那里取出来的子弹。我钻了两个孔,把它穿了起来。”莫傅司语气异常温柔。

  温禧眼睛里又有泪花闪烁,她解开高领衬衣的纽扣,将脖子上用红线穿着的那枚银色的纽扣托在掌心,轻声说道:“Молос·ВикторМихайлович·Фёдров,Ялюблютебя。”

  莫傅司眼睛里有震动的神色,她念出了他的俄语全名,原来她早知道了吗?

  “不管你是谁,我爱的始终只是你这个人。”温禧泪眼婆婆地望着眼前的俊脸。

  “Ялюблютебя。”莫傅司终于像一只撬开的蚌,吐露了心声。

  第二十二章 极热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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