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屿抿了抿唇：“其实……那只是额尼跟你说的话的一部分。”
顾斐扬起眉毛：“好啊，我就知道，当时看你的表情就觉得有点不对，果然是故意的吧？”
卓屿抬手揽着他的腰，忍不住也跟着笑：“不是，当时那个情形，额尼说的有些话我也不好全部翻译给你听。”
顾斐撞了他一下：“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得老实交代啊，额尼到底说了什么？”
卓屿侧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额尼当时问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来找我的，是不是打算在山上长住了。”
顾斐一惊之下抬头：“额尼、额尼知道？”
卓屿“唔”了一声：“额尼虽然不会说汉话，但是她听得懂，而且……她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
顾斐有点想捂脸：“那我当时的回答岂不是牛头不对马嘴？我是不是在额尼那里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卓屿弯着眼睛：“不会，额尼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
顾斐怀疑：“真的假的？这听起来很像是你为了安慰我说的话啊。”
卓屿挑眉：“我的人，怎么这点自信都没有？”
“这是两码事吧……”顾斐嘀咕。
“那等我们这次回去，你见到额尼，自己问她啊，看我是不是在安慰你。”卓屿道。
顾斐：“嗯哼，等着。”
……
火焰发出的噼啪声催人欲眠，顾斐打了个呵欠：“你今晚就打算这么一直守着啊？”
卓屿摇头：“当然不是，只不过我警醒一点。只要火不灭，周围就算有野兽也不敢轻易靠近。”
“那我跟你一起睡外面吧。”顾斐又打了个呵欠。
卓屿“嗯”了一声。
他的毯子宽，加上天气好，顾斐又存了点别的小心思，就没把睡袋拿出来。
卓屿倒是也没说什么，把先前拢回来的松枝铺在毯子下面，又给他用外套垫了个枕头，拍了拍毯子示意顾斐可以躺过去睡了。
顾斐滚了一圈把自己裹成一张卷饼，看着卓屿笑眯眯：“我把你毯子卷了，你一会儿睡哪里啊？”
卓屿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趁他不注意把手伸进毯子，在他腰窝处挠了挠：“得寸进尺。”
顾斐一边笑一边躲，把毯子蹬开了大半，卓屿顺势把人捞过来抱住，自己也跟着半躺下去。
顾斐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就这么睡吧。”
卓屿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晚安。”
顾斐往他胸口挤了挤，开口：“晚安。”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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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几章的时候一直在听《海的尽头是草原》，虽然顾斐和卓屿也不算是在草原，不过嘛～
第90章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对话，虽然卓屿说过不一定会碰到熊，顾斐还是比平时警醒了一些。
在听到林子里一阵轻微的窸窣声的时候，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营地周围天色还有些蒙蒙，没有完全亮透，林子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雾气。旁边的火堆还没有完全熄灭，微弱的红光还在挣扎着跳动着。
卓屿就躺在他外侧，毯子下面的一只胳膊松松地环在他腰上，头微微低着，平缓的呼吸就落在他颈窝处。
顾斐一开始不太确定那阵声音的来源，担心是自己还没清醒，然而他在卓屿怀里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几秒的静寂之后，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似乎距离他们更近了一些。
顾斐浑身都绷紧了，背后马上起了一层冷汗，下意识就抓紧了卓屿的胳膊。
卓屿原本睡得轻，被他这么一握，带着些迷糊睁开眼：“嗯……怎么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低头在顾斐颈侧亲了一下。
这一亲他马上发现了旁边人的紧绷，眼睛睁大了，意识也跟着清醒过来，握住顾斐的手：“怎么了？”
顾斐抬手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眼睛转向外侧，用气声道：“有东西来了。”
卓屿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多问，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凝神听了一会儿。
一开始依旧是静寂，没过几秒，又是一阵窸窸窣窣，还带着几声像是树叶被拨开的沙沙声。
顾斐更紧张了，抓着卓屿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用上了几分力。
卓屿凝神分辨了一会儿，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安抚地拍了拍顾斐的腰侧：“没事，不是熊。”
顾斐依旧不敢大声说话：“那是什么？”
卓屿轻手轻脚地从毯子里起来，抓过一旁的外套穿上，对顾斐勾了勾手：“走，我带你去看看。可以带上相机。”
顾斐将信将疑地穿上外套起来，跟在卓屿身后猫着腰往帐篷后面绕过去。
那个位置有一丛低矮的灌木，在还有些暗淡的晨光里显得黑乎乎的。
卓屿拉着顾斐在灌丛后面蹲下来，轻轻拨了拨面前浓密的枝叶，露出一条小缝，歪头示意了一下顾斐手里的相机。
透过这道缝隙，只见后面是一小片落叶松环绕的空地，此刻空地中央蹲着一团暗色的影子。
过了几秒，顾斐的眼睛慢慢适应昏暗之后，他才看清这东西有点像之前见过的乌鸡，黑色的尾羽，棕褐色的翅膀，头顶一点红艳艳的冠翎，白色的喙。在暗淡的光影下，从侧面隐约能看到它胸口带点宝石绿的胸翎在微微泛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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