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脑子还有点晕，被他这么一绕，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乖乖跟着走了出去。
柳莎依旧是像他们初见一般的打扮，两条黝黑的辫子垂在胸前，柳叶眉弯弯，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她怀里抱着一个纸卷，看见他们出来，迎上前两步，先跟陈铮抿嘴笑了笑，接着看向顾斐：“小顾，又见面了。”
顾斐晕晕乎乎地同她打了声招呼，接着就道：“那个……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用啊？”
陈铮：“……”
柳莎：“？手机？”
陈铮咳了一声：“呃……那个……他想打个电话，没带手机。”
柳莎有点疑惑，但还是伸手到包里拿出了手机：“喏，给你。”
看着顾斐接过来，陈铮在旁边补了一句：“那个……是打给卓屿。”
柳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卓屿啊，他好像这几天回满归了，应该能找到人。说起来我听他提起过小顾。”
顾斐找号码的手指顿住了，抬眼看过去：“卓屿提起过我？”
柳莎依旧笑微微的：“嗯，我跟他前几天还打过电话，他问起有没有在学校见过你。因为陈铮跟我提了展览的事，我猜你肯定在准备，就告诉他你最近比较忙了。”
顾斐怔了怔，有点后知后觉的脸红，咕哝了一声，按下了拨号键，转身往旁边走了几步。
陈铮看着他的背影，有点若有所思地转向柳莎：“卓屿还有没有问别的？”
柳莎想想，摇头：“没了。我跟他说顾斐最近可能在忙，他就没说什么了。顾斐在猎民点的时候是不是跟卓屿关系很好啊？我从来没听他主动问起过别人。”
陈铮眼神闪了闪，含糊道：“他俩确实走得挺近的。走吧，让他在后面打电话，咱们往吃饭的地方走着。”
后面，顾斐捧着电话，嘟声响了半天，他觉得露在外面的手都被风吹得有点冰了，那边才响起了卓屿的声音。
“*&％￥？”迎面就是一句鄂温克语。
顾斐：“……”
他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柳莎的手机，清了清嗓子，开口：“……喂……那个，是我。”
卓屿那边顿了顿，再开口时转成了汉语，声音有些惊讶：“顾斐？你怎么拿着柳莎的手机？是不是柳莎出什么事了？”
察觉到他陡然变得紧张的情绪，顾斐连忙打断：“不是，就陈铮约了我们一起吃饭嘛，我没带手机，就借她的用一用，给你打个电话。”
卓屿那边顿了顿，似乎是松了口气。
顾斐莫名觉得有点紧张，他右手垂下来，不自然地捏了捏羽绒服的衣角，低声开口：“你……最近还好不好？”
“嗯，挺好的。你呢？”不知道为什么，卓屿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淡。
“我最近有点忙，不是12月的联展嘛，陈铮想弄一个民族主题，所以都在选照片啊做后期处理啊之类的。我这几天都在电脑跟前，手机几乎没顾得上看，所以没给你打电话，抱歉啊。”顾斐有点小心翼翼。
“嗯，我都听柳莎说了。”
“那你呢，你在忙什么？猎民点这阵子都还好吧？我刚才听柳莎说你下满归了？”
“点上都挺好的，我前些天就下满归了，明天可能要跑一趟漠河。”
“有游客啊？”顾斐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是，是熟人介绍的一个小团，想去漠河看极光，让我开车，兼职导游。”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卓屿的声音依旧温和熟悉，问题也都耐耐心心地回答，顾斐总觉得他说话的兴致听起来似乎不怎么高。
他没话找话：“现在漠河那边已经进入极夜了吗？”
“嗯，是。”
对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后是卓屿先开口了：“送给你的桦皮盒……你用了吗？”
“那个盒子很好看，我舍不得用，就留在家里了。”顾斐回道。
“噢……”卓屿应了一句，又没声音了。
又过了一会儿，卓屿开口：“你们不是要去吃饭吗，先吃吧，我们可以晚点再聊。”
顾斐以为他是有事要忙，犹豫着应了一声。
“嗯，那就这样，拜拜。”卓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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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章开始两个人算是渐行渐远了。（当然卓屿突然的冷淡是有原因的，之后几章慢慢揭晓～）
第44章
一通电话算下来，对话时间不超过3分钟，跟顾斐原先预想的大相径庭。
他总觉得卓屿的情绪有点冷淡，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心里挂着这件事，他吃饭的情绪自然也不那么高涨。席间陈铮和柳莎都在讨论布展的事，他也只是没精打采地应了几声。
最后连柳莎都察觉到他好像不太对劲，吃完饭出门的时候，看着顾斐走在前面的背影，她悄悄拉了拉陈铮的手：“我怎么觉得顾斐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陈铮微微叹了口气：“大概是这几天太累了，他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但是对正事还是挺上心的，你别在意。”
柳莎点了点头。
走回学校南门的时候，陈铮让顾斐先回去，自己送一送柳莎。
等他从柳莎的宿舍楼那边回来，进门就看到顾斐坐在床沿，寝室里灯也没开，拿着手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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