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再乱......”
脏话说了半截戛然而止，韩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抱住脑袋，想要借此疏缓这突如其来的震悚：“你，你刚才说什么？不，不可能......”
“好吧。”徐子轩也懒得啰嗦，站起身就要走：“既然这样......”
“站住！”韩雄整个身子伏了过来，面目满是痛苦和狰狞之色：“你给我站住！你说，是他杀死了虹虹和小薇？”
徐子轩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姜薇为什么会被杀？为什么她的手机不见了？姜薇见过韩虹的情人，知道他的样子，还存有他的照片。”
“我，我......明明把她手机里的照......”
“你是删了，可姜薇一定还有备份，不然杀死韩虹的凶手不会多此一举去杀姜薇。”
“我......”韩雄只觉浑身发冷，忍不住一阵颤栗，脸色变得煞白，双拳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捏紧了：“我也见过他。”
徐子轩对旁边正在做记录的谢展投来的惊讶目光视若无睹，拉开椅子重新坐下：“什么时候、哪里见过？”
“虹虹之前和我约好了去省城吃她最喜欢的那家料理，忽然又说不舒服不去了，可白天看她还是好好的，我想起小薇说的那些话，就......”
“你跟踪了她？”
韩雄点点头：“我看到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没进去，他们也没看到我。后来，我觉得奇怪，还试探性的问过虹虹，可话还没说完，虹虹对天发誓说没有，说只是工作关系，还说是小薇诬陷她，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就信了。”
“韩虹放了你鸽子，你也亲眼看到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奇怪，甚至觉得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虹虹虽然稍微姿色，但平心而论也不是特别漂亮，年纪也大了，宋杰这个钻石王老五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甚少拍马屁的肖明在全程目睹了这一幕后忍不住在外面鼓起来掌，等到徐子轩出来的时候，忙不迭迎上去：“徐队，您是怎么知道韩雄一定知道有这个人的？”
虽说术业有专攻，但在警力稀缺的刑侦支队，常常是一个人干四五个人的活。徐子轩、安灏禹这两位位带头人就不说了，既要统揽全局还要冲锋陷阵，夏雪虽也在参与案件侦查，但毕竟才工作一年多的时间，张小墨则要向技术侦查更上一层楼，谢展虽然理论知识丰富，但人情世故和办案经验是最大的短板，刑侦支队也应该只是他的跳板。因此，徐子轩平日里是把肖明这个典型的全科型人才当做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一贯是是有问必答。
“小明，如果你结了婚，弟妹专程跑来告诉我你有外遇了，还拿出照片为证，我就算压根儿不信还安慰她肯定是她想多了，却也一定对你多加留意的。何况，这两个人，一个是他深爱的老婆，一个是他疼惜的妹妹。”
“细节决定成败啊。”
肖明感叹了一下，又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怪不得，宋杰好歹是全市园艺协会的会长，怎么会组织一个进小区的绿化宣传活动组织的乱七八糟，一点条理都没有？搞了半天是故意的啊！”
云中市沐禾县，半岛花园小区。
电视里正放着电影《杀人回忆》，宋杰翘着二郎腿半躺在沙发上，相当惬意，他好像沉浸在电影之中，茶几上摆放着洗干净摘成一粒粒的葡萄和切成均匀等块儿的香梨并没有勾起他的食欲。
“哗啦啦——哗啦啦——”
从厨房方向传来了沉闷的铁链拖地而动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瘆人。然而，宋杰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只是不耐烦的蹙起眉头，头也不回的喝道：“轻点儿，没见我正在看电影吗？！”
身后的声音果然小了些。
“让你轻点你就走不动了是吧！”
似乎是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宋杰转过身，仰起头阴鸷狠戾的神情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客厅里站着一个长相乖乖巧巧、身材瘦瘦弱弱的女子，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手里正捧着一盘点心。
这女子的脖颈上、双手和双脚均套着成年男子拇指般粗细的铁链，走快了自然哗啦啦响的刺耳，轻点的话几句只能一点点往前挪。所以，此刻听到宋杰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快还是该慢，只好唯唯诺诺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宋杰最见不得她这样子，顿时大动肝火，二话不说起身冲了过去，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她本就浑身是伤，这一巴掌下来脑袋一晕，摇摇晃晃没站稳，手一松，盘子便啪的摔在了地上，点心也滚得到处都是。
这下根本就是火上浇油，宋杰骂了句“妈的”抬腿就往她身上踹，下脚次次凶狠。这女子刚才被打了一下还没缓过来，现在更是只有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任他发泄。
宋杰正踹的起劲儿，突然伴随着“砰”的一声，家门被撞开的同时，十来个持枪警察眨眼之间鱼贯而入，厉声喝道：“宋杰，不许动！”
一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这女子更是吓的厉害，连滚带爬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墙边，脸惨白如纸，铁链、墙壁、地板仿佛在从四面八方将冰冷入骨的感觉贯穿她，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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