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下晚自习回家，他才有机会去找卫岱，可惜卫岱见了他却只是往前走。
时间的脉络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他似乎明显感觉到时间变慢了，卫岱对他的眼神对他做出的动作仿佛都被有意的放慢了无数倍。
像是美梦破碎的前奏。
直到在学校门口，他才追上卫岱，即使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后还跟着柳夜。
“卫岱，你…你等等我。”
他喘着粗气，望着卫岱的眼神都是委屈。
卫岱望了他一眼，目光又聚集到他身后的柳夜上。
目光代替了他对顾程诚的问候，半晌他才问：“有什么事吗？”
“我…我跟你一起回去。”顾程诚鼓起勇气望着他说。
卫岱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不了吧，我要送凌随回家他单车坏了，再说了哥哥身后不还跟着一个人吗？你要送他的吧。噢，对了，再者说了，顾程梦也下晚自习了，哥哥也要去接她的吧。”
卫岱说：“你家的车，恐怕坐不下我。”
卫岱紧接着催促试图和顾程诚打招呼的凌随上车。
卫岱不曾为了他停留。
顾程诚的心仿佛被撕开了一大块口子，天上的月亮是不是也都跟着跌落了，怎么一点也不亮？
人群来回交错，回家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可他却忘了上车。
直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你和你弟弟吵架了吗？”柳夜笑着问，“他也不是小孩了，怎么还和你像是闹别扭一样，说出来的话可难听了。”
“你不喜欢听可以不听，”顾程诚咬牙盯着柳夜，半点没了往日的温柔和冷静，“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我哥。”
“我就是爱听他对我说难听的话，柳夜，你离我远点。”
“早上的芋泥吐司，我真希望你能吐出来。”
柳夜一愣，顾程诚却走远了。
见他走，柳夜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轻哼了一声，颇为不屑的道：“什么嘛，原来是互相喜欢啊，真是浪费我心情。”
还哥哥弟弟，玩什么cos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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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岱你干嘛对你哥哥那么凶啊，人家要跟你一起回家你偏偏把我拉上，把我当个垫背的给挡抢。”凌随嘴巴叨叨个不停。
卫岱沉默地收敛眸子，心里更是阵阵酸痛。
“我凶吗？”
“你真的很凶你知道吗？我都被你的表情还有说话的语气吓了一大跳，更别说你哥了。”
“可他对我更凶。”卫岱说完这句话，眼神下垂，沉默地看着后视镜远处的学校。
“啊？没有吧，怎么会？你哥看着就很温柔。”凌随疑惑地说。
“你喜欢你哥吧？”凌随盯着他问。
卫岱不说话。
“哎呀，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啊，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现在这样即是在折磨他，也是在折磨你自己。”凌随皱着眉头说，“说实话，我看他身边那个跟班一样的柳夜很不爽，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总是让你们两个人分开，讨厌死了。”
“总感觉他对你哥不怀好意呢。”
“我知道。”卫岱收紧拳头，“喜欢，喜欢有那么容易说吗？”
“他会跑的。”
一旦说出口，顾程诚一定会跑的。
你看，他还没说，他就已经开始对自己疏远了。
连他特意只给他一个人做的芋泥吐司，他也可以不管不顾毫不犹豫的分给别人。
他要是说了，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他该如何跟他讲述，自己深藏了十年的爱恋呢。
他会觉得他是变态吗？
可自己就是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想像收藏独一无二的奥特曼一样，将他圈起来，将他抢走抓住。
他那么漂亮，那么完美，可总被别人觊觎。
明明觉得自己会赢，可失败总是围绕着他。
因为他哥，哦不，他的顾程诚也开始对别人展露笑颜了。
卫岱不说话，凌随也安静下来。
一直到回家，卫岱都没有给顾程诚发过一句话。
似乎这样，他的内心可以暂时得到冷静。
一连好几天，卫岱对顾程诚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顾程诚察觉到了。
他要是连这都不能察觉，他只怕是一个傻子。
曾经属于他的早餐现在变着花样出现在了凌随的桌子上，从前能和卫岱一起并肩吃饭的人，现在也都是凌随。
顾程诚心里出奇的难受不安。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边悄悄溜走了。
而这一切明明是他自己要刻意疏远卫岱开始，明明是卫岱听他的话，不去像从前一样黏着他，可他却感觉是自己被疏远了。
他的卫岱以后都不会给自己做甜品了吗？
他是不是没有机会向他解释清楚了？这些天的消息，发出去都是已读未回。就跟他那几天可以不回一样。可他为什么这么难受，卫岱当时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难受？
他忍不住开始想，越想他就越想去找卫岱。
从那次晚上和柳夜坦白了之后，柳夜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冷漠，甚至主动提出了要换位置。
这时他才明白，柳夜就是个双面人。
他瞬间想到了第一天，卫岱要他离柳夜远点。他非但没有反而还拿柳夜去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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