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从来不会露出慌乱的情绪，就好像这种感情已经被人从他的基因里删掉了。
乔陌有时特别讨厌顾桓这种性格。
“所以呢，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乔陌语气里带着点惯有的轻佻，“难道还指望我能分身去做第二个监护者？”
“就算你能做第二个，也不可能做第三个、第四个。”
“什么意思？”
声音通过电话传来总有些失真，却依旧听得人惊心。“乔陌，这一份上面不止一个人。”
乔陌这次没有回应，他在等对方说下去。
对面的人却又换了一个话题：“研究所对夏星池的异能研究至今没有任何进展，如果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其实已经可以确认，这个人不是异能者。”
乔陌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起来。
顾桓说的话他不是不明白，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疑似异能者的情况，如果经过研究所的测定评估后没有得到任何异能的数据，一般还是会认定为普通人。
对于这种人，根据之前疑似的情况和性质，也许会对其进行记忆调整，或者签署相关的保密协议，之后可能还会有一个时间长短不一的跟踪期，再次确保评估无误，这个人就从此跟“异能”没有任何关系了。
就像他最初跟夏星池说的一样，如果确认夏星池真的没有异能，那下一步，就要开始进行相应的处理了。
“所以，研究所的结果出来了？”
“对，一所昨天提交了初步评估报告，认为他不具备任何异能者特征，建议调整异能和危险度评估级别，开始进入误判处理流程。”
乔陌微蹙了眉头。
前一天评估报告出来，后一天就有新的匿名信件，时机还真是刚刚好。
“但夏星池确实一直被袭击，你也知道的吧。”
“我知道，不过，现在有新的一份匿名信件，他未必还会受到袭击。”
乔陌目光一凛：“你想让我回去？”
“如果评估级别调整，他就不需要监护者了。”
“但你根本无法保证他不会被袭击！”
电话对面的人似乎因为乔陌语气里泄露出来的一丝激动而显得有些意外：“误判处理流程也包括后续的安全保障和影响消除，我说他不需要监护者，不代表会撤去对他的一切保护。行动组的雍辰和喻素就在附近，他们随时都可以去接替你。”
乔陌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跟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乔陌，我需要你帮我查清楚这份信件的目的，更重要的是来源。如果只有夏星池一个人，你在他身边是最合适的。但现在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三个疑似对象，你要调查，只跟在他一个人身边就不方便了。”
顾桓似乎笑了笑，“更何况，保护人其实本就不是你的强项。喻素的能力会更合适，雍辰的经验也比你丰富，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们能保护好。”
因为对于普通人，所有袭击者都没有拼命的理由。
乔陌的心沉了下去：“研究所的报告一出来，就有新的信件，你不觉得太巧合了？”
“我觉得。”
“那……”乔陌差点就问他，既然觉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但话刚出口，他就没有问下去了。
因为他已经想到了答案。
正因为觉得，才更要这么做。因为他一直在夏星池身边，一直被动地应对着各方的袭击，他们知道了什么人会对夏星池出手，却始终摸不清这些人的目的，更无法触碰到放出那份匿名资料背后隐藏的真相。
而这个巧合，就像是一个钩子。
在遮遮掩掩之下呼之欲出的意图，就是想把乔陌从夏星池身边调走。
所以顾桓就这么做了。
他想要知道，把乔陌调走后会发生什么事。
第89章
乔陌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信息，会让顾桓如此执着地，想要探究也许存在于夏星池身上的“异能”，想要追寻信息的源头与目的。
“那些资料里，让你怀疑的异能，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四个人身上，对吧？”
顾桓对他的问题并不意外，但他还是思考了很长时间，才回答道：“理论上不可能。”
“你还是不会告诉我，你的猜测是什么？”
“对。”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夏星池没有异能，那三个人也许也没有。”
“我知道。”
“但如果四个人里有一个人有，夏星池依旧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对吧？”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寂。“对，毕竟他是第一个。”
“那我不答应。”乔陌道，“你可以调整级别，但没必要把我换走，我可以把破绽露出来。”
“这是最直接，也最能让人放下戒备的方法。”顾桓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就像是在跟乔陌闲聊，却说着与语气完全不相称的话。“你应该明白，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乔陌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误判流程开始之前，还要再做最后一次检查取样吧？万一数据有异常呢？等我们回去再做，结果出来了再说。”
顾桓又沉默了很久。
“一个月。”最后他说，“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事情有新的进展，或者你能找出夏星池的异能是什么，我可以撤销这个计划。否则，一个月后进行交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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