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过船吗？”苏明朗问他。
封季萌摇头。
“我家就在这条江的上游，家门口就有一条小河，是这条江的支流，我在这里坐船就能一路坐回家。晴天、雨天、雾天，两岸都各有各的景色，都很好看。”
“你想坐船吗？”
“不感兴趣。”封季萌转头看他，不怎么高兴，“你吃好了没有？”
苏明朗神色迷蒙的，像这窗外雾蒙蒙的江水，清淡得平添了一丝伤感。他摇了摇壶里的清酒，颧骨微红：“还有点酒。我们一人一杯？”
封季萌只想早点完事儿离开，点了点头。
薄得透明的骨瓷酒杯，小小一杯，封季萌一口吞了，很快他就满脸通红。
从日料店出来，直接逛进了江滨路的商业街。封季萌脸还红着，苏明朗问他：“就一口，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只是上脸。”
苏明朗认真地端详了封季萌一阵：“你脸红的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
封季萌面无表情：“接下来做什么？”
苏明朗拿出手机晃了晃：“看电影啊。”
很无聊的片子，刚吃过午饭，坐在电影院看这故事片颇有点下午听老师上课的感觉，不多久封季萌就昏昏欲睡起来。在他眼睛要闭不闭的时候，旁边的苏明朗已经顺着座椅靠背倒过来靠在了他肩上。封季萌的瞌睡瞬间就醒了，他把苏明朗推开，对方也被弄醒了。
“好困。”苏明朗嘟嚷。
“别靠着我。”
“靠一下又不会有什么。”苏明朗随口埋怨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电影很无聊。”
“你挑的。”
苏明朗像是有点丧气：“是是，我挑的，看来你也不想看，那我们走吧。”
从电影院出来，苏明朗又像是恢复了精神，要封季萌陪他逛街。封季萌以为他又有什么想买的，但苏明朗只是逛，尽买了些吃的，也是他自己付的钱。
封季萌有点不耐烦了，他拉了一下苏明朗的胳膊：“我把钱给你吧，我想回去了。”
“这么早？”苏明朗对他暧昧地笑，“你这么快就对我厌烦了？那我怎么好意思拿你的钱。”
封季萌撇开眼：“不是，只是我累了。”
“那我们去休息一会儿。”苏明朗不由分说带着封季萌进了江滨路上的一家酒店。
封季萌有点抗拒：“为什么来酒店？”
“我住这儿啊。”
“住酒店里？”封季萌对这个富丽堂皇的酒店还挺熟悉，他爸回宁市有时就住这里，这里最便宜的房间也要大几百，动辄一晚上千。
“酒店方便嘛。”
果然没有登记，直接上了楼。到地方苏明朗掏出房卡直接刷，跟封季萌说：“不知道客房服务的来收拾了没有，没有的话会有点乱。”
推门进去，一切整洁如新，苏明朗像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已经收拾过了。”
一个套间，除了床，还有沙发茶几，中间用活动屏风简单地隔了隔。虽然收拾了，从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沙发上叠好的衣服，茶几上的吃食，还是能看出的确是个住人的房间。
苏明朗在门口把鞋子踹掉，把手里的东西直接扔到沙发上，有些粗鲁地脱外衣。
“暖气太热了，衣服脱了挂门口。”又跟封季萌指点，“冰箱里有喝的。”
的确很热，暖气跟不要钱似的，封季萌也只好把外套脱了下来，直接搭在了沙发上。苏明朗拿衣架过来替他挂衣服。
“有些热。”不知道是那杯酒的后劲儿还没过，还是真的太热，封季萌一坐进来，就感觉背上有些冒汗。
“那我去把窗户打开。”
窗户在卧室那边，苏明朗过去开窗，顺便换上一套浅灰色的纯棉家居服。换衣服的时候把头发弄得有些乱，他就顶着有些翘起的头发回到料理台煮咖啡。
“喝咖啡吗？”
“嗯。”
“加奶加糖？”
“嗯。”
苏明朗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他喝的美式，什么都没加。还烫着，他把咖啡放到茶几上，坐到封季萌旁边。咖啡的香味儿随着热气一起缓缓上升。
苏明朗看着封季萌：“你现在给我转钱吧。”
封季萌把手机掏出来：“转你手机还是银行卡？”之前封季萌都是给他买东西，这是第一次转现金。
“手机，XX账号就是手机号。”
封季萌点着手机，往里输入数字。
“亲爱的，你要不要再想想，这不光是每个月给笔钱这么简单哦，我要的东西你也要给我买。”苏明朗把手臂搭在封季萌肩上，明明是撒娇的话，他说出来却像是好玩，像是把手指头伸进仓鼠笼子里，追着小老鼠跑。
“叮”一声，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已经到账了。
“你记住你说的话，你不准跟别的男人有往来。”封季萌直直看着苏明朗，想确定对方没有骗他。
“都听你的。”苏明朗伸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封季萌的鼻梁，被封季萌厌烦地躲开。他瞥了一眼到账记录，然后笑起来，很开心地笑，还有点甜蜜。
封季萌心想，这个人果然非常非常喜欢钱，这么喜欢钱的人，他很熟悉，他妈妈就是一个，他们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什么东西了。就是他跟杨繁在一起了，多半也是为了从他手里骗钱，幸好他及时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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