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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药可医?吃糖!_歌于拂晓【完结+番外】(23)

  明明是既强硬又超脱的人,却也会在梦中如此难过。神医究竟梦见了什么呢?或者说,他心底埋着怎样的阴影呢?

  啼莺不知,他只是也跟着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不通音律,查了十八韵,费劲瞎编了文中歌谣。勉强押了尾韵,但没有管平仄。

  若小天使们有何修改意见,还请赐教。不过,赏枫和挂灯笼这两件事不能改。

  第15章 第十五章

  冷予瑾的确做了噩梦。

  这几日他见了太多火光,今日又听到家乡童谣,心底的黑影便冒出了头。就算他清醒时十分能忍,入睡后却尽失防备,被这黑影侵入了梦境。

  他看见黑夜里冲天而起的火光,像一只巨兽朝他扑来,要将他吞吃入腹。耳边尽是惨烈的哀嚎之声,渐渐地却一声比一声小,最后只剩重物撞击在青石地砖上的声音。

  父亲呢?母亲呢?乳娘呢?

  他跌跌撞撞地在院子里寻着,但是四周的火兽却一直跟着他,虎视眈眈。这灼热的气浪实在太烫,逼得幼小的他摔倒在地上。他抬手去挡这些扑来的火兽,奋力挣扎。

  然后,母亲握住了他的手。

  四周的火兽消失了,青石地砖也变成了柔软的毯子。幼小的他趴伏在母亲的膝头,母亲一手握住他的小手,另一手轻抚他的背部,嘴里还低声唱着本地的童谣。

  “……千里林,秋打霜,登山赏红枫。千里林,冬浮雪,归家挂明灯。”

  可是,无家可归,他又要去何处挂明灯?

  冷予瑾睁开眼,一时间不能动作。

  光从背后布帘的缝隙中溢进了车厢,现在已经是白昼了,可他的心却还落在那个火光冲天的黑夜里。

  短暂的失神过后,他便发现自己的睡姿有些异样。以往在野外,他都是握剑抱臂地侧睡,绝不会让佩剑离身,现在双手却打了开来。握剑的手只虚按在不知何时放远了的剑上,而未握剑的手却被啼莺的手牵着。

  他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往上看,便看见啼莺用一个明显不舒服的姿势睡在自己面前。啼莺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垫着他自己的脸,却将他的嘴给撑开了,于是嘴边还留着一小片水光。

  冷予瑾看着他,心里那个火光冲天的黑夜就这么散去了,只剩下啼莺的这副睡颜。他忽然明白了梦里母亲低吟的童谣和温柔的手从何而来,一股酥麻的感觉窜进了心里。

  他不敢动两人握着的手,怕吵醒啼莺,却放开了另一只按着佩剑的手,从怀里掏出手帕来,动作轻柔地擦去了啼莺嘴边的痕迹。

  啼莺似是有所感觉,他的脑袋动了一下,嘴巴闭上了,然后松开了握着冷予瑾的手。冷予瑾还以为他此时要醒来,安静地等着,却见他换了个姿势,仍是继续睡着。

  本来冷予瑾是打算不管晨练了,但现在手已经被放开,他也没有理由继续赖着不起。于是他拿起了剑,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走到三丈开外,开始晨练。

  啼莺今日醒得格外早,大概是药效奇好,或是心里还惦记着昨晚的事。以往他醒来时,冷予瑾早就晨练完毕,驾着马车赶路了。而今日,他醒来时,马车还停着,外头似乎有斩风之音。

  揉着眼睛爬起身来,啼莺觉得嘴边有点紧绷,摸了摸,却又没有涎水。他只奇怪了一瞬,便又被那一声一声的斩风之音给吸引了注意力。待他往前爬了两步,掀起布帘往外一看,便看见了在山风中练剑的冷予瑾。

  冷予瑾只穿着里衣,挽起了袖口裤脚,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显然已经晨练了许久。

  啼莺见过逸龙山庄里的武者侠客比剑,也见过龙亦昊练剑,但都不像冷予瑾这样奇怪。其他人用剑,剑招百出,各有套路,但冷予瑾却是重复着最基础的剑招。比起练剑,倒更像是练力了。

  神医毕竟是以医术见长,传闻也只说他轻功极佳,武功不俗,却没说剑法如何,更没有听说过他与谁比过或论过剑。啼莺一面想着人无完人,神医不是也不会做菜嘛,另一面却又期待着冷予瑾其实怀藏着绝妙剑术,毕竟他可是白衣剑仙唯一的徒弟。

  冷予瑾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在练过基础剑招之后,他便像往常一样,想象师父就在自己对面,开始练对招。他对着想象中的师父敬了一礼,然后举剑摆开架势,定了心神,飞身向前,一剑刺出。

  在车厢里偷看的啼莺悚然一惊。怎么回事?神医这是在跟看不见的神仙一起练剑对招吗?

  冷予瑾轻功极好,寻常走路就比常人要快,何况此时他沉浸在与师父的对招当中,变换的身形更是快到啼莺很难用双眼追上,更别说看清剑招了。现在的冷予瑾,与刚才貌似笨拙地练基础剑招的样子,简直就像两个不同阶段的人。

  神仙打架,佩服佩服。啼莺连忙将布帘放下,面壁思过。他希望那位与神医对招的仙人不要介意自己偷看了神迹,然后又开始反思自己怎么又以貌取人了。

  明明知道神医不是寻常武者,怎么可以怀疑他的剑术不行!神医只练基础剑招,肯定内有深意。

  如此胡思乱想了一通,啼莺便开始打理自己的衣着和头发。现下既无事可做,又不敢打扰外头的神仙练剑,只好靠在车厢壁上,听着外面变幻无常的斩风之声。

  冷予瑾练剑时十分投入,并未察觉到三丈之外车厢里的人醒了。待与假想中的师父对招完毕,他收了剑,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他返回马车边,从车架下放杂物的地方翻出自己放着的衣服和空水袋,然后运起轻功去前方寻找山泉。他去山庄时就走的这条山路,自然记得。

  在山泉边洗去了身上的汗,换上干净的里衣和外衣,又将汗湿的里衣洗过,给几个水袋灌足了水,他才返回马车处。远远地,他就瞧见啼莺坐在马车外面的车架上,看到自己后还对自己招手。

  “怎么了?”冷予瑾过去问道,顺手将湿衣服挂在马车侧面的木架上。

  啼莺的眼睛亮亮的,他看了看四周,小声问他:“冷大夫,刚才跟你对招的仙人走了吗?”

  “什么仙人?”冷予瑾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啼莺见他这样,以为这又是仙家密事不可妄语,立刻改口道:“没有,我胡说的。”说罢还捂住了嘴,一副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样子。

  这几天啼莺经常这样,冷予瑾猜不透他脑子里在瞎想些什么,但看着他不再丧气沉闷,神态动作反而多有顽趣,也就不想猜透了。

  冷予瑾将刚打来的一袋水递过去:“用水擦擦脸。”他还记着刚醒来时,啼莺嘴角的水光。

  啼莺赶紧接过水袋,听话照做。而冷予瑾则是拿了炉子陶釜和米袋药包,准备给啼莺熬粥煎药。

  洗过了脸,啼莺将水袋塞好,放回了车架下。这会儿冷予瑾也生好了火,将小米和水放在陶釜里煮着,自己正拿着干粮在吃。

  啼莺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试着问道:“冷大夫,你随身带着的剑,是白衣剑对吧?”

  “是的。”冷予瑾趁着吞咽下面饼的间隙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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