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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友_库查卡拉沃夫斯基【完结+番外】(53)

  “啊,我们分手了。”

  她慌张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梁椿摇了摇头,“没关系。”

  姑娘拷走了一部分照片,说如果选上了杂志会给他来电话,梁椿送走了姑娘,看了一眼还亮着的电脑屏幕。

  她拷走的那张也是梁椿最喜欢的那几张,他们抽着烟做完爱之后,顾经鸿站在太阳落山的余晖里留下的那张。

  梁椿站在玄关远远的看着那张照片,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像被盖熄又没完全燃尽的煤炭,浓烟从缝隙里四散出来,那个声音是,我还想见他。

  “我真的,这辈子,再也不谈恋爱了。”他自言自语道。

  兜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梁椿把火调小,赶紧冲了手接电话。

  “喂?”

  是顾经鸿。

  顾经鸿低烧一连烧了许多天,身边人来了又走都惊动不了他,恍恍惚惚中偶尔能听到呼唤他的声音,悲伤又恳切,是他熟悉的人。烧终于退下来之后人才清醒了许多,耳边忽远忽近的声音也变得分明了。他妈攥着他的手和临床的护工说话,顾经鸿叫了好几声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妈。”

  老太太腾的一下站起来,用手心贴了贴他的额头,“醒了?醒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经鸿试着坐起来,老太太赶紧把他扶起来,摸摸他的脸,眉紧皱着看上去又快哭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经鸿提起一边的嘴角笑了笑,“妈。”

  老太太攥着拳站着,背过身擦了擦眼泪。

  “你爸一会儿就来了,他去吃饭了,一会儿就来。”

  顾经鸿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在公司晕倒了他记得。应该是梁椿给他妈打电话了吧。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血涌进血管带来一阵刺痛,他默默地忍过去,“妈,错手……侧么热。”

  非常用力地勾了勾左腿,白床单下隆起的包只微小的移动了一下。顾经鸿心说,啊,原来左边都动不了了。

  穿白袍的大夫走进来,检查了一下,跟老太太说,“烧一退,人立马就醒了,这是个好迹象。现在的情况看是,身体的左半边运动有些问题,但有感觉。因为神经系统受损,吞咽和说话暂时可能有些困难,还是要锻炼才有可能康复,年纪轻轻的就瘫了多可惜啊,得多督促他,知道了吧阿姨。”

  顾经鸿看着老太太感恩戴德的把大夫送到门口,心里还有点生气,吓唬老太太干什么,说的像他再也起不来了一样。

  但现在有比那更重要的事。

  “妈,我的戒指呢。”他说的很慢,尽量把每一个字都发音清楚。

  老太太心里一紧,“摘了。”

  顾经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梁椿呢?”

  老太太脸绷的紧紧的,好像下一句话就要咆哮出来,“你现在在B市呢,好好给我养病别想那些没有用的。”

  他木呆呆的像是没理解她的话,老太太理了理床单。

  “他现在根本顾不上你,听妈的,跟他断了吧。”顾经鸿依然一言不发,到老太太走了再没说过一句话。

  老太太穿好衣服,看了他一眼,准备走了。

  “妈。我手机呢。”

  老太太心里的火又冒出来,他要手机能干什么,肯定是要联系梁椿,深呼了一口气。

  “你手机在你床头的抽屉里。”

  顾经鸿点了点头,等她走了才把手机拿出来,通讯录里已经没有梁椿的号码了。不用说肯定是他妈给删了。

  他打错了两个电话,第三个才终于打给正确的人。

  “梁椿。”

  他发的音听起来像是杨村,梁椿的泪一下子涌上来,他严重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吗,即使医生早就提醒过他,梁椿还是没想过,一个曾经那么健康的人会连话都说不出。

  “你不要我了吗?”

  话筒那边依旧安安静静的,从电话打通的那一刻梁椿就没说过话。

  “梁椿,给我听听你的声音吧。”

  电话那头传来小小的喘气声。梁椿哭了。他想。

  “别哭了。”

  报复似的,那头依然无声无息。顾经鸿对着沉默的听筒打了二十分钟的电话。

  梁椿最后挂断了电话。

  顾经鸿再也没打来过。

  住满一年的房租之后,梁椿收拾了行李离开了S市。贺祈隔着十个小时的时差、隔着听筒陪他离开了这个城市。又在在H市短暂了呆了半年之后,梁椿办了签证,去了新的国家。打工、画画、读书、旅游。

  他没有家人要赡养,他只用对自己负责,有钱就富裕点过,没钱就凑活一下,如果哪天死了,就算了。

  他骨过折,丢了钱包,因为没钱在家躺了一个多月,后来有段日子和室友学会了喝酒,喝酒喝到和康州的姑娘结了婚。他们的婚姻维持了三个月,姑娘和别人好上了。

  日子过的比意识到的快得多了,好像和顾经鸿在一起的日子还是不久之前的事,一转眼已经两年了。两年里他一次都没回过国。

  B市干燥的风吹在他脸上,触目所及都是汉字的时候,梁椿有一种不真实感,打了车去酒店,司机和他搭话,另一种语言在他的舌尖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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