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风悔不当初,捂了捂脸,咬牙切齿道:“哎哟小姐,姑奶奶,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是我不配,我不听你使唤那听谁使唤是不是?”
岁雪点点头,勉强收了几分哭声,十分委屈道:“那好吧,我......”
她话还没说完,一股声势浩大的剑气竟然从真我之境中泄露而出,令昙月秘境里的绿叶丛花零落一地。
连天上的紫月似乎都摇晃了几分。
不必等寒枝提醒,岁雪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岁雪迎着这股风暴站起,抬起左手挡在额前,右手指尖咒纹成形。
见她霍然起身,还流着泪的一双眼里毫无悲伤委屈的情绪,平静得出奇,陆沉风脑海缓缓闪出几个字,我被骗了?
“你干嘛?”他皱着眉,伸手去拦岁雪。
“等等还要请你帮忙。”
岁雪笑着眨了眨眼,咒术朝她自己飞来,在看着它没入身体催生血花的瞬间,踉跄几步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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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纾星全身被治愈咒术的力量包裹,等到意识完全清醒过来,他才拖着因为疼痛而显得沉重麻木的身体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细想之下,同时出现在昙月秘境的奉昭驱灵和那只耳坠,有了点故意的意思。
沈纾星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他从怀里摸出耳坠,凶狠狂乱的灵力波动早已让那朵铃兰花碎得不成样子,再厉害的能工巧匠也无法将它复原。
沈纾星久久地凝视着它,眸光里浮现出一丝冷意。
会是谁?
用岁雪作为诱饵,不管是谁,都不该被宽恕。
沈纾星走出真我之境时,心中的怒意还未完全得到控制,血色残留的视野里多出了两个人影。
从狂暴之境出来的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踉跄几步之后就向前摔了下去,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同伴一把抓起。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的身材容貌会比岁雪留在他心中的印象深刻。
沈纾星瞬行追了过去,默不作声地从面无表情的陆沉风手中接过岁雪,染血的右手在忍不住要触碰到她的脸庞时停住,把人背起往昙月秘境外走去。
不该怀疑她的。
他回过头,用侧脸碰了碰她的额头。
“哟哟哟太久没来,昙月秘境的难度增加了不成?”陆沉风缓步跟在沈纾星身后,打趣道,“你的伤势看起来比岁雪严重多了,要不要我给你个治愈咒术?”
沈纾星扭头看他:“帮个忙?”
陆沉风爽快道:“三两银子。”
“我师妹还在昙月秘境第一层,等会她出来,劳烦你告诉她我有事先走一步,她若还想进下一层,你带带她。”沈纾星往他怀里抛去银子,“谢了。”
陆沉风爽快地朝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都是朋友,也太客气了。”
第60章
在昏迷中也有意外之喜。
岁雪以旁观者的视角, 看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在许多人的追杀与保护之下往陷落的地底坠去。
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唯一能看见的光亮是头顶的月亮,它正在变得像一只不断飞离的萤火虫一样模糊渺远。
她是自己吗?
恐惧与不知所措化作眼泪流满脸颊, 女孩抬起头,双手伸向头顶虚无的黑暗之中, 想要努力抓住些什么东西来阻止自己的坠落, 于是她看见了一条浅金色的锁链。
飞出指尖的一粒粒光点在黑暗之中四处游荡,它们漫无目的, 聚了又散,像是在流浪。
在她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那条虚幻的锁链时, 它们好像得到了一个指令,往同一个方向碰撞在了一起, 迸出闪闪金芒,虚幻之物终于凝实可触。
她抓住了它。
她忘记了害怕,睁大眼睛观察着它,新奇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点点流光却又从指缝间迅速溜走, 一切仿若幻觉。
真是奇怪,自己明明没有受伤, 怎么身上却突然疼得厉害,像是生病了一样头晕目眩,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女孩再醒来时, 正安稳的趴在父亲宽厚可靠的肩背上。
男人穿着儒雅,与当头洒落的皎皎月色相称, 腰间却配着一柄杀伐之意毕露的黑剑。护卫们一路上陷入压抑的气场之中,严肃谨慎地跟在他身后。
她想努力去看清他的模样。
“爹爹, 我生病了吗?为什么我脑袋很晕很疼,就好像去年冬天只能躺在床上的那阵子。”她胡乱揉了揉脑袋, “又要到冬天了,我今年也会喝很多药吗?”
男人声色平稳,带着耐心的安抚:“不会了,你没有生病,只是被吓着了。安心睡一觉吧,我们快到家了。”
“我没有一直害怕呀,爹爹。”女孩欣喜又耐心地解释说,“我在那个洞里抓到了一条锁链,要不是它砰的一声散开了……”
“你看到了锁链?”男人惊愣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女孩自豪得摇头晃脑:“是呀,爹爹,这是你们说的术法吗?等我再长大一点,它是不是就不会散开了?”
男人说:“你娘亲曾和你说过,不能使用灵力,不可以修行。”
她疑惑又委屈:“为什么不可以?本文由企鹅峮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爹爹,我没有修行,你们都不教我,可是它自己就是会变出来呀,我天生就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