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下可如何是好?”胭脂急得团团转,“我在曲茶坊听到客人们说官府要查封锦绣坊,就赶紧过来通风报信了, 但是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陆云舒内心的慌乱不比她们少,她更担心的是陆向松与钱氏,好端端的突然出现在京城, 目标直指自己,莫非是皇后回去调查她身份了?
不对, 即便如此陆家人也不可能来得如此迅速,一定还有她遗漏的地方。
陆云舒猛灌了一口凉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司柳, 一会儿你从后门出去,把我们名下所有店铺暂时关了, 另外守好清雅居,凡是陆家人,一律不得踏入半步。”
司柳领命跑出去,胭脂也从她们的对话中反应过来,“小姐是害怕陆家人?”
“查封不查封的还无所谓,只要我们没犯什么大错,但若是陆家人就麻烦了。”
胭脂闻言思索片刻,“不如……我们拿钱消灾?”
“没用的。”陆云舒摇了摇头,“且不说我早就与陆家断了关系,一文钱都不想给,就说陆家人那贪得无厌的嘴脸,即便给了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他们次次来,我次次都给?”
胭脂叹了口气,“但总这么闭门不出,也不是个办法。”
基于乔迁宴一事,陆云舒现在不想求助于燕王府,稍加思忖便有了主意,“先把门守住,若是他们闯进来了,就一口咬死身份,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当不认识,官府那边,我去打点。”
胭脂点头,“那我先掩护小姐出去。”
两人匆忙换了身布衣,戴上帷帽从后门绕了出去,为了打探情况,陆云舒假意经过锦绣坊,被门外的官差拦下,“你是这锦绣坊的绣娘么?”
陆云舒装作畏畏缩缩的样子,摇了下头。
问不出结果,官差催促她快些离开,陆云舒这才低着头,脚步缓慢地从人群中走过。
其实她的身形极好辨认,可惜陆向松与她相处的时日很短,没能认出她,反过来向官差询问,“差爷,方才草民看得清清楚楚,这锦绣坊的东家就是我二女儿云舒,是汝宁侯府的大少夫人,你们怎么不进去抓她?”
“她潜伏京城多年都没有暴露身份,想必一定是个心机狡诈之人,若是强闯,只怕会打草惊蛇。”为首的官差显然不耐烦了,白了陆向松一眼,“你们先回去吧,不要影响官差办案。”
“那……那你们不进去,又如何能确定身份?”陆向松急了,“你们该不会是为了贪墨赏银,这才找个借口把我们两口子支走吧?”
帷帽之下,陆云舒脸色铁青。
好一个陆向松,居然为了赏银出卖她,按捺着上去对质的冲动,陆云舒掉头往家里走,刚走近巷子里就被人截住去路,
“不能回去!”
司柳是前脚刚从清雅居逃出来的,赶忙拉住她道,“小姐,现在我们不能回去,官府的人怀疑我们是逆贼,要把我们抓起来,已经派人把清雅居包围了。”
陆云舒当机立断,“走,去曲茶坊。”
“也不行。”大抵是慌过了头,司柳反而镇定下来,“锦绣坊和咱们的家都被围了,其他几个店铺估摸着也不能幸免,小姐,我们要不还是去找燕王殿下吧?”
“不行。”陆云舒也断然拒绝,“若此事当真是皇后娘娘授意,我们去找燕王,岂不是令他陷入两难境地。”
而且,说不准就是因为她和赵慎牵扯过多,皇后才想找个机会除掉她,只是这些话她没和任何人说。
司柳无力得垂下胳膊,呜咽着,“可是……现在除了燕王殿下,还有谁能替我们解围?好端端的,怎么会遇上这桩祸事?”
不提还好,一提陆云舒就气得浑身发抖,从前他们那般对她,她以为是极限了,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为了区区一点赏银,就置她于死地。
“官府来势汹汹,钱是没法解决问题了。”陆云舒重新收拾好情绪,拉着司柳往公主府去,在这京城,除了赵慎,就属德清公主与她们走得近了。
门口的守卫要求二人摘下面纱,陆云舒便递上一块德清公主赐给她的玉牌,守卫见到玉牌当即放行。
总算是能见到德清公主了,只要见到她,就会有转机。
就在陆云舒踏上阶梯的那一瞬,旁边蹿出一道人影,将她撞了个趔趄。
“哎呀,实在抱歉。”丹阳郡主假惺惺地过去扶了一把,借机掀开帷帽,分明是预料之内,却又要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这、这不是云娘吗……哦,叫你一声陆掌柜,似乎也合适呢。”
陆云舒一记凌厉的眸光扫过去,“……居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
丹阳郡主没有否认,眉眼间尽是畅快之色,“上一回,你不是还很得意吗?这一次,本郡主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还有谁会来救你。”
司柳意识到一切都是丹阳从中做梗,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
“举报逆贼,是大晋子民的义务。”丹阳郡主扶了扶鬓发,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为了不冤枉任何一个人,本郡主可是把陆家人都请来指认了呢,结果可真是大大出人意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