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舒被打了个趔趄,碰巧钱氏回来了,进来便扶住她,质问陆向松,“好端端的,为何又要打她?”
“我打的就是她这个不孝女!”陆向松忍她很久了,推开钱氏。
钱氏不依挡在陆云舒面前,随后又问,“你怎么又惹你父亲生气了?久久回来一次,要好好同你父亲说话。”
得知事情原委后,继续劝她,“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陆家的女儿,未在双亲膝下尽孝便远嫁汝宁,如今你父亲只是想求你帮个忙,而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
陆云舒看惯了她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把戏,躲开钱氏,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无耻,但没想到,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陆向松的一巴掌,钱氏的虚情假意,彻底终结了仅存的一点情分。
陆云舒肿着脸离开书房,身后还有陆向松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声音很快引来陆明远。在前厅的时候人多口杂,他不好发作,这会儿逮到她,自然是来算账了。
“这不是我的好妹妹云舒吗?挨打了?”陆明远绕着她上下打量,目光戏谑,“在前厅的时候,你这侯府大少夫人好不得意,回了家,还不是得乖乖听父亲的话。”
陆云舒没心情同他争辩,避开他,陆明远却又黏了上来,“别急着走啊,咱们兄妹之间还没好好叙旧呢。”
“你我之间,没什么可叙旧的。”陆云舒扶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又一次躲开。
陆明远铁了心要找不痛快,直接拽住她手腕,“喂,你很没礼貌啊,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媒人了,如果没有我,指不定你还是乡下的野丫头,又怎会有如今的荣华富贵呢,多少该给为兄一些好处吧?”
陆云舒看过去,他抬手比了个数。
“你、做、梦。”陆云舒轻嗤了声,原以为陆向松够无耻了,没想到他的儿子陆明远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陆明远恼羞成怒,扬手打去,巴掌将要落下之际,裴绍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攥住他的腕,琥珀色的眼眸此刻淬满了寒意。
陆明远就是个吃软怕硬的性子,可事情做都做了,他想挣开,“你放手!我教训自己的妹妹,关你什么事?”
可他这点力气哪里是裴绍行的对手,裴绍行眉毛都不动一下,便叫陆明远疼得吱哇乱叫,“放、放手!放手啊!”
真的很痛,他自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种罪。
“没有折断胳膊,是看在你与云舒血脉相连。”裴绍行指节愈发用力,对方疼得险些跪下来。
林氏一直都和陆明远在一起,只是躲在暗处没有露面,眼看裴绍行这个煞星动手了,再忍不住冲出来,“裴公子手下留情!”
她伸手去掰,裴绍行嫌脏,先一步松手,林氏检查陆明远的伤势,手腕青紫交加,她想骂人,但是不敢,最后只能哭。
陆云舒自觉递上帕子,裴绍行接过擦了擦,“你记住了,云舒从前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从今往后,她就是我侯府的少夫人,是我裴绍行的妻,你们下次动手之前,还请掂量掂量,想想自己能否承受侯府的怒火。”
他不是爱拿身份说话的人,但今日他算看清了陆家人的嘴脸,道理说不通,便只能用她们的方式办事。
陆明远显然气不过,敢怒不敢言,最后被林氏扶着去上药了。
这边动静闹得不小,前面陆云舒被针对的时候没有下人过来,等陆明远受伤,才有两个婢子装模作样跑过来。这样的不公与针对,陆云舒习惯了,而这样的日子,也快结束了。
裴绍行见她出神,只当她是受了惊吓,想摸摸她红肿的脸,却又怕弄疼她,“你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吗?”
最初他以为陆云舒再不济,也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可没想到她在陆家的日子都水深火热的。
陆云舒不喜欢示弱,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回了房间,有裴绍行的吩咐,下人很快送来冰块与手帕,敷过脸,裴绍行提议,“我叫人收拾一下,咱们明日一早启程回汝宁。”
陆云舒靠在床沿,“夫君安排就好。”
裴绍行没有再同她置气,只是心里发酸,说不出的心疼,终是缓缓挪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阵阵暖流顺着他的掌心传到陆云舒身上,她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事吗?”
裴绍行欲言又止,然后摇摇头。陆云舒好强,若是说出同情她可怜她的话,估计他今晚该被扫地出门了。
“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咱们就回家。”替陆云舒掖好被子,裴绍行起身出去。
陆云舒望着他颀长的背影,一时五味杂陈。
离开秋雨院后,裴绍行回到那个地方,将目睹了事情经过的下人找出来问话,得知全貌后,便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陆明远院子前。
院外的守卫见他气势汹汹,想进去通报,裴绍行二话不说把人全打趴了,彼时陆明远还在上药,听到零星几点惨叫,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房门被人一脚踹了个稀巴烂。
陆明远和林氏同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