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你就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梅青青比划了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从前只要她这样看他,他就一定会心软。
这一幕让刚进门的方青阳看了去,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她们,“纪昀,你前阵子不是还心心念念你的新婚妻子么?这新婚燕尔不到半年,打算纳妾了?”
眼前的梅青青虽说容色比不上陆云舒和胭脂,但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柔弱气质,收入房中做个妾也不是不行。
听到方青阳的调侃,裴绍行正欲反驳,梅青青又跪了下来,“纪昀,求求你了,哪怕做妾,甚至为奴为婢,无名无分我都愿意,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方青阳虽看不懂手语,但大致明白她在哀求,不由啧了一声,“可惜了,居然不会说话……”
“瞧着也是可怜,纪昀何不收了她,好歹成全美人一片心意。”又凑到他身边,低声耳语,“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娶人家吗?虽说如今你娶了妻,但梅姑娘不介意,还愿意给你做妾,你就该偷着笑了。”
裴绍行烦闷至极,手肘顶开方青阳,“管好你自己就行。”
上回游湖闹了些不愉快,但到底是十几年的朋友,方青阳也很清楚裴绍行不是个计较的人,这才大摇大摆登门。闻言又凑了过去,嬉皮笑脸地说,“别介啊,若是你不喜欢,不如送我如何?我定会帮你好好照顾这位梅姑娘。”
听到方青阳的话,梅青青大惊失色,生怕裴绍行答应,好在下一瞬他便拒绝了,“青青是我的客人,不是能随意送来送去的物品。”
方青阳摸摸鼻子,“……开个玩笑而已。”
梅青青又喜又难过,喜的是裴绍行第一时间拒绝了方青阳的提议,难过的是,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客人,是恩人,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她刚挤出两滴眼泪,又一阵脚步声响起。来人足足有九个,分成两列走在廊下,为首之人正是卢氏的得力大丫鬟禾竹,她面无表情走过来时,梅青青吓得一个激灵躲到裴绍行身后。
当初强迫她给她灌哑药的就是这一群人。
裴绍行同样沉下脸。
禾竹一行人行过礼后看向他身后的梅青青,“大夫人想见梅姑娘。”
若是陆云舒在,对着一幕就会格外熟悉,当初她刚嫁过来时卢氏同样派了这帮人去“请”她,只要去了春合院,准没好事,轻则罚跪,重则鞭笞。
而梅青青显然是亲身经历过,当即把头摇成拨浪鼓,使劲儿拽着裴绍行的手,求他救救自己。
裴绍行也了解自己母亲的品性,护着梅青青,“母亲还在禁足期,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禾竹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大夫人料到公子会这么说了,便叫奴婢再传句话,若是您不愿交出梅姑娘,不如索性纳梅姑娘做妾。”
卢氏之所以这么安排,无非是想恶心陆云舒,最好逼走她,到时候剩下一个哑女,还不是任人揉搓。
梅青青与裴绍行皆是愕然,但梅青青反应过来后,更多的是喜悦,虽然知道卢氏不喜欢自己,如此好心定是别有所图,但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留下,她做什么都愿意。
可裴绍行不愿,“胡闹,青青是客人,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怎可让她委屈做妾?”
禾竹面不改色,“夫人还说了,公子若舍不得梅姑娘做妾,停妻另娶也是可以的。”至于到时候娶谁,卢氏没有明说。
“不可!”裴绍行又一次拒绝,“回去转告母亲,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必她老人家插手。”也不管梅青青如何哭泣转身走了。
禾竹见状也不多留,朝裴绍行离开的方向一福身,回春合院复命,廊下只剩方青阳与梅青青。
方青阳见美人落泪,抬手欲为她拭泪,对方却如临大敌整个人贴在门上,惊慌失措地瞪着他。
“哟,小嫂子还急了。”方青阳笑容促狭,“纪昀他明显不喜欢你,不如跟我回去,我方家同样家大业大。”
一股恶心感在胸腔里不断翻涌,梅青青强忍想呕吐的冲动,比划道,“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方青阳不屑嗤笑,那嘲弄的样子,与陆云舒如出一辙,看得梅青青暗暗攥紧了拳头。
“行吧,随便你了,不过来日你若后悔了,还能来方家找我。”方青阳单手挑起她的下颌,附耳说完便潇洒地走开了。
他很清楚这些年自己与裴绍行只是表面情义,哪怕他为裴绍行做的再多,依然无法窥探侯府的秘密,就连送个人进去都被拒绝,既如此,他索性也不装了,什么兄弟情一股脑抛到一边,他要把裴绍行在意的人通通抢走。
裴绍行这么在乎这个哑巴,他就不信裴绍行会不管她的死活,到时候,总能让侯府出点血。
梅青青还不知道方青阳的打算,定下心神后又追着裴绍行而去,整个白天她都跟在裴绍行身边,不是帮忙研墨,就是端茶递水,大献殷勤,不知怎的府里就传出了大公子即将纳妾的消息。
陆云舒去到东街不出意外又见到了赵玄珩,想到那杯果子露,她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