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珩很快追了上来,瞧着十分轻松,“搞定了,陆姑娘,这下可以安心上路了吧。”
梅青青的事,至此落下帷幕,陆云舒不清楚方青阳死了没,但对于梅青青,她能做的都做了,也算了却这段孽缘。
赵玄珩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边驾车边搭话,“其实一开始贫道只想把你送出汝宁,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索性送佛送到西,你们想去哪儿?贫道保证将你们送到。”
陆云舒打量着他,将一个钱袋放在他身旁,“不必劳烦道长了,你的目的已达到,我们在下个城镇各奔东西吧,这些钱权当答谢。”
赵玄珩看也不看,“陆姑娘也忒瞧不起人了,贫道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你不缺吗?”陆云舒反问。
赵玄珩想到自己在醉仙楼偷了几回酒的事,笑嘻嘻地说,“这不是一时忘带钱了嘛……”
陆云舒很感谢他出手相助,但赵玄珩始终是这幅嬉皮笑脸琢磨不透的样子,长期相处并不合适,等到了小镇,与司柳一起下了马车,“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赵道长,就此别过。”
赵玄珩甚至都没来得及接话,陆云舒已经走了。
他目送她们二人离去,头一回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只是那笑容很快便消失。
“什么人?滚出来。”赵玄珩桃花眼陡然一沉,一个铜板随之飞向不远处的树丛。
“是我。”来人单手夹住飞来的铜板,手腕一翻将东西藏入掌心。
赵玄珩看清来人后,眸中杀气瞬间散去,“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之前伺候梅青青的侍女冬雪,她单膝跪地,恭敬抱拳,“世子,属下任务已完成,汝宁侯府……乱了。”
赵玄珩薄唇缓缓勾起一抹笑,“看来,我赌对了。”
他并没指望陆云舒的失踪能让百年世家倒塌,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一次只要能让汝宁侯府痛上一痛,也算值了。
“即刻把消息散播出去,尤其是京城,最好能鼓动那些本就与汝宁侯为敌的言官。”
……
陆云舒离开汝宁的第二日,清幽园的下人总算察觉到不对,将事情禀报上去,得知陆云舒整整两日不曾回府,卢氏呼吸一窒险些没喘上气,“你说什么?什么叫失踪了?”
底下的丫鬟小厮瑟瑟发抖,其中一人道,“前几日少夫人还和往常一样到东街采买东西,那次没回来奴婢以为少夫人是在醉仙楼过夜,可这一去便是两日未归,等奴婢带人去寻时,东街十三铺的掌柜都说少夫人不曾来过。”
“那你们再继续找啊!”卢氏指着她们鼻子叫骂,“一群没用的东西,你们也不知道看着些!”
又有一个丫鬟讷讷道,“此事要不、要不还是上报老夫人……”
“你住口!”卢氏当即呵斥她,“现在告诉老夫人,是怕事情闹得不够大吗?传出去叫人怎么看我们汝宁侯府?说我们连一个少夫人都看不住?”
丫鬟小厮只好作罢,又过了两日,卢氏派出去的人依旧寻不到陆云舒的下落,不仅如此,侯府几个主院莫名失火,裴绍行留在汝宁的血影本就不多,为了救火尽数出动,包括原本留在东街的人。
就在他们离开后,东街又突然发起□□,成群结队的百姓涌入十三铺内闹事,甚至大打出手,导致十三铺损失惨重。
此事一出,心远堂处是瞒不住了,老夫人动用全府势力镇压□□,亲自接管东街十三铺,随后将可用之人派出去寻找陆云舒的下落。最后只打听到陆云舒失踪前,除了见过梅青青,还和一个紫袍道士走得极近。
而紫袍道士出城那日,正好是陆云舒失踪的第一天。
梅青青已死,那陆云舒的失踪定然就和这道士脱不了关系,可人都失踪四五天了,天大地大,人海茫茫,想寻回来恐怕难上加难。
一向稳重的老夫人气得不轻,“你个蠢货!人都消失四天了,整个侯府全乱套了你才上报!她有心跑,四天时间早就出了汝宁地界,你还怎么找?”
卢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嘴上却不肯承认,“这……这又怎么能怪我呢?说不准是陆云舒自个儿红杏出墙,早就打算与人私奔了,这种情况我能看得住吗?依我看,不如就当她死了,正好给行哥儿另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
老夫人大怒,指着卢氏鼻子,“你……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她把手边的账本尽数扔在卢氏身上,“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你经营不起来的店铺,短短半年时间便起死回生,日进斗金,后来更为侯府生下嫡长孙,这样能干肯吃苦的媳妇,你上哪儿找第二个?”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你就知道拿着那点出身说事!”老夫人恨不得把拐杖都扔过去,“你出身高贵,怎么不见得你给侯府带来一星半点的好处?这些年除了往外拿钱贴补娘家,你还会干什么?”
“庆元也同你说了无数次,汝宁侯府是圣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圣上本就忌惮侯府势大,你不知低调行事韬光养晦,还一门心思想给行哥儿娶个出身好的,嫌侯府死得不够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