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官听状,眼皮一跳。
但也只能扭头望向一侧杨路非,作辑问道:“不知下官所犯何事,还请君星大人点明一二。”
杨路非倒也不废话,又将元棂焚符奏令的画面展现出来。
“也无大事,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正官大人。”
正官看完,脸色一青。
他怎么会有这个?
而且今日并无接到正棂派的奏令啊。
杨路非瞥了眼他脸上慌张的神色,嘴角夹着一丝冷意,淡淡一笑:“我三刻前去过玉鉴司,也询问过当值的仙官与侍童,皆称没有收到,我一细询才知道今日没有,以前却有。”
“只是这个却有,就令在下很不解,据我所指,两百年来,我派从未收到玉鉴司递来的奏令,那么这却有的奏令,又是递交到何处去了?还请正官解答一二。”
话音刚落就将正官凶狠的目光下意识扫向一侧的仙侍,“是谁在乱嚼舌根,胡说八道?!”
十名跪地未起来侍女中,忽有一人双肩微颤。
正官的视线顿时锁定他,他眼底杀气闪过。
京帝目光一敛,一直立在他身侧的仙童身形一闪,眨眼间就见正官已被他扇了一掌。
“啪!”
一掌下去直接将人干趴在地上。
仙童目光冰冷,杀光凛凛。
“京帝面前,岂容你大声喧哗?”
这仙童此前乃是随京帝征战八荒的战士,他的修为更直接在三品之上,打一个五品的仙官就如同拍苍蝇一样。
正官捂着脸,心底才生出一阵后怕,他连连跪在地上求饶:“是下官失言,是下官失言,还望京帝宽恕。”
京帝没理会他,转眸望向那明一直发抖的仙侍,“就是你说露嘴的?”
仙侍闻言抖得更加厉害:“回....回京帝,是....是小...仙。”
京帝危险地眯了眯眼,没有去问她是如何说露嘴,只是问到这两百年间到底收了几封,上面都说了什么,奏令又在何处。
仙侍不敢说谎,只老实交代自己在任期,总共收到二十封,而且都是急奏,但又听从正官的话,将奏令一一交他,只是后续如何,她便不再知道了。
京帝沉着脸,气息变得森凛起来,他目光盯着下面的仙侍与仙官。
“还有谁。”
这三字虽轻,却充满无限杀机。
正官紧张的攥着袖下的手,脸上早已惨白一片,他知道今日是逃不掉了。
众人冷汗涔涔,此时此刻哪里还敢隐瞒。
不多时便纷纷指罪正官,是他逼迫大家这么做的。
正官气得险些吐血。
京帝听着众人口中尔尔,再看正官时,已是厌恶至极,他示意仙童将人带下去审问。
仙童提着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正官等人走后,京帝才将视线放在是杨路非身上。
“你还知道些什么?”
杨路非腰身笔直,谦卑轻叹道:“下官坚守职位百年,门派之事皆是父亲经手,也是近日父亲不在,才过问一二。”
言下之意,这事也是他刚巧撞上的。
说罢他还重重的叹了一声。
只是这一切是做给京帝看罢了,若是坦然他早知道,那不就是在告诉他眼前这一切皆是他设计的吗?
杨路非又岂是傻子?
果然,京帝听后就没再说话。
事情真相如何,他又岂会不知,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罢了。
“下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京帝恩准。”
杨路非目光坚毅,抬眼面视高台基上的京帝。
京帝面无表情地指尖缓缓拨动溢露在茶杯上的水珠,“你想下凡彻查谁动了正棂派?”
杨路非脸上已无往日的散漫,带着几分坚定的认真:“是。”
京帝幽暗的冰眸子盯着他半响。
“准。”
杨路非如愿走后,高台上的京帝嘴角却噙起一抹凉薄的笑。
不久后,仙童出现大殿中。
京帝端着已经凉透了的清茶,津津有味的品了一口,望着西方那一抹五彩纤凝,忽道:“酆都的壮境是时候请释尼大佛好好观摩一下了。”
他一直都知道酆都的状况,自然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只是五百年前,那逆子拐走了佛界上尊大洒莲,害得十莲无法归位。
也因此令仙界欠佛界一个天大的人情。
直至三百年前,他查到正棂派真正消失的原因后,他就知道,这或许就是还请人情的绝佳时机。
所以他才任由玄灵派放肆,越放肆他越装作看不见。
等的就是这一天。
仙童会意,他转身退下。
不多时便备上一等好礼,领着八名仙侍朝那西境梵天而去。
两个时辰后,玉鉴司私扣正棂派奏令的消息传遍整个仙界。
惊呆诸位仙家。
难怪苗根正茂的正棂派两三百年来无弟子飞升。
但玉鉴司官为何这般,却引发诸多猜疑。
由于京帝下了禁令,除了当时在场的人,整个仙界根本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