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二哥,她也得拿出得到的不义之财,填补到军需的空缺。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红鲤站在马车下道:“夫人,前方官道涌现了一批村人,说是要请钦差大人做主!”
官道上来了百十来号人,直接阻断大队人马的去路。
谢昭带着姜玉珠到前方查看,只见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年过花甲,走路还要靠村里的壮劳力搀扶,看到谢昭出现,浑浊的眼亮了下。
“前面可是谢大人?”
老者微微颤抖,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村人听说钦差前往北地,路过官道,已经昼夜轮流等了十几日。
等到明日,刚好是官府下的最后通牒。
谢大人,定是所有村人的救星!
老者恭敬地准备下跪,被谢昭托起:“老伯,本官正是那路过的钦差。”
“太好了,谢大人来了,咱们有救了!”
村人欢呼,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
姜玉珠站定,在一张张淳朴的脸上看到了喜悦,兴奋,信任,她的情绪也不由得被带得高涨了些。
书中,谢昭在原主死后再未娶亲,无心儿女情长,而是鞠躬尽瘁忙于政务。
以往,姜玉珠还有些不理解,而现在在村人这里,她更深切地体会到谢昭存在的价值。
这年头人与人生来不平等,在穷苦百姓的眼中,正直的官员是他们心中的救世主。
谢昭语气平和,对为首的老者道:“老伯,只要本官可以办到,必定会为你们做主。”
对于谢昭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言语真诚,没有丝毫推诿。
老者把心放下来,说明来意:“谢大人,咱们周边几个村的村人,祖辈都靠着这片田地过日子。”
说完,老者嘴唇哆嗦,直抹眼泪。
“老伯,慢慢说。”
谢昭耐心倾听,并不催促。
好半晌,老者稳定了情绪,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吐露实情道:“前段时日,官府来人给咱们下通知,说是前面的小山头多余,想要炸山开路。”
炸开山头后,周围大路通畅,平坦笔直的路可以直通邻城。
官府来不是商议,而是下通牒。
不仅如此,靠近官道的田地,村人的屋子,都要占用推掉,一切为修路铺垫。
“我儿去衙门想找县令问问补偿之事,却被打了二十大板,差点落下残疾。”
老者说完,眼眶更红了。
他儿子是村长,理应为村人出头。
他们是想去派人商议,谁料衙门根本不把村人当人看,上去就是一顿打。
“那处小山头上是几个族的祖坟,官府炸山不给咱们迁坟的时间,若真炸开了,老头子哪里有脸面见祖宗?”
第195章 贪官
官府的人来了两趟,每次都与村人冲突,拒不商议。
炸山开路,为过往商队提供便利,本是造福百姓的好举措,奈何官府霸道行事,是要逼死所有的村人啊!
“谢大人,咱们不是不明事理,让出祖辈的基业需要时间,房子田地全部被收缴,不给一个铜板把人撵走,村人如何过活?”
村子距离官道很近,村人靠着种地,卖过路人一些饭食,勉强填饱肚子,手中没多少积蓄。
“要是村子被占,几百号人吃糠咽菜,无家可归了!”
祖坟没了,祠堂没了,根丢了。
老者说完,顿足捶胸,放声大哭。
他已经垂垂老矣,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无所顾忌。
老者已经打定主意,若官府一意孤行,他明早带着绳索,去县衙门门前上吊抗议。
老者声泪俱下,面色悲怆而绝望,村人听后默不作声,众人跟着抹眼泪。
村里祖辈没有读书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看到官府的人打颤,莫名地矮一截。
每次打交道,还没等说出诉求,就被衙役劈头盖脸一顿骂,脑子一片空白,想要辩驳几句,嘴笨说不出来。
“谢大人,求您给村人做主!”
老者执意下跪磕头,身后的村人见状跪下,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以为钦差必定是大排场,以往也听过关于谢昭的传闻,谢大人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今日一见,想不到谢大人如此清朗,是令人仰望的大人物。
“乡亲们快快请起,本官当不得。”
谢昭再次向前一步搀扶起老者,面色平和,周身却散发着冷峻又温润的气质,看似矛盾,却不违和。
老者直起身子,诚恳地道:“村中有热水,若谢大人和谢夫人不嫌弃,可以去村里小坐。”
在官道附近,总共有三四个村子,彼此通婚,来往亲密。
“老头子姓翟,就住在靠近官道最近的翟家村。”
翟老头自从得到要炸山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他整个人都慌了,只得每日去官道上蹲点。
找钦差告状,这还是路过商队给翟老头出的主意。
“听说您路过,老头子等了十几日,村里已经腾出房舍打扫干净……”
翟老头不安地拉着衣摆,很怕高高在上的钦差嫌弃村中条件。
姜玉珠环视一周,可以看出谢昭出现村人的欣喜,长久以来官府在普通百姓心中的威压,使得他们极其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