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认知不协调导致了她头晕犯恶心。
那么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此刻,她正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已经站在了这张桌子前。
但那种远离感却依旧挥之不去。
余闲深呼吸后,朝着桌子上的麻将伸出了手。
如果她的理性思维认知是正确的,那么她的手应该能触碰到这幅麻将。
她要尝试战胜那种未知的感觉。
指腹传来一阵冰凉, 指尖微动, 她五指并拢抓住了其中一只光滑的长方体。
她成功了。
那种远离感也在此时减弱了几分,余闲这才有机会开始打量这张造型奇特的桌子。
之所以说它造型奇特, 是因为这张长方形的桌子的四条腿看起来很奇怪。
它面向她的两条腿是微微内部弯折的;而它后面的两条腿略微倾斜,桌腿在触碰到地面后,又以接近90度的角度向后延伸。
不仅如此,她还在小桌子的正前方,贴着桌沿的正中间找到了一个椭圆形的断口。
余闲绕着整张桌子走了一圈,又发现桌子两边的桌沿有着明显的椭圆形凸起。
而在桌子后方的桌沿最中间,也同样出现了两个紧挨在一起的椭圆形切面。
她越看越心惊,又绕着整张小桌子走了好几圈。
与此同时,她心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余闲拿起了桌上的饮料瓶,透明玻璃材质的饮料瓶里还有液体,这些饮料瓶的玻璃全是深紫色的,她打开了其中一只瓶子的瓶盖,一股浓郁的血液腐臭的味道顿时窜入鼻尖。
里面不是饮料,是血。
她感到有些恶心,赶紧盖上了瓶盖。
这间舞厅很大,但她并没有看到阮笙的踪迹,就像是阮笙进来后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余闲再次来到长方形的小桌前,从桌面上拿起一只麻将,蹲下身开始用麻将圆润有棱角的部分剐蹭桌子正前方的椭圆形断口。
她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整张桌子被涂满了白色的油漆,但因为年代过久的缘故,油漆很容易就被她手上的麻将刮掉了。
断口处露出了里面真正的颜色,是一种黑褐色的半固体,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形状奇怪的的白色硬质增生物。
她扔掉手中的麻将,站起身后退,从远处观察整张方形的小桌子。
余闲已经很清楚那是什么。
它是一位跪伏在地上,被砍去头、手掌、脚掌、臀.瓣的人。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桌子的前腿是向着内部弯折,因为那是那具跪伏在地的人类尸体的双臂。
它的两条后腿是以膝盖着地跪着,脚掌被砍掉了,一时辨认不出人类的特征。
左右两边椭圆形的凸起是圆润的双肩。
桌子正前方桌沿椭圆形的断口,其实是被砍断的脖颈,断口处的黑褐色半固体是凝固的血肉,白色硬质增生物是人类的骨骼。
所以这是一张用人类尸体制作而成的小桌子。
余闲感到十分恐惧,这个猜想得到了证实后,她便无法控制地对后室、对level 5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畏惧感。
如同她当初第一次玩密室逃脱时,被真人扮演的npc追杀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脑,血液沸腾叫嚣着让她赶紧逃离这里。
她抬眸看向周围,数不清的门镶嵌在了墙壁、天花板上,有的门紧闭着,有的却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是原路返回,还是选择其中一扇门进入继续前进?
余闲不想后退,她已经走到了这里,更不可能因为畏惧未知而转头离开。
到目前为止,这家酒店的构造还算正常,并没有出现过于超现实的结构。
但贝弗莉室的门实在是太多了,余闲猜测,它们应该不会每扇门都通往不同的地方。
很有可能所有的门皆通往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无论她选择哪扇门进入,最终都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
她走向了距离她最近的一扇门。
那扇门紧闭着,门把手已经锈迹斑斑,余闲将手放上门把,用力扭动——
伴随着铁门发出刺耳的剐蹭声,她动作缓慢地一点点将它打开了。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门后的老式机械,以及墙壁上纵横交错的大型工业管道。
这些管道数量众多,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余闲跨过了门进去,发现里面的空间非常幽闭低矮。
好在她没有幽闭恐惧症。
顺着这些管道刚走了没多久,她便已经感觉到了闷热,这里的温度很高,她在许多房间见到了正在烧水的锅炉与熔炉,空气中充满了闷热的蒸汽。
余闲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放入了温水中慢炖的青蛙。
就在她经过其中一只熔炉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低语声。
停下来仔细听,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余闲怀疑刚刚自己是出现了幻听,毕竟这些熔炉内部温度极高,人类进去绝没有生还的可能,又怎么会在里面说话呢?
她继续沿着通道向前走,直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