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江冽为了你的‘病’已经辍学了,现在在废城区,帮人切割星骸甲虫挣钱!”
米丘的脸上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是该先震惊江冽辍学,还是先震惊他竟然干这种工作。
星骸甲虫,是虫星的原住民,也是星际联盟的敌人。它们如同古地球的虫类,却身披盔甲。只是钳子就能将人切割成两半。
米丘为了好玩也养了一只,就放在地下室里,每日都要听到它愤怒的吼叫。然而甲虫的壳也可以作为材料,切割需要超高的胆量,毕竟谁不知道哪一只是假死,随时给你来上一口。
米丘有些不信:“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特意去查证过了,咱们玩大了!”
下层区的第一,不仅为了她辍学,还为了所谓的医药费,去干那种最危险的工作。
她要是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信。
米丘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仿佛这里不是医院,而是困住甲虫的牢笼。她踉跄地下床,力持镇定:“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不正好证明他是我的一条好狗吗?”
一瞬间,小跟班后退一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米丘手里的橘子被捏成一团,她云淡风轻地一笑:“正好我也玩够了,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咱们就走吧。”
小跟班喏喏,却再也不敢看她。
米丘面色从容,回到学校后却动用家里的关系,威胁校长将江冽的学籍恢复,然后在他们家的门口扔下大量星际币。
仿佛那不是钱财,而是她落荒而逃的证据。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江冽失踪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带着他的家人,仿佛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我让你不要闹得太大,你就给我捅出这么个篓子。若不是我压下来,谁都知道我米容的女儿骗人钱财,玩弄感情!”
米丘躺在摇椅上,无所谓地一笑:“让更多人知道也好啊,也免得更多的男人受罪。”
米容横眉立目:“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压下去这件事废了多大的力气?特别是那个江冽……”
听到江冽的名字,米丘的喉咙一动,她用报纸盖住脸,拉长声音:“江冽怎么了,不会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跳河了?自】杀了?要不然怎么羞愧到不敢出来?”
米容似笑非笑,瞪了她一眼:“放心,他好好的。只是日后,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摇椅一停,“正好,我也腻了。”
丘山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个贪玩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日后我们两个的担子可是要交到你身上的。”
米丘摆手:“下辈子吧。”
从那天起,米丘就开始失眠,每当闭上眼鼻端仿佛能嗅到橘子的味道。她猛地惊醒,然后独自一人来到地下室,盯着那只还在嘶吼的甲虫,不自觉走上前去。
直到对方猛然将利爪撞在玻璃墙上,她才如梦初醒。
米丘打了个冷颤,连滚带爬地出去。她只能归咎于,自己无聊了。
她得找下一条狗了。
然而每当她盯上一个“猎物”,对方欲拒还迎地几回,下一次突然就拒绝了她。米丘百思不得其解,多来几次之后,也懒得纠缠了,被丘山塞到了公司里,学着跟进最新的神经重塑技术。
此时距离她和江冽分开,已经过去三年。
她每日百无聊赖,除了去公司无所事事,米容和丘山只当她收了心,并未察觉出不对。
直到二人因为合作问题吵架,吵得天昏地暗,机器人保姆差点被拆掉。
米丘就坐在饭桌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的面包上抹橘子酱:“有什么好吵的呢?这样吧,妈你再得一次辐射病,爸不就会跪在你的床前痛哭流涕了?”
二人头皮一炸,不可思议地看向米丘。
米丘回以无辜的眼神,似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女儿不对劲——米容和丘山想。
她被做了全身的检查,没有检查出什么大毛病,只能下一个结论:感情模糊。
许是人工培育出的孩子与母体没有情感链接,又或者是后天没有得到爱护,米丘对一切感情可有可无,极度冷漠、自私自利。
换句话说,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对她有用的,才是好感情。对她无用的,她瞬间可以弃如敝履。
米容和丘山面沉如水。一方面自责在米丘小时候没有给她足够多的爱护,一方面担心这件事背后的隐患。
米丘是两人基因的结合,也是两方势力合作的产物。当年像她一样出生的上层孩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他们各个是高层家庭的结合。
如果米丘有问题,就难保他们不会出问题。
在更大的隐患暴露之前,必须要亡羊补牢。
于是两人开始全力推行神经修复的计划。在此期间,军】方也加入了这个合作。为了推进军人与机甲更为高效的神经连接,这是最好的办法。
一年后,全自动神经修复舱建设完毕,进入实验阶段。
此时甲虫已经被驱逐干净,只剩下一些妄想反扑的残兵败将。
米容让米丘第一个进入舱内修复,米丘冷笑:“我没病,我也不想当你的什么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