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看到我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却不知道弘昼的苦心,弘昼这是在为我造势了。”
说着,她笑了笑,道:“你想啊,雍亲王府上下人人都夸我好,说我贤淑,若李侧福晋与三阿哥说我的不是,还会有人信吗?”
“若真是如此,旁人也只会说他们的不是,说他们有眼无珠……”
晴钟是恍然大悟。
董鄂氏略坐了坐,正欲起身再做糕点时,谁知道弘时却是气冲冲走了进来。
弘时一进来,便将董鄂氏做好的糕点全部掀翻在地,呵斥道:“你这个心机深沉的毒妇!”
晴钟当即就忍不住叫了起来:“这可是我们家主子连夜做好的糕点!”
董鄂氏却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道:“你先下去。”
晴钟看了看一脸盛怒的弘时,哪里敢下去。
董鄂氏声音微扬:“下去!”
晴钟这才噙着泪下去了。
董鄂氏蹲下身子,将洒落在地的糕点一粒粒捡了起来,更是不急不缓道:“三阿哥,你知道,这些糕点从选豆到磨豆……皆是我亲力亲为,看着简单,实则却是耗费不少。”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气我不与额娘亲近,反倒与福晋等人来往过密。”
“但当日我给弘昼弘历糕点时,也是给额娘送过一份的,可额娘看都看一眼,当着我的面就将这糕点赏给了丫鬟。”
“既然额娘不珍惜我的心意,我又何必热脸去贴额娘的冷屁股?”
“我没有这般下贱!”
有些糕点洒落的远了,她并没有去捡,只站起身,平静看着弘时:“弘昼更说我做的糕点味道好极了,打算下次进宫之后带些给皇上尝一尝。”
“你知道皇上会知道我是谁吗?落在皇上嘴里,我只是弘时媳妇,换成寻常人,是求之不得,可你倒好,竟冲着我生气起来。”
她见着弘时面上有些许自愧之色,她知道若继续说下去,弘时大概会知道自己错了。
但她可不想与弘时这样蠢笨的人好好过日子,如今只淡淡道:“所以说啊,人人都说你蠢,还真是没说错。”
“原先我还不信,但如今看来你是真的蠢。”
“连一个十岁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却看不明白。”
如今王府上下人人都称赞弘昼聪明。
弘昼能不聪明嘛!
那可是太上老君下凡!
弘时比不过勤勉上进,极会念书的弘历也就罢了,竟连贪图享乐,顽劣不堪的弘昼都比不上,他哪里受得了?
更何况,他竟然被他刚进门的妻子指着鼻子骂他蠢!
弘时气的直发抖,不管不顾,直接朝董鄂氏面上打了一巴掌。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指着董鄂氏的鼻子道:“你别以为你有个好娘家,我就怕了你,我倒是要看看,就你方才那番话,席尔达可敢说我半个字的不是。”
董鄂氏捂着脸,竟笑了出来。
弘时,比她想象中还要蠢。
难道弘时就没想过,一个男人被自己妻子指着鼻子说他蠢,这事儿闹了出去,到底是谁更丢脸!
当然,董鄂氏的目的已经达到,捂着脸红着眼眶就出去了。
她径直去了外院书房。
按理说,她这个刚进门的媳妇若遇上什么事儿该找的是福晋或李侧福晋,可她就是要将事情闹大,谁也不找,只找四爷。
见到四爷后,她避重就轻将这件事大概说了说,捂着脸哭的伤心极了,最后更是道:“……儿媳尚未出嫁时就得额娘叮嘱,说王府不比寻常人家,到了王府,儿媳要孝顺公婆,与府中所有人友好相处。”
“这几日,儿媳见大家喜欢吃自己做的糕点,每日忙的是腰酸背痛,可三阿哥倒好,竟觉得儿媳吃里爬外,不该做这些。”
“儿媳真的是冤枉,这可真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阿哥就是对儿媳不满意。”
“既然如此,还请阿玛做主,将儿媳休了吧!”
自董鄂氏进门之后,四爷就没再派人盯着弘时。
毕竟儿媳妇进了门,小夫妻两个关起门来过日子就是了,他这个公爹插手算怎么一回事?
先前四爷想着董鄂氏知书达理,弘时连钟姨娘都喜欢,定会喜欢上董鄂氏,却万万没想到会闹到这一出。
四爷冷声道:“好了,别哭了,你做的很好。”
他在男女之事上本就不如皇上擅长,对上董鄂氏的眼泪,更是束手无策,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话说的像是商讨公事似的。
董鄂氏心满意足走了。
很快,她就知道四爷派人打了弘时十个板子。
甚至四爷差人审过弘时身边的小太监,知道这事儿与李侧福晋也有关系后,再次下令禁了李侧福晋的足,更是不顾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厉声训斥道:“……原先我想着你是当婆婆的人,过不了多久也要当玛嬷,若还将你禁足是不给弘时,不给董鄂氏面子。”
“可你倒好,我倒是想给你脸面,是你自己却不想要。”
“董鄂氏是什么身份?她出生于满族八大姓,阿玛更是礼部尚书席尔达,就连我看到席尔达都得客客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