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到这样的好儿媳乃是祖上积德,你不知珍惜也就罢了,竟还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
到了最后,四爷更是大手一挥,下令再次将李侧福晋无限期禁足。
李侧福晋哭的是眼睛都要瞎了。
她与弘时说三道四,本意也不过想要董鄂氏在她跟前伏低做小,她好摆摆婆婆谱,不曾想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一夜的时间,弘时与李侧福晋的下场就闹得阖府皆知。
翌日一早,小豆子就献宝似的将这事儿说给弘昼听了,更是喜滋滋道:“……您是没看见,三阿哥被打的下不来床,王爷更是下令在不准给三阿哥请大夫。”
“啧啧,三阿哥一向细皮嫩肉,昨晚上在床上叫唤了一夜,也不知道三福晋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却是连瞧都没过去瞧一眼。”
他很不喜欢弘时。
在他看来,自家阿哥与弘时都是侧福晋所出,可弘时身边的小太监在他们跟前就像是高人一等似的,更不必说弘时,总觉得自个儿才是雍亲王府最尊贵的阿哥。
弘昼并没有幸灾乐祸,反倒是皱了皱眉:“三嫂可是因为给我们做糕点所以才被三哥打的吗?”
他自责极了。
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他难受的连早饭都没用,匆匆赶到了弘时的院子。
守门的小太监一看到弘昼来了热络极了,像哈巴狗儿似的道:“五阿哥可是来看我们家阿哥的?可是不巧,我们家阿哥才睡下了……”
弘昼径直走了进去,经过那小太监身边时道:“不,我是来看三嫂的。”
就弘时那人模狗样的蠢东西,就算被四爷打断腿,他都不觉得可惜。
弘昼坐在偏厅略等了等,董鄂氏就迎了出来。
想必是昨日弘时力气极大,直至今日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痕迹,眼睛更肿的像桃子似的,但她面上还端着笑,道:“弘昼来了?”
“刚好我方才做了酒酿米糕,我觉得味道不错,刚刚出锅,你来的正巧,尝尝味道如何。”
如今弘昼哪里有吃糕点的心思?
他看着董鄂氏的眼睛,正色道:“三嫂,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董鄂氏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要晴钟带着屋内的丫鬟都下去,端糕点的端糕点,煮茶的煮茶,是一个人都没留下来。
等着屋内没了人,她这才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和眼睛。
弘昼定睛一看,只见董鄂氏面上的红痕和眼圈的青紫都不见了,面上一惊,迟疑道:“三嫂,你这……可是自己画的?”
董鄂氏微微颔首,道:“没错。”
“昨日三阿哥的确打了我,只是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根本没什么力气,一巴掌下去虽疼,却不至于落下如此痕迹,索性我便为他添把柴加把火好了。”
听到这里,弘昼还有什么不懂的?只怕一开始董鄂氏就想唱一出苦肉计!
董鄂氏继续含笑道:“所以啊,你不必自责。”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她看着弘昼面上将信将疑之色,又道:“弘昼,你可知道我身边的大丫鬟叫什么名字?”
弘昼毫不犹豫道:“我知道,最得您看重的大丫鬟是晴钟姐姐……不过好端端的,您提起晴钟姐姐是什么意思?”
第95章
董鄂氏摇摇头, 含笑道:“晴钟打小在我身边伺候,后来我们听说钟姨娘的事情后,阿玛也好,还是额娘也罢, 都劝说给她改个名字, 说免得三阿哥会不高兴, ”
“但在我看来, 完全是没有这个必要,若三阿哥心里仍有钟姨娘, 不管晴钟叫什么,他都记得这人。”
”若是三阿哥心里没钟姨娘, 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更何况,我也想着借此晴钟的名字, 来试一试三阿哥的态度。”
“三阿哥与钟姨娘相识相爱一场,他心里还放不下钟姨娘,我不怪他,即便他从前蠢笨些,糊涂些, 只要有心与我好好过日子, 我定一心对他。”
“可惜啊, 就在我们成亲当日,三阿哥听到晴钟的名字就神色大变, 盛气凌人逼我改了晴钟的名字,我自是不愿的。”
“但三阿哥当天晚上却故意撞翻晴钟端给他的茶水, 罚晴钟跪了一夜……弘昼你说, 若这时候我还讲究什么温柔贤淑,以夫为天, 别说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晴钟。”
正因弘时做了初一,所以她才做了十五。
反正弘时也没存心与她好好过日子,谁又怕谁?
弘昼惊的说不出话来。
虽说满人的规矩不比汉人多,但像董鄂氏这样的名门闺秀却是少之又少。
董鄂氏瞧见弘昼这呆呆傻傻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当日出嫁前一晚,额娘对我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类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皆劝我认命,说我受些委屈不要紧,关键是要咱们阿玛知道我受了委屈,兴许如此还能弥补我们董鄂一族一二。”
“从前我以为阿玛和额娘将我视为掌上明珠,但如今看来,我不过是待价而沽的货物,先前对我那样好,不过是想将我卖个好价钱。”
“如今许多事情我想明白了,就不会再伤心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