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愣了一愣,知道太后口中的姐姐,是先帝的宸妃,那位曾经也是得到了先帝令人侧目的宠爱。苏茉儿想了想,诚实道:“有过之而不及。”
起码先帝虽然宠爱宸妃,可对太后还有当时的皇后还是很尊重,哪像今上啊,若不是皇后娘娘相貌出众,这几年又未犯错,指不定被皇上如何冷待呢。
庄太后突地轻笑一声,道:“哀家也觉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终究是不好的。”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问苏茉儿:“福全和玄烨上学快两个月了吧?”
苏茉儿答:“是呢,两位阿哥是四月初入的学堂,到这个月底便有两月了。”
庄太后点点头,吩咐道:“你去咸福宫和景仁宫问问,看他们哪日不上学,让董鄂福晋和佟福晋带着孩子来给哀家瞧瞧。”
苏茉儿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低声应了。
顺治从慈宁宫回去后就下旨追封明安福晋为悼妃,这还是除了皇贵妃以外,第一个被顺治册封为妃位的,只是死后的妃位又有什么用呢?
众人听了这圣旨,只觉得唏嘘,而皇贵妃却是松了一口气,既追封为妃,那她也就好操办悼妃的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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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妃下葬后,宫里的日子渐渐地恢复如初,仿佛这样一个妙龄少女的消亡,并没有引起大家过多的重视,只有真齐福晋和德恩格格两人作为悼妃的亲姐妹,时常还去供奉悼妃灵位的地方上一炷香。
孟露也想去,可她的身份却不允许,于是只能亲自抄写了往生经,让阿木尔拿去烧了。
她只诚心地祈祷,明安福晋下辈子能投生到一个普通的富贵人家,起码不用再被家族当做巩固权势的棋子了。
这一日,孟露刚抄完一篇往生经,外头人报顺治来了。
孟露没忍住在佛祖面前爆了粗口:“艹!”
她反应过来,又连忙给佛祖认错,随后迅速调整表情,走出去迎接这个狗东西。
行完礼后,顺治坐下看了她一眼,道:“你看着气色不好,还在为悼妃伤心?”
这是自那日顺治在翊坤宫门口对她狗叫一通后,两人第一次独处,孟露心里的白眼就快翻上天了,她实在忍得很是辛苦:“只是最近天热,臣妾没什么胃口罢了。”
她的确为悼妃伤心,可却不能当着顺治的面承认。
悼妃的丧礼还未结束时,据说有一日,众福晋格格给皇贵妃请安时,看着以往悼妃的位子被其他人坐了,真齐福晋忍不住在承乾宫掉了几滴泪,惹得皇贵妃也哭了起来。
皇贵妃这一哭,好死不死地动了胎气,于是真齐福晋就被顺治给说了一顿,责怪她不该在皇贵妃面前哭,于是自那之后,直到悼妃下葬,真齐福晋在人前再没掉过一滴眼泪,每次见了皇贵妃,更是喜笑颜开,生怕自己不小心露出一丝伤心,再让皇贵妃肚子里那个金疙瘩受了影响。
孟露想着阿木尔打听回来的消息,脸上渐渐失了血色,她真想顺治赶紧死了算了,省得她每日还得锲而不舍地在心里诅咒他。
顺治看她脸上惨白,只当她是受暑气影响,便笑着道:“过几日,朕打算去瀛台避暑,你还没去过瀛台吧,这次跟朕一块儿去。”
孟露想也不想地便要拒绝:“皇额娘那边无人照顾,臣妾......”顺治道:“这次皇额娘也跟着一块去。”
“那宫里......”顺治再度打断她道:“宫里有皇贵妃,你放心就是了。”
听这意思,他打算带着太后,带着自己,却不带皇贵妃?
“太医说,皇贵妃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最好不要挪动,因此这回去瀛台,朕就不带她了。”顺治开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孟露:很好,你心爱的女人快要生了,你倒是热得要跑了。
有时候,孟露还真看不懂,顺治对皇贵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要说爱吧,皇贵妃怀着孕,成日像个陀螺一样在宫里转着,就跟个老妈子一样照顾着顺治的起居,他是半点不见心疼。
要说不爱吧,他又能为了皇贵妃对乌雅福晋下那样的死手,连真齐福晋在皇贵妃面前哭一下都要被他骂。
不得不说,顺治对皇贵妃的爱,很是双标,他不容许别人对皇贵妃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但他自己,却像是把皇贵妃当做老黄牛一样在使唤。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顺治怎么对待皇贵妃,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孟露半点不想掺和。
如今既然皇贵妃不去瀛台,孟露即便想离顺治远些,但是与皇贵妃相比,她还是离皇贵妃远一点比较安全,省得皇贵妃有个三长两短,顺治这个狗东西再迁怒于她。
于是孟露收拾收拾东西,跟着顺治一道去了瀛台。
这次跟着顺治的,除了她这个皇后外,再就是去年新选入宫的几个福晋格格,还有董鄂福晋和福全,以及佟福晋和玄烨。
原本除了太后,皇后,顺治只想带那几个福晋格格的,最后是庄太后开了口,说日常想看看孙子,于是顺治就将福全玄烨还有他们的额娘一起打包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