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献皇后去后,顺治像是怕近乡情怯,几乎不怎么见八阿哥,怎么今日突然就想见了?
孟露心怀疑虑,派人去通知贞妃,贞妃听到后也立刻抱着八阿哥往乾清宫去了。
*一直到过年,孟露听说顺治见得最多的阿哥,还是八阿哥。
见得最多的后妃也是贞妃,孟露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顺治该不会是,想将皇位传给八阿哥吧?
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她站在上帝视角上,知道顺治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可顺治本人却是不知的,他应该只是思念孝献皇后,这才会多见一见与孝献皇后有关的人。
*顺治十七年的除夕夜宴,最后也没办起来,太后自那日从乾清宫红着眼眶离开后,就没再出过慈宁宫的大门,顺治也是兴致缺缺。
他身子好后,乾清宫进进出出的僧人便络绎不绝,孟露在景阳宫吸了口气,暗道他可千万别像野史说的那样只是出家为僧啊!
前段日子他便闹着要出家,最后在庄太后的极力反对下不了了之,可到了十八年的正月初二,他突然就去了悯忠寺,说是要让吴良辅代他出家,他要去亲自观看吴良辅的出家仪式。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看着顺治的车队走远,孟露抬头望了望天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顺治从悯忠寺回来后,就会染上天花,最后不治而亡。
一切就要结束了。
不对,应该说,属于她的美好退休生活,就要开始了。
第96章
初二这一日,孟露一直等到夜幕降临,顺治才从悯忠寺回了宫。
阿木尔带着几个小宫女端来热水,问道:“娘娘,皇上已经回来了,奴婢就伺候您洗漱吧。”
孟露摇摇头:“等会儿吧,我还不困。”
说完停了片刻又问道:“乾清宫那边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阿木尔指挥小宫女将热水又端回小厨房温着,眨眨眼不解道:“皇上出去了一天,应当也是累了,估计已经歇下了吧,不知娘娘是指什么消息?”
孟露道:“没什么,我有些饿了,你去准备点吃的吧。”
阿木尔笑了笑道:“娘娘最近的胃口好了不少呢。”
孟露:她小心翼翼整整八年,眼看着就要解放了,胃口能不好吗。
再者如果不出意外,顺治今夜就会被发现出了天花,到时候宫里忙起来,她估计也没个机会能好好吃顿饭。
因此能吃的时候,可得抓紧机会。
孟露对着满桌子丰盛菜肴正吃得津津有味时,乾清宫就来人回禀:皇上骤然高烧不退,已然昏迷不醒,太后那边已经睡下了,他们不敢贸然前去扣门,只能求孟露主持公道。
孟露放下筷子,虽与来传话的人隔着两道屏风,面上该有的急切惊慌丝毫不少,“可请了太医?”
吴良辅已经在悯忠寺当了和尚,如今顺治跟前伺候的,是吴良辅的徒弟小成子。
小成子不过十五六岁,刚接过师傅的差事,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迎来人人都给他几分薄面的富贵生活,却不想皇上突然就病了,还病得很重。
太医们虽没有明说,可小成子看着太医们的脸色,便也明白了几分,皇上多半是得了什么不好治愈的病。
听到孟露问询,小成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战战兢兢地道:“太医们已经到了,只不过还在看诊。”
孟露深吸一口气,起身道:“去慈宁宫扣门吧,龙体有恙这么大的事,太后不会怪罪的。”
小成子应了声,便又踏着黑夜急急忙忙往慈宁宫去了。
孟露心里有些犹豫,历史记载顺治帝是死于天花,这病,可是会传染的。
然而她不去也不成,因此沉思过后,只能硬着头皮往乾清宫去了。
到得乾清宫附近时,已然能听见附近纷乱的脚步声。
好在太医已经有了结论,乾清宫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处于一种隔离状态,孟露也就没能直接进入顺治的寝殿。
她来得路上走得并不快,掐算着时间,前脚刚到,后脚外头就传来了太监高喊:“太后驾到!”
孟露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肃着脸质问太医:“皇上到底怎么了?今晨离宫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仔细听,孟露的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哭意。
太医跪在孟露面前,声音颤抖:“回皇后娘娘,皇上的症状,臣看着有些像……像是……”
太医终是不敢将那两个字说出口,庄太后也在这时走了进来,她沉声道:“皇上到底怎么了?”
太医低着头,额上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像是天花。”
这两个字一出,孟露与庄太后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惊惧模样,只不过孟露心里却有股如释重负之感。
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孟露上前扶住庄太后有些踉跄的身形,眼眶含泪:“皇额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庄太后亦是惊惧难安,不过她到底见惯了大场面,初时的震惊过后,她很快就压抑心里深深的担忧冷静了下来,对太医道:“既是天花,便有劳各位全力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