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来一封信,是程芷写给我的。”秦致平淡说起那封信的内容,“她解释自己已入宫为妃,不方便出来见我,但也很高兴我能来皇城谋生,她还叫我去找程伯父……”
鹤玉婉嗤之以鼻,“空口无凭,秦公子怎么说都可以。”
“鹤姑娘是否留着苏玄璟送你的东西?”
一句反问,鹤玉婉再次被秦致噎的哑口无言,“我自然是将那封信留在身边,每每想念,睹物思人。”
秦致说话时自怀里取出信笺,戚枫上前接过来,转身递到萧彦手里。
萧彦扫了一眼信笺上的内容,随即给戚枫递了个眼神儿。
戚枫了然,转身拿着信笺去了后堂。
秦致顺着戚枫的背影看过去,眼中尽是鄙夷。
他继续道,“程芷并不知道我来找她,是想带她离开皇宫,远走高飞。”
后堂,那封信笺自戚枫转到李世安手里,被其呈过来。
周帝握着信笺,旁边宋相言也跟着伸长脖子看。
上面并无不妥言词,字字句句看不出丁点越矩的意思。
前堂传来秦致的声音,“哪怕我喜欢程芷,可我从未在她面前说出我的喜欢,因为她看见过我最狼狈的时候,那时的我不配,我想让自己变的更好,再她一点就跟她说,可是来不及了。
于是我便将在葵郡时给她画的一幅画像交到沈嬷嬷手里,由其带回去交给程芷。”
“秦公子为贤妃作画,二人关系已是不简单!”在所有人都有心情往下听的时候,鹤玉婉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次秦致没有理会鹤玉婉 ,“我在画上写下情诗,并表达出想要与程芷一起浪迹天涯的决心,可惜那个沈嬷嬷实在没什么学识,竟然没拿着那幅画到别处邀功。”
萧臣记得那幅画,那时清芙想烧,他阻止了。
“我等了一日,没有收到程芷答复,我怕她没看出来我的决心,于是又着人递信进去,信被我用特别的法子叠起来,再展平,只有她知道折叠方法。”
现在的秦致看起来十分平静,“然后那个沈嬷嬷又来了,带来一封信。”
秦致说到这里,平静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痛苦神色,“她信里说……”
“她不爱我!”
秦致突然就疯了,萧彦正一心一意听故事,这一嗓子吓的他赶紧敲响惊堂木,“你小点儿声!”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她对我的喜欢也一定如同我对她的喜欢一样!”秦致咬着牙,“可她在信里说由始至终就只把我当兄长,对我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还叫我以后都不要再提此事!”
“书信呢?”鹤玉婉挑眉道。
秦致看了眼鹤玉婉,表情变得狰狞,这般神情与刚刚判若两人。
“鹤姑娘会留着苏玄璟杀死宰相大人的刀么?”那夜发生在天牢的事早就不是秘密,谁不知道苏玄璟恨极了暗蝎,鹤柄轩在天牢里突然失踪,抓他的人简直不要太容易猜!
鹤玉婉恼羞成怒,正要发作时秦致却不理她,“程芷定是骗我的!若不当着她的面问清楚,我不甘心!”
萧彦跟了整件案子,他还记得沈嬷嬷说的,“所以你便偷偷入宫了?”
秦致情绪稳下来,缓声道。
“我想入宫没那么难。”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都是可怜人
后堂,周帝听到这句话,龙目陡寒。
见周帝看过来,李世安急忙俯身,“老奴回宫必会严加排查。”
宋相言多少有点儿无语,这是关键么!
“我入昭纯宫,见到她了。”秦致回想那夜的事,眼中情不自禁闪出一抹悲伤,“她应该是没想到我会去找她,看到我的时候没有看起来那么开心……”
鹤玉婉本想追问,鉴于刚刚被怼的伤了心,张张嘴,没有说话。
“她可以不喜欢我,可我不相信她会喜欢那个认识不到半年的萧启衡!”此话一出,堂前堂后好几双眼珠子都差点儿没掉到地上。
此时此刻,他们看秦致,如同看一个死人。
咳!
萧彦咳嗽一声,“皇上名讳岂是你……”
“可她说喜欢!”没等萧彦说完话,秦致猛然抬头,双目赤红。
眼见秦致这般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萧彦也懒得提醒,反正听着闹心的又不是他。
“她说看到萧启衡第一眼便知道是他,她说她不后悔,哪怕不能游山玩水,不能看遍世间美景,哪怕余生都要活在那座冰冷的宫墙里,与别的女人争宠,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她亦不后悔!”
后堂,刚刚还盛怒到要冲出去的周帝突然安静下来。
秦致的话让他想到与贤妃初见,最老套又俗气的英雄救美,他还为此受了伤,数日相处下来,他是真的喜欢过贤妃的。
堂前秦致再度开口,“我与她说,只要她愿意,我能带她离开皇城,她一时喜欢一个男人,又岂能与她一生的自由相提并论。”
堂上,萧彦叹了口气,“你未免执着。”
情爱之妙,就是为一人独守一房啊。
“我执着?贤王殿下觉得是我执着,还是她执着?”秦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溢出点滴晶莹,“是她执着!”
“后来呢?”萧彦觉得已经八卦的差不多了。
“后来我走了,她让我离开皇城,不要再做无谓的幻想,她从头至尾只当我是兄长般对待。”秦致痛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