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初雨会发生这样的事,裴溪也十分担忧,这会面露着急看着外面。
而此时唯一能主事,且可以说话的叶家二夫人,却并未开口,也未曾参与其中。
任由她们狗咬狗吵着。
直到余光瞥见自己的女儿,见她不知为何心情很好。
虽知晓她素来不喜那个丫头,但叶二夫人还是皱眉看了她一眼,她并未言语,只轻轻拍了下叶韶琼的手背,让她注意着些,免得被人瞧见,落下话柄。
她虽然对此事也乐见其成。
但那个丫头要是真的出事,就萧温阑那个爱女如命的性子,迟早得疯。
到时候可谁也降不住她。
直到沈皇后领着太医过来,这里的闹剧才算是暂时消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阵子,外面忽然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沈皇后率先走出营帐,其余人也纷纷跟了上去,远远就看见一个黑衣少年背着一个昏迷的少女,正在往这边走来。
身后则跟着跑得面色潮红的施菀。
走了这么久。
少年额头早已布满了汗水,却还是咬着牙未曾停步。
沈皇后怕少年力竭,回头摔了丹阳,忙吩咐身边的宫女:“你们快去扶住郡主!”
符英等人领命前去,想要从裴时安的手中接过叶初雨,可少年却谁也未看,只继续一言不发地往营帐中走去,也没给沈皇后见礼。
符英等人一时束手无策。
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沈皇后。
见沈皇后虽然皱着眉,却未说别的,便也跟着少年往里走去。
自有人上前掀起帷帐。
束秀和时桃看到昏迷的叶初雨,顿时又红了眼睛,要不是皇后在此,恐怕得当场哭出来。
她们亦咬着唇,亦步亦趋跟着裴时安往里走去。
几个随行的太医也都跟在后面,直到裴时安把人放在床上,立刻有太医说道:“留两个伺候的人,其余人先出去。”
束秀和时桃作为贴身婢女,自是留了下来。
沈皇后吩咐:“其余人先都随本宫出去,不要影响太医们给丹阳诊治。”
众人皆喏喏应是。
可裴时安却不肯走,依旧站在床边,跟一株生了根的树木似的,红着眼低着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叶初雨。
双拳攥得紧紧的。
其中一位老太医看着他皱眉:“你也出去。”
裴时安依然未动。
就连沈皇后也皱了眉。
她虽然没见过这个少年,但也知晓他是丹阳的未婚夫。
丹阳如今十分喜欢他。
甚至有人传,丹阳为何有这样大的变化,就是因为这位少年的缘故。
只这种时候,她也不好说什么,正要让符英去传话,一个素衣女子先走了过去。
“时安,太医要给郡主诊治了,你先出来,别打扰太医。”裴溪轻声劝道。
裴时安听到她的声音才总算回过一些神。
“阿姐……”
他沙哑着嗓音喊裴溪,眼睛已然血红一片。
裴溪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也跟着红了眼睛,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臂:“郡主吉人有天象,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便自行先拉着少年走了出去。
裴时安一步三回头,即便走出营帐,也死死守在外面,双拳紧攥,眼睛则死盯着营帐。
沈皇后在问施菀先前发生了什么。
可施菀哪里知晓?她已被自己的母亲和二婶训斥一通,此刻大脑空白,木然答道:“我也不知道,我跟郡主中途分开了,后来再见到郡主的时候,郡主已经、已经中箭了。”
说到这,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皇后蹙眉。
见从她口中已然问不出什么,便转头看向裴时安,试图从他口中探查真相。
可裴时安一言不发,就跟没听到似的,只知道盯着那片营帐。
沈皇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当众落了脸面。
她脸色难堪,神情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其余人皆低着头,懦懦不敢言,裴溪也变得紧张起来,她伸手去拽裴时安,想让他回答沈皇后的话。
偏在这时,营帐之中传来一道惨叫声。
——太医拔了叶初雨背上的箭。
裴时安当即脸色微变,甚至连裴溪也顾不上,当场就拂开裴溪的手,掀起帷帐走了进去。
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就连沈皇后也愣住了。
眼睁睁看着少年不合规矩进去,众人也不好一道跟着进去,只能把目光对准沈皇后。
沈皇后今日几次三番被落脸面,脸色已然奇差。
好在有裴溪赔礼道歉,她的脸色才恢复过来一些,大度地表示没事。
但既然唯一知晓事情真相的人,都已经进去了,沈皇后如今也问不出什么,只能继续在外面静等。
有人要替她搬来椅子,被沈皇后拒绝了。
虽然站得腰酸背痛,但这种时候,她是有多没脑子,才会在这坐着?
营帐中。
叶初雨被拔了箭,又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