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慈感动又感激地趴在他怀里:“这算下的两步棋吗?”
“当然算,这可是开局的两颗棋子。”
钟慈没在问话,安静地依偎着羿修,羿修则温柔地搂着她,两人默不作声,心里却爱意翻腾。
一个小时后,海每敲门重新走进病房检查各种检测数据,边记录,边说:“新闻我看了,微博也刷了,好戏开始了。”
羿修放下手里的书,淡淡地问:“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钟慈闻声,迷迷糊糊从沙发上睁开眼,半小时前她靠着沙发竟然睡着了。
海每不悲不喜地答:“找了三家私家侦探,效率算高,已经收集齐我需要的资料,我交给专业的营销公司在包装了,估摸半小时后就会见报,发在网络上。”
“海医生你在找什么资料啊?”钟慈赶紧站起身走过来,忙问。
海每浅浅地微笑,一字一顿道:
“余香发的那条所谓『官方下场打脸』的公告,里面不是出现了五个部门的‘联合代表言论’么,——我找人把这五个部门的负责人的黑料收集起来了,打算也搞个『打脸合集』。——我说过,我这人就爱睚眦必报,当然了,请私家侦探的钱,是修先生出的,我只负责拨个电话联系我的一些病人,请他们出面帮我办这件事。”
钟慈一愣,旋即问:“会不会把事情闹太大了?”
海每记录完最后一个数字,抬眸,对着钟慈摇头:“他们敢编瞎话狠狠踩你,我这只算礼尚往来而已。钟小姐放心,我跟人说了,尺寸要拿捏好。”
说这话时的海每,简直与之前谈论到grey豆登时完全两幅面孔,现在的她十足的御姐范儿,而刚才,像极了容易受伤的小姑娘。
“谢谢你,海医生。”钟慈说。
“不用谢,都是自己人。”海每扭头看向羿修,面无表情地揶揄道,“修先生的财富多不计数,偶尔还是可以放放血。”
羿修接过话:“但愿这种事还是少来,我不心疼钱,只心疼慈慈。得了,要是检查结果没问题,海医生还是把私人空间留给我们吧。”
“没问题。”海每一语双关,即在说检查结果没问题,也说自己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俩没问题。
病房没有外人了,钟慈拉着身上没按检查仪器的羿修:“你起来。”
“好。”羿修不问,反正让起就起。
钟慈拉着他的手,带他进了客房,锁好门,挑起双眸往上看,害羞地问:“现在我以身相许,你愿意吗?”
羿修怔懵:“慈慈,你的以身相许指的是哪方面?——你不是早答应我,出了院就跟我去登记结婚。”
“这是当然。”钟慈红着脸点头,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毛病,于是直接问,“你现在想亲我吗?”
闻言,羿修嘴角噙起一抹笑容:“当然想啊,看来这次honey你要来大的咯,都锁门了。”
钟慈不再犹豫,冲过来抱住羿修的腰,嘴唇在他脸颊周围游移,却亲了没几下,就停下来说:“修,我想待会儿出趟门。”
话音一落,羿修回抱着钟慈坐到床上,愕然:“慈慈你要去哪儿?干嘛去?”
“不告诉你。”钟慈卖起关子。
羿修霸道起来:“不告诉我,我就不放你走。”
钟慈坚持不说,羿修就拿手先是胡乱抓她头发,见她还是不为所动,又身上挠她痒痒肉,两个人倒在床上,嬉笑。
“慈慈你究竟要去哪儿?”
“我很快就回来。”
“那我送你去。”羿修给出另外办法。
“honey你今天的放风时间已经使用。”
“慈慈你要不告诉我,我不会放你走的,尤其这个节骨眼上,我担心……担心你出事。”无奈,羿修终于说出真话。
钟慈趴他胸膛上,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我想去趟墓园,忽然就很想见见外婆和妈妈……我想跟她们说会儿话……跟她们说……我真的遇到了一个无偿对我好,宠我的人了……我再不觉得自己孤独了……”
紧接着,羿修感到自己胸口的衣襟湿了一小块,那是钟慈的眼泪。
他把钟慈紧紧搂住,心里其实也很感动,甜蜜的感动,心酸的感动,以及一丝自责。
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找到钟慈,让她童年活得那么艰苦、那么孤独。
斟酌许久,羿修还是决定说了:“慈慈你知道吗?你外婆已经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了。”
“……嗯?”钟慈抬起哭红的眼角,忙问,“那我妈妈呢?”
羿修边用指腹替她擦眼角的泪,边说:“她至今还在地府。”
钟慈绷起嘴角:“为什么?她明明比外婆去得早?”
叹口气,羿修迎着她的目光,缓缓地说:“因为她不算寿终正寝,为了别人把自己的生命白白耗尽,这属于一种罪行,下了地府,是要受罚的。”
“罚的内容是什么?”钟慈忙问。
“罚在地府待的时长。”羿修点到即止。
钟慈明白了,伤心地又问:“妈妈是多少年的‘刑期’?”
羿修摇头,实话实说:“我不清楚,那个功过薄里记录的内容,我从没看过。”
钟慈眼睛又湿润了,左右眼角都挂着一颗泪珠子:“妈妈活得时候日子苦,死后还遭罪受,就没好好享过一天福,我……我……能帮帮她吗?比如多烧点纸钱给她,或者去观里请道长做做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