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这个乖巧的小学生立刻跟得到校长在全校升旗仪式上的表扬似的,嘴角勾起,眉毛勾起,眼角勾起,偷乐,小乐,再到大乐。
“夫人您真是这个地球上最懂我音乐的知音。”Teddy难掩激动。
知音。钟慈汗颜,其实她连五线谱都不认识。
所以她只能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今晚的after party,Dr.T会表演吗?”
“夫人想听我演唱?”
“非常非常非常想。”
钟慈连用三个『非常』,Teddy高兴极了,但他表情还算沉着平静,毕竟在人类社会,他也是个大咖,也是个腕儿,什么溢美之词没听过。
于是,他点点头,然后看向羿修,很神秘地说:“大人今晚也会表演吧。我看见后台他们准备的乐器了。”
“嗯。”羿修不隐瞒,却是点到为止。
钟慈倒是一愣,忙问:“修你要抱着吉他唱歌吗?”
摇头。
钟慈继续猜:“那就是你要弹着钢琴唱歌。”
继续摇头,羿修捏她指尖:“特意给你准备的惊喜,慈慈你就别猜啦。”
“OK。”
简单寒暄几句后Teddy告退,趁着没其他人来问候,钟慈歪着脑袋,颤着睫毛问羿修:“修,Teddy不仅皮肤黑,衣服也爱穿黑色,他的祖籍……是在非洲或者南美洲吗?”
“他是混血。”羿修淡淡地说。“Teddy母亲是鸦族贵女,父亲是鹓族『皿脉』的下长老。”
“鸦族?是指乌鸦吗?”钟慈好奇。
“嗯。”羿修点头,然后语气温和地说,“不过慈慈你最好不要在Teddy面前提『乌鸦』二字,他会不高兴的。”
钟慈乖乖点头:“明白。人类社会给乌鸦冠上了很多不好的寓意,他长期和人类混居,我想是换做是我,我也会很介意。”
谈话间,一对拉拉扯扯的年轻男女朝着羿修和钟慈走来,与在场别的女性鹓族人穿各种露背的晚礼裙不同,这位女郎穿着一件上身鹅黄下身浅蓝的马面裙。
正是钟慈的老熟人,海每,海医生。
而在她身旁,与她拉拉扯扯的自然是豆登啦,他今晚的西装还是上次去海圳梧弦医院的那身,领带倒是换成了领结,但搭配得不够好,连他七分的帅气都没衬出。
“每每,我发誓我真不熟识那位女士。”豆登慌忙解释,“昨晚演出结束,她哥哥是马戏团的贵宾,所以她才从VIP室跑到后台,跑到我办公室。”
“不熟识?”海每怪腔怪调,“校友呐,学妹呐,同个话剧社学妹呐,一起排过话剧呐。”
“可是我真对她不熟!”豆登百口莫辩,他素来在海每面前就容易口拙笨腮,只有干着急。
果然一逼近钟慈与羿修,他像见到救命恩人那样,期待地望过来:“大人、夫人”。口气像个被欺负的笨小孩。
钟慈先出招,微笑看向别扭的海每:“海医生晚上好,一个多月没见面,最近还好吗?”
“夫人金安,您今晚真漂亮。”海每微微弯膝还礼,等站直了才闷闷地说,“整体还行,就是有些烦心事。”
钟慈至今仍有些恍惚,当初听见她被全网黑时那个替她撑腰跟个黑色会大姐似的海每,与在豆登面前就扭捏、爱生小闷气的海每,真是同一个人吗?
还是说,爱情的杀伤力对哪个种族人而言,都是那么强。
“烦心什么,说来听听。”羿修结果话,很直接地问,“跟这臭小子有关吗?”
海每不说话,垂下眼帘。
在海每没有注意的时候,羿修朝豆登挤了挤眼色,严厉地说:“小豆子,海每跟我家慈慈关系很好,今天我们大喜之日,你敢惹海每,就是惹慈慈,惹慈慈就是惹我。你离开这里吧,眼不见心不烦。”
豆登不愧是学表演的,立刻心领神会,哀求道:“先生。”
羿修不理他,他又转而向钟慈求情,声音可是那个委屈凄惨:“夫人。”
钟慈为难地说:“grey你究竟怎么惹海医生生气的?”
闻言,豆登表情难看地说:“每每误以为……我跟一个人类女孩好上了?”
海每接过话,抬眸狠狠瞪了豆登一眼:“什么误会,本来就是。”
钟慈拍拍海每手背,霸气地表示:“不着急。要是小豆子他真的三心二意了,我马上让修揍他。”
“没问题。”羿修积极表态。
豆登脸一下就涨红了,不过他坚信,大人和夫人肯定会帮他,所以弱弱地强调:“每每,除了你,我那个女人都不爱。”
“grey你和那个女孩做了什么,才让海医生误会的呢?”钟慈顺着往下问,同时她也好奇,“海医生可是冷静沉着、拿手术刀的大医生,绝不是随便吃飞醋的小姑娘。”
豆登支支吾吾道:
“那天在后台,Julia说她也是我们大学话剧社的成员,只是比我小一级,问我对她是否有印象……”
“然后,我和她就简单聊了起来……”
“没想到,这时一只飞蛾从灯罩上掉下来……”
“刚、刚好掉进她的裙子领口……”
“她吓了一大跳就扑我怀里……”
“然后,我顺手去抓那只飞蛾……”
“这时候,每每忽然推开房门……”
“每每掉头就走,也不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