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番话刚说完,海每就不客气地踢豆登一脚。
钟慈见自己都有“徒弟出师”,顿时脸红加无语,海医生干嘛不学她的优点,尽照搬她这些“残暴”对待羿修时的缺点,看来当初在海圳的梧弦医院,她自己没少这样踢羿修、锤羿修、打羿修。
见到海每这番小动作,羿修立刻斜眼瞥向钟慈,显然,他也看出海每这招是跟自己身边这位学的。
海每边踢,边骂:“你怎么不接着讲,人家小姑娘见你出门,立即也跟出来,然后在走廊上对你深情表白呀。”
“我没答应。”豆登着急地说,“而且我跟她说清楚了——‘前面跑走那个,才是我喜欢的’。”
这时,羿修给豆登递眼色,豆登迷迷糊糊没能准确接收信号,瞪着眼睛,于是羿修朝他翻个白眼,转头抱住钟慈,亲了一口。
豆登顿时意会,照葫芦画瓢,转头也猛地抱住海每,对着那张因为生气嘟起俩腮帮子的脸蛋,狠狠亲下去:“我们和好嘛。”
钟慈瞬间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被某人当工具人示范了,心里也是那个气哟,然后很不客气地揪住羿修的胳膊肉,疼得他“啊”地叫一声。
下一秒,豆登也发出类似“啊”的一声,是海每学她,拧了豆登的胳膊肉。
羿修把气撒豆登身上,嫌弃地挥着手:“眼不见心不烦,下去下去。”
“是。”豆登声音愉悦。
等别扭的小情侣走远,钟慈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对羿修吹胡子瞪眼。
羿修霎时就着她的夹肢窝穿过自己的双手,柔情蜜意抱住钟慈,咬住她的耳朵,低语:“慈慈,这晚宴上未婚的女宾客多,你可别教坏她们。”
“我没有要刻意教谁。”钟慈红着脸为自己辩解。
“海每刚对付小豆子那几招,跟谁学的呢?”羿修不怀好意地挑眉,继而才一本正经地说,“你是鹓族王后,鹓族女性都会视你为榜样,学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所以你以后不可以当众胡来。”
钟慈摇了摇头顶的凤冠:“这就是戴了凤冠的‘牺牲’吗?”
“是。”
“好吧,我一定注意,做好表率。”
“谢谢你的配合哦,亲爱的老婆大人。”
两人咬着耳朵,窃窃私语,正这时,背后传来一声,不,两声,前一声轻快,后一声低沉,而且隐隐还有回声。
“大人、夫人金安。”
“大人、夫人金安。”
钟慈立刻转身,却只见到一个西装笔挺的高个先生,礼貌回应:“您好。”
“夫人您好。”
“夫人您好。”
又是两声,钟慈下意识巡视来人的身后,她怀疑高个先生的后背遮住了另外一人。
“慈慈我来介绍,这位是康廉,全球十大杰出的葡萄酒品酒大师之一,同时也是法国知名出版商。当然了,从明万历二十一年起,康廉就是一个热爱以酒会友的文人墨客。”
钟慈被这一连串头衔击懵了,等回过神,立刻说:“康先生,失敬失敬。”
“夫人爱喝葡萄酒吗?我特意挑了最好的红酒带来。”
“夫人爱喝葡萄酒吗?我特意挑了最好的红酒带来。”
又是两道声音,前后只差一秒钟的时间,可是,钟慈怎么也没找到第二个说话低沉的人,在哪儿?
瞥了眼康廉的影子,钟慈微微战栗一下,不会是这道影子在说话吧?
“啊——”
“啊——”
两道像原声与回声的相隔一秒发出后,只见康廉嘴巴张得大大的,夸张的大,像捕鱼的池鹭,为了吞咽活鱼,上下的鸟喙几乎呈180度。
也因为这样,钟慈借着灯光才瞧清楚,康廉竟然有两张嘴巴,跟个俄罗斯套娃似的,大嘴里还藏着一张小嘴。
所以,两道声音分别是从这两张嘴里发出的?
见钟慈还有疑惑,康廉嘴巴一合,又恢复成一派绅士,他笑着解释:“很多年前修行很低,因为实在贪嘴,我偷偷跑去湖里抓鱼吃,没想到被一条鱼卡在喉咙,幸亏族中长辈及时医治,命捡回来了,喉咙里却多长了一张鱼嘴。从此,只要恢复本相,我说话就会有两道音,还请夫人宽宥。”
里面那道声音又重复此话一遍,“很多年前修行很低,因为实在贪嘴……”
钟慈关心:“现在能手术切掉吗?”
“能。”康廉笑着摇头,认真地说,“但我舍不得切。”
这时羿修接过话,边解释边夸赞地说:“的亏有两张嘴巴在身,康廉才能同时拥有两套味觉,所以才能成为卓越的品酒师。虽然『康脉』一族本来就擅长品酒,但能集大成者唯康廉一人。”
“这就是因祸得福。”钟慈评价。
“康廉的确很幸运。”羿修又说,“谁家那小孙子之前不也是因为吃鱼被卡住喉咙,多长了一张鱼嘴么,至今说话特别爱说叠词。”
“怎么说?”钟慈好奇。
羿修笑着举例:“比如,一个脸盆,到他嘴里,就是『脸盆-盆』。一个汤勺,到他嘴里,就是『汤勺-勺』,甭说,小孩这么说叠词还有点萌。”
闻言,钟慈忽然说:“四川人说话也爱用叠词。说吃肉是吃嘎嘎,形容角落是卡卡各各。我大学同班有个妹子就是四川人,说话好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