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消息的内容很短,只有六个字:
“来凤凰街,我在。”
羿修回海圳了,不知为何,钟慈解读完这条消息,眼眶有点润了,她胸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羿修真的康复回来了。
紧接着才为自己工作上出现的“柳暗花明又一村”感到庆幸。
救星来了,钟慈想也不想立刻收拾电脑放进双肩包,鞋一换就立刻关门按电梯。
周六非工作日,车很好打,钟慈刚出小区门司机都到了,十几分钟后,她站在了凤凰街29号大门前。
“欢迎美丽的女主人回家。”
听见这个甜美的电子女音,刹那间,钟慈有种近乡情怯的感受。
深呼吸两组后,钟慈抬步走进门,走到玄关处低头拿出自己的拖鞋,准备换鞋。
再抬头她看见一个身材玲珑,里面穿着精致马面裙,外面套着白大褂的瓜子脸漂亮女人,从木梯上走下来。
“你好。”钟慈微笑,主动打起招呼。
“你好。”对方淡笑回应,是个冷美人。
钟慈趁机打量这个冷美人,她略施粉黛,却看得出皮肤底子是天生的好,浓眉大眼,鼻子山根鼻翼挺拔,让她颜值顿时出彩八分,也正因此给人一种冷感。
冷美人从木梯走到玄关,一路上面部表情都是宠辱不惊的淡然样,等她看清钟慈脚下的那双与某人拖鞋明显是情侣款的粉色拖鞋,神色霍然变了。
她似有深意地看着钟慈,主动开口问:“请问小姐是?”
“我是羿修先生在海圳的助理,我叫钟慈。”钟慈礼貌回答。
似乎很惊讶这个答案,冷美人听后陷入一阵沉思,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主动向钟慈介绍:“我姓海,是修先生的家庭医生。”
“噢,”钟慈恍然大悟,“海医生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听起来,小姐似乎认识我?”冷美人观察钟慈的反应,很快得出这个推论。
紧接着,她想了想,给出猜测:“是修先生告诉你的?”
钟慈含笑摇头:“我之前在公园晨跑邂逅了你的父亲,海悔老先生,他有简单向我提过一句,他的二女儿现在是羿修的家庭医生。”
“……这样啊。”她轻轻颔首,又补充一句,“我叫海每,每天的『每』。”
末了,她又叮嘱:“修先生身体不太好,我刚为他做完治疗,请钟小姐把工作时间控制在半小时内,修目前需要充足的休息。”
“好、好的。”钟慈爽快答应,蓦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海医生,请问修先生究竟得了什么病?”
是的,她想试一试能不能从海每口中得知羿修的病情,雅各布和索菲娅是秘书对老板的秘密要守口如瓶,可海每是医生,医生都乐于告知病人家属,相关的护理知识和注意要点。
刚想通这点,钟慈内心一阵窃喜,总是问对人了。
谁知,海海挤出一丝笑,淡淡地摇头:“抱歉,除了修先生,我们没有谁有权利向第三人透露。”
话音一落,钟慈方才的窃喜犹如一盆水哗啦被无情泼了出去,嗐,空欢喜一场。
“好的。”钟慈无奈点头,心中却忍不住腹诽,羿修周围的人怎么谁谁的嘴都跟上了保险锁似的,压根撬不开。
海每抬手腕看了看表:“抱歉钟小姐,我医院还有事,先走了。”
“嗯,海医生您慢走。”
钟慈很有礼貌地立在原地,想等海每走后她再上楼,结果下一秒她就满脸疑惑地出声询问:
“海医生你以后不来给羿修看病了么?怎么还把拖鞋装进袋子准备带走呀?”
闻言,海每的视线又瞥向钟慈脚上那双与羿修情侣款的粉色拖鞋,波澜不惊地说:“这是我自己带来的拖鞋,我一般都放车里。”
“啊???”钟慈像个吃惊的小孩子一样,瞪大了眼睛,忙替羿修打圆场说,“老板肯定是忘了要给海医生准备拖鞋,作为助理,我待会儿会提醒他的。”
海每眼睛微眯,浅浅一笑,不甚在意道:“他哪里是忘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去了他很多处的家,从没见他给我准备过一次拖鞋。”
稍稍停顿,她又说:“不止我,无论谁,无论男女,谁来他家里都要自带拖鞋,当然他其实极少邀请人到他家里做客。”
“呃……”听到这里,钟慈哑然,不得不低头打量起自己脚下的这双拖鞋,霍然产生一种故事的抽离感。
“我走了,钟小姐下次见。”
目送海每离开后,钟慈再次不可思议地低头,盯着这双粉色拖鞋,旋即嘟哝道:“所以……我是羿修第一个主动准备拖鞋的访客?”
思及此,钟慈迫不及待提起包轻快地朝三楼,羿修的卧室走去。
“砰砰——”伴随两声敲门声,钟慈柔声问:“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听出来羿修的声音中气不足,看来还很虚弱。
钟慈轻手轻脚打开一条门缝,先将脑袋伸进来左右看了眼,看见羿修穿着见素白短袖半坐在他的“蛋床”上,腰部垫了至少两个枕头。
“小姐你是采花贼么,”羿修嘴角噙笑,“贼眉鼠眼的。”
闻言,钟慈挺着腰杆大大方方把门缝敞开,整个人双脚一蹦,像兔子一样给蹦了进来。
“我可以不关门么?”钟慈望着羿修询问,目的很简单,当一个男士躺在床上时,一个女士进了他的房间,怎么着,也得避避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