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爹说的时候,姜芜就专心逗弄孩子。
她家的明珠真的是哪里看怎么看都好看,那小嘴巴大眼睛,短胳膊短腿,看得人心都要融化了。
女儿带来的愉悦,让父亲的训斥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左右木已成舟,日子是她自己过,父亲愿意说,她就听听得了。
晚宴结束,她在房里与母亲说起私房话。
母亲像往常那般劝她:“只有一个女儿是不行的,没有儿子,你在婆家会抬不起头。”
“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你以后老了没有儿子傍身,可怎么办?”
“梁谦现在由着你胡闹,以后也会这样吗?男人可以后悔,女人可就晚了。”
母亲苦口婆心。
姜芜其实一直都是不喜欢与母亲争辩的,争不出个高低对错,便是真说个输赢,也没意思。
母亲这么多年的想法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可这次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生个儿子又怎么样?像你们这样,儿子一出生,女儿就不当人了吗?”
她语气有些重,吓得姜母一时间不敢说话了,话里的明珠也被母亲这严厉的语气吓得哭出来。
姜芜赶紧站起来,抱着明珠一边走动一边哄着:“好好好,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发脾气的,吓到我们明珠了是不是?”
姜母看着自己这个向来比谁都倔的女儿露出这么柔和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她说这些除了是自己的想法,也是老爷的意思,总不能传出去说他们姜家的女儿不会生养,让老爷面上无光。
姜芜也瞥了一眼母亲。
她是家中姐妹中的老小,弟弟没出生之前,倒也是备受宠爱的。
可能方才也是想到如今这差距,才会一时间没控制住火气。
母女俩正尴尬不已的时候,还是下人打破了寂静。
“夫人,小姐,姑爷来了。”
姜芜一愣。
县里最近像是像是在调查什么案子,上面也来了人,梁谦作为县令,是要全程陪同的,早上自己走的时候,他因为确实走不开,又害怕自己生气,好言哄了好久。亲自把自己送上了马车。
其实姜芜也没有生气,梁谦平日里对这个岳父孝顺得过头了,事分轻重,心意到了就行了。
没想到这傻子还是过来了。
姜芜嘴上骂着傻子,心里可甜着呢,抱着明珠往前厅里去了。
还没走到,就已经听到梁谦温润好听的声音。
果真,她进去的时候,男人正在与父亲说着什么,哪怕是背后嫌弃,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父亲是不敢明面上有什么不敬的。所以看起来还算是相谈甚欢。
见她过来,梁谦马上起身迎了上来。
“娘子。”
男人眼里含着笑,那张看了这么多年的脸,无论什么时候再看,依然会让人心动。
他熟练地从姜芜怀里将女儿接了过去:“抱歉,我来晚了,明珠没闹你吧?”
“没有。”
他们又待了一会儿,才辞别这一大家子往回去。
路上,姜芜才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跟上级告了假,”姜芜喜欢抱着女儿不撒手,梁谦就一手揽着她,一手在她的手下拖着为她减轻重量,“岳父过生日,毕竟是大事。你一个人回来,我怕他们为难你。”
姜芜心里好笑,嘴上倒是没饶人:“什么大事?那个老顽固。哎呀还有我让你礼物别买太贵的,你就是不听,平时不是怪省的吗?”
梁谦是真的省,自己的鞋子、衣物那都是一穿穿好几年,姜芜不给他购置新的,他就不知道换。
但他对姜芜和姜芜的家人可不会吝啬。
姜芜的小嘴厉害着呢,叭叭叭得将自己在家里受到的委屈都说了一个遍,她说的时候,梁谦就笑而不语。
一直到她说完了,对着那殷红的唇轻轻点了一下。
这下红的不光是唇了,女人脸颊和耳垂都红了。
说起来,姜芜也不是什么害羞的人,他俩之间,她也更主动一些,可尽管如此,他如果做这种事,女人还是会一副害羞的样子。
梁谦也爱死了这个样子。
姜芜咬唇,感受着脸上的热意一点点散去,真是的,每次看到梁谦害羞,自己就格外想戏弄他,再等着人家主动了,自己又禁不住逗。
她胳膊碰了碰男人。
“听到没有?我娘说要让你生个儿子。”
梁谦赶紧抱着娘子表明立场:“不生,咱们有明珠就够了。”
“我娘说了你们男人可以反悔。”
“我明日就喝绝子汤。”
姜芜哼哼了两声,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的身子往前倒去,还好被梁谦一把手抓住。
赶车的马夫很是机灵,一般不会这样,梁谦安顿好了姜芜,才出了马车去看什么状况。
“怎么回事?”
“大人,前边像是躺了个人。”